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之恋》揽月妖姬

23、长夜漫漫

　　在卫冬青做工的这段时间，程乐只能在旁边打打下手，他虽然有魔法，但是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干活，经常会帮倒忙，有一次使用漂浮咒搬运木料的时候还把卫冬青的脚趾给砸伤了，问卫冬青该怎么做，卫冬青又不愿意支使他，只让他在一边陪着就好，等到后面整理院子的时候，他也无聊，就坐在客厅门口看书。

　　他现在有两本初级魔法书，还有那加沙的笔记，蜥蜴人的魔法书和魔药书，在魔法方面，程乐无疑是极具天赋的，大部分的初级魔法都是学一遍就能发出来，中级魔法比较费劲，但反复练习几天，也都大多能用，唯独高级魔法，现在魔力不够，还很难发出来。

　　其余书上关于这个世界的介绍，更加让程乐看得如饥似渴，幻梦般的国度，神秘的种族，玄奇的魔法，还有各种各样的药剂……

　　看到精彩处，程乐直接张开双臂，大呼一声：“圣光大陆！我来啦！”

　　正在打造院门的卫冬青听见，回头看着坐在房门口的少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卫冬青做木工活熟能生巧，手艺越来越好，又做了一个距离地面半米高的小木屋，前面是一根根木条做成的栅栏门，把剩下的小狼人养在里边。

　　狼人的生命力是极强的，程乐把奶酪用水煮开了喂给他们吃，只死了四只，剩下十二个勇敢地活了下来，等卫冬青把院子造好之后，他们已经涨到成年的京巴大小，勉强能用两只极长的前肢支撑地面站起来，把头昂得高高的，然后张大嘴巴接住程乐扔过来的烤肉。

　　狼人木屋旁边就是蜥蜴洞，大约两米长，一米宽的坑穴，内壁贴上石板，然后堆满砂子，蜥蜴的成活率比狼人还高，从蛋里面后孵出来的，加上当初直接报回来的，一共活下来二十四只，它们是杂食性动物，几乎什么都吃，兔子的脑袋和内脏，程乐吃剩下的骨头，随处可见的树叶，被雨水泡烂的蒿草，见什么吃什么。

　　卫冬青对这点比较满意：“以后咱们把生活垃圾都拿给它们吃，这样就不会污染环境了！不过他们的嘴巴也太脏太臭了，狐狸精说它们有毒，我估计就算没毒也会有好些病菌，以后你注意别让他们咬到了，或者干脆就别往他们跟前凑，喂食什么的都由我来做。”

　　“那可不行，我还得驯化他们呢！”程乐晃了晃一本从蜥蜴人魔法师的实验室里面拿出来的两本书，“蜥蜴语言我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跟他们沟通，并且教会他们这门语言，就像父亲教小孩子说话一样。”

　　卫冬青撇了撇嘴：“蜥蜴语？你说一个我听听是啥样的。”

　　程乐卷起舌头，努力发出几个音调，逗得卫冬青直乐，程乐白了他一眼：“蜥蜴的语言很少，他们也学不会太多，而且大多不是用嘴说的，而是用肢体语言，像你这种把肌肉长到脑袋里的野蛮人是不会懂得。”他用魔杖随意地敲了敲书页，那上面就忽然飞出一道蓝绿色的光芒，化成一张跟那天遇到的蜥蜴人魔法师一样的怪脸，只不过更加苍老一些，也是卷着舌头发出跟程乐类似的音调，“看到了吧，真正的外教在这里呢，说的跟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同？”

　　卫冬青一阵无语：“好吧，你愿意训练它们就训吧，只是小心别被他们伤到，只不过那小狐狸精说人类很难彻底驯化狼人和蜥蜴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程乐转向他：“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狐狸精地叫人家？人家有大名，叫做瑚璃仙！”

　　“她本来就是狐狸精么？狐狸仙跟狐狸精有什么不同？再说人家也承认自己是狐狸精。”

　　“你懂不懂得尊重人？”程乐等他一眼，转身就走。

　　卫冬青慌了，急忙过去把他拉住：“瑚璃仙，瑚璃仙，我这么叫还不行么？你看我就开个玩笑，这么点小事还值得生气么？”见程乐仍然不理他，他赶紧又拉住程乐的手说，“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晚上给你弄好吃的好不好？烤鱼怎么样？”

　　他弄烤鱼的手艺真的没得说，皮酥肉嫩，鲜美无比，只是抓鱼得穿过楚星锐他们的地盘到清水河去，现在他们这边小窝弄得一团红火，蒸蒸日上，楚星锐那边还处于窝棚时代，他们要是开口来求帮忙，卫冬青不介意去给他们支支招，他们硬撑着不来，卫冬青更不愿意上赶着过去给人当苦力，现在双方都有点两看相厌，不相往来的意思，见了面还有些尴尬。

