《暗黑之恋》揽月妖姬

5、刺老鼠

　　卫冬青心底开始发凉，在这种地方，如果这三人把他扔下，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还是被恶心的僵尸活活咬死的，他只得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程乐。

　　“肖彦之说的不错，他得打僵尸，周青麟你来背。”

　　“凭什么？”

　　“就凭这个！”程乐把魔杖对准周青麟，“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先干掉你！”

　　在杖端电光的照映下，周青麟的脸色更白了几分，这一路上走过来，他深知程乐这根魔杖的厉害，钢筋铁骨的僵尸王都被他打成碎片，自己要是挨上一下，肯定直接就烧成焦炭了。

　　他不敢再争辩，默默地走过去，俯身把卫冬青背起来。

　　程乐自己在前面带路兼开道，让周青麟背着人在后面跟着，肖彦之在最后。

　　他本以为，来的时候是始终向南的，现在只要一直往北走就肯定没错，只是他天生就有着一股路痴的习气，曾经还闹出过半夜上厕所回来走错房间，迷迷糊糊跑到别人床上睡了一宿的笑话，这回带路，他想得挺简单，实际上黑灯瞎火，又没个参照物，闷头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走回去，朝天上放出闪电照亮，这才发现，别说寝室楼，连那片悬崖小山都没有了。

　　程乐傻傻地望着周围黑漆漆的矿野，不知所措。

　　肖彦之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也郁闷的不行：“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

　　“恐怕不行。”程乐有些艰难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听到了很多动物跑过来的声音……”

　　“我怎么没听见？”

　　“越来越近了，快往那边跑，肖彦之你开路，我给你们断后！”程乐甩手一道电光飞上天际，照见千米之外草窠里跑来许多豪猪似的的动物，个头大得出奇，顶着一身尖刺，虽然体型只跟狼狗差不多，却跑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

　　肖彦之看得头皮发麻，带头跑入前面的黑暗之中，周青麟更是两腿发软，使出吃奶的劲控制两条灌了铅似的腿，紧步追随在肖彦之的后面，他知道自己是最弱的一个，不跟着程乐就得跟着肖彦之，否则一个人在这样漆黑的旷野里迷路，就必死无疑了。

　　程乐挥舞着魔杖，胳膊粗的闪电光弧延伸到十米多长，像一条巨大的长鞭，又像是一条狰狞的怪蟒，疯狂地扭曲着抽向那些扑过来的怪物。

　　这些怪物并不是很强大，甚至连那些僵尸都不如，不停地在强大的电能之下灰飞烟灭，只是数量实在是太多，少说也有上千只，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能够像青蛙一样鼓气，然后把身上的硬刺像弩箭一样地射出来，虽然每次只能发射两三根，也只在三四米之内才有威力，但在黑夜之中，却有一种乱箭齐发的压迫感。

　　程乐的手臂、小腹和大腿上先后被尖刺射中，痛得龇牙咧嘴，左手捂着肚子吸气，右手甩出三十余米长一条电弧，匝地崩开，将附近的怪物都炸成粉碎。

　　肖彦之不敢跑得太快，他虽然也害怕后面的怪物，可也不敢甩程乐自己一个人在黑夜里瞎窜，他始终跟程乐保持几百米的距离，一旦发现不对，就准备拔足狂奔了，至于背着卫冬青跑得气喘吁吁的周青麟，他根本就予以无视。

　　“你说，程乐能把那些怪物都杀光吗？”周青麟忧心忡忡地问。

　　“应该能吧。”肖彦之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他已经发现程乐受伤了。

　　“我们……”周青麟刚说出两个字，正好远处又有一道闪电炸开，他看见地面上有大约十几只那样的怪物顺着湿漉漉的杂草奔窜过来，尖嘴獠牙，好像是特大号的老鼠，又像是小型的野猪，霎时间他的腔调都变了，“怪物那里——快打啊！”

　　肖彦之手忙脚乱地射出火球，砰砰砰，火焰接连在地面上炸开。

　　他没有练过火球术，更不会用精神念力进行控制，发出去的火球全都空打在地上。原本他以为有了魔杖就会跟楚星锐、程乐一样厉害，这时才亲身感受到事实的残酷，再也提不起勇气跟怪物对敌，转过身去撒腿就跑。