　　另外黑灯瞎火的，在河里捕鱼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这森林里有不少厉害玩意，尤其当初那只巨大的山怪，谁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因此不常去弄，今天为了哄程乐高兴，又提出来。

　　程乐还有些生气，不过脑海里浮现出金黄的烤鱼，不禁吞了下口水：“好吧，那以后你不许再叫人家狐狸精了。”卫冬青赌咒发誓地答应下来，程乐才又高兴起来，“那你快点把活干完，然后咱们两个去捉鱼！”

　　两人把院门关好，走在林荫小道上。对于这个世界，卫冬青最满意的就是没有白天，一直一直都是过不去的黑夜，跟地球上快节奏的喧嚣形成对比，永远都是那么宁静，让人可以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当然，其实真正的原因，就是能够跟程乐每天在一起，可以盖房子给他住，做饭给他吃，看着他开心，自己也很开心。

　　他们没有打火把，因为那样很容易成为野兽毒蛇的攻击目标，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生活了一个多月了，差不多已经适应了在黑暗里生活。

　　卫冬青感觉程乐不像以往去捕鱼的时候那样活泼：“小乐，你怎么了？又想家了？”

　　“没有。”程乐闷闷地说，“想有什么用，反正也是回不去了……”说到后面，已经开始哽咽了，“我从小喜欢吃鱼，爸爸妈妈都不喜欢，他们嫌鱼的腥气，这一点我随我奶奶，她也喜欢吃鱼，所以我一想吃鱼了，就去我奶奶家，他一看到我来，就准做鱼给我吃……她心脏有毛病，去年冬天差一点就不行了，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说到后来，已经是泣不成声。

　　“小乐！”卫冬青抓过他的手臂，发现对方没有抵触的意思，便一把抱过来，“小乐，我们家都是信佛的，从小我妈妈就告诉我，人和人之间，不管是什么关系，都是茫茫轮回中的过客，缘分大的，就携手一起多走一段路，缘分浅的，不过一次擦肩而过，谁和谁也不能永远厮守在一起，迟早都要分开的，这么说对你来说可能有点残忍，但确实是这样，咱们现在已经来到了这里，跟原来的人，缘分就都断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也带着浓浓的鼻音，“剩下的日子，就剩下咱们两个一起走了，或许将来，咱们俩也要分开，譬如我哪天就因为什么事死了，那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你可以怀念我们，但是不要伤心，因为分离，是咱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

　　程乐一边哭着一边用拳头打他：“干嘛说得这么……或许我会比你先死呢，到时候，你也不会，不会伤心……”

　　卫冬青把他抱得紧紧的：“不会，我一定不会让你比我先死。”

　　“好啦好啦。”程乐抽泣着挣开对方的怀抱，“弄得像是要跟我殉情似的，你又不是女生，让人看见了，成什么了。”他用最快的速度抹干眼泪，仍然抽着鼻子。

　　两人的小窝往东走，只有一条小路蜿蜒在密密的丛林之中，这还是他们前几次去捉鱼的时候开出来的，这个世界里没有太阳，但是绿色植物却不缺，而且生长的极快，几天功夫就有生出可没脚踝的草窠，卫冬青怕里面有蛇，拿了一根长树枝在前面“打草惊蛇”。

　　走过小路，就来到学生们的营地，他们无法伐倒坚硬的达楠花树，营地里别的树木全都被砍伐，只剩下一株株粗壮的达楠花树，伸展着干硬的枝干，上面挂着一朵朵火焰似的花朵，仿佛节日里的彩灯，在黑夜里颇为显眼。

　　程乐一进入营地，就发现气氛不对，原本同学们虽然不待见他们俩，但见面也会打个招呼，只是不如原来亲热罢了，今天见面，都是狠狠一眼瞪过来，仿佛看仇人一样，在火把底下，被火光一照，那神情就跟演恐怖片似的。

　　程乐发现人人对他们都这样，就像找个人问问，随便叫住一个正在扛木头的同学，正要开口，对方便呸地一声，将口水吐在程乐脚下。

　　“卫冬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乐有些慌乱。

　　卫冬青拉了拉他：“管他呢！他们不搭理咱们，咱们也不搭理他们，谁离了谁不能活呢？咱们也别多管闲事了，赶紧去捉鱼吧。”

　　程乐被他拉着从营地的北面绕过去，这里的生活水平明显赶不上他俩，首先在住宿方面，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像样的房子，也有像他俩那样盖房子的，先埋四柱，然后再钉木板，只是他们的地基弄得不够结实，木桩直接埋在泥土里面，不管踩得怎样实也还是会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