　　周麟也吓得要死，把卫冬青往地上一摔，也跟着肖彦之后面狂奔。

　　卫冬青手里一直拿着短剑，跪在地上跟怪物搏斗。

　　那把从僵尸身体里得到的短剑极为锋利，他全力一划，能把怪物尖细的嘴巴砍下来，然而那些怪物贪婪凶狠，血腥味道一起，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不管不顾地往猎物身上扑。

　　卫冬青砍死七八只，不过他的左腿也被怪物咬破，腿上皮肉全给扯烂，十几只一起咬住脚踝小腿往后拉扯，顺地拖拽出近百米远，越来越多的怪物都被吸引过来，有的甚至跳到他的脸上啃咬他的鼻子和嘴唇。

　　“啪！”电流爆炸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卫冬青眼前一亮，全都跟跟触电似的发麻，头发都跟着竖起，不过他却常常松了口气，程乐来救他了。

　　看着那个挥舞着闪电之鞭在黑夜的旷野里起舞的人，卫冬青感觉很是心安。

　　他知道程乐上学年纪很早，十七岁就念大一，又是腊月里出生，如果严格按照周岁算起来还要更小，在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异域世界，面对着黑漆漆的天地，一群群凶残的怪物，这个比自己小了四五岁的男孩竟然成了自己的依靠，至始至终都没有抛弃自己。

　　就在他微微出神的时候，程乐已经杀死了所有的怪物，提着魔杖气喘吁吁地来到他的面前：“你还好吧？”

　　卫冬青看他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白衬衫和牛仔裤都变得破破烂烂，肩膀和大腿上有好几处伤口，尤其是在右手臂上，有两个很大的血洞，粘糊糊的血水顺着他的胳膊流淌下来，在从魔杖尖端化作滚圆的血珠滴落，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程乐俯下身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又要来探他的鼻息。

　　卫冬青将他的手抓住：“我没事，你赶紧把自己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吧。”

　　程乐把自己的衬衫两只袖子都扯下来，分别勒紧肚子和右臂，他身上的伤口就这两个地方最严重，肚皮和小臂都被怪物的尖刺射穿，幸好那刺上面没有毒，否则在这种情况下就真的活不成了。

　　“程乐，你还在吗？”远处传来肖彦之的声音。

　　“我在呢。”程乐把手上的血水在裤子上蹭干。

　　肖彦之左掌心托着一颗拳头大的小火球出现在黑暗里，很有童话里魔法师的气派：“你没事就好，刚才可真吓死我了。”他长出了口气，并没有立即走过来，“我去看看那些老鼠死了之后，爆出什么来没有。”

　　他的火球不足以杀死敌人，用来照明还是很不错的，很快就在满地尸体的战场上满载而归，手里抓着一大把红色的石头递到程乐的面前：“这种怪物不像僵尸，身体里没有魔杖，只有这种宝石，你看看有什么用。”

　　程乐用杖端的电光球照明，拿过一颗仔细观察，那的确是红色的宝石，跟豆粒一般大，晶莹剔透，里面仿佛有火在燃烧。

　　他把宝石攥在手里，靠冥想的办法注入一丝法力去细细地感知。

　　“这里面蕴藏着丰富的火元素结晶，应该是火系魔法使用的，这里一共十七颗，我拿八颗，剩下的给你们……”

　　“这个我们可不能要。”肖彦之赶紧拒绝，“这些怪物可是你自己一个人打的，我们都没帮上忙，反而都是累赘，你没抛下我们自己用魔法飞走，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咱们稀里糊涂跑到这个遍地都是僵尸和怪物的地方来，就已经是一只脚踏在死亡线的边上了，这次走出来，也不是你逼得，都是咱们自愿，碰到什么风险，自己得先负一部分责任。张俊林的死，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不过那也是命中注定了，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因为你没有对不起我们。”

　　程乐又是委屈又是感动，泪水和着血污涂了满脸，他默默地点头，站起来想要看看周围是否有周青麟的踪影，四下一望，竟然很意外地看到一点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