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好逑》扇底

24、第二十四章

　　李悯现在是皇帝了，白皎皎要想对李悯下药，其实有点难。不过好在白斐制作的这种药水，无色无味，无论放在什么食物里，都是看不出来的。考虑到药性发作以后，李悯就会认不得自己了，白皎皎决定在早上的时候给李悯下药。

　　一夜抵死缠绵，李悯见白皎皎醒的比自己早，怜爱的抚摸着他的腰，嘴上却说着，“疼得睡不好了吧，可不能怪我，是你昨天自己要发疯。”李悯的手指力道很足却也很柔和，一下一下的帮白皎皎按揉着，“一会帮你再上个药。”见白皎皎脸红了，李悯有些得意。昨天夜里白皎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扌兆逗自己，李悯对着白皎皎，那时光看着都能发忄青的，何况昨夜那情形，自然是一次又一次要不够，听到白皎皎在自己耳边说“我爱你”，李悯是一颗心都咕嘟咕嘟地甜的冒泡，这大半年来，当皇帝的辛苦和委屈仿佛都不存在了，他可以保护白皎皎，可以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把世界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只要自己拿得出。

　　侍女端了早膳过来，白皎皎把藏着的药点进了粥里，李悯早上爱吃稀软又带点甜味的，这碗红豆粥他是一定会喝的。

　　李悯把一碗粥喝了大半，还点评道，“这红豆还需烂一些，哎，皎皎你记着，明天叫人煮红豆沙吧。”
　　“嗯。”白皎皎鼻子有些酸楚，闷闷的应了一声。明天，我应该已经不在这皇宫中了，不知道是谁会给你煮红豆沙。

　　“我要上朝去了。”李悯由内侍帮自己最后整理了一下帽冠，还是埋怨道，“哎呀，这天儿可原来越冷了。”
　　白皎皎站起来，捧住李悯的手，在他手心里哈了一口气，“这样就不冷了。”说着又让在边上的侍女递上手炉。
　　“我走了，乖乖的。”

　　白皎皎待李悯坐上轿子走远了以后，还在殿门口站了好一会，这才回到卧室，套了一件挺大的斗篷，说是要出宫去。

　　最近李悯见白皎皎是真心实意地愿意陪自己留在宫中，也不在他出宫时此次要人跟着了，虽然白皎皎为了方便而安全，一般也会带侍卫，不过若是他不愿意叫人跟着，也可以不带。
　　“白公子，您是要出宫吗？”一个侍卫见白皎皎打扮齐整地走出内殿，问道。
　　“嗯，听说白太医身体抱恙，我去探望，不用叫人跟着了，我午膳前就回来了。”转而想起了什么，又朝他说道，“你去和御膳房说下，明日早膳，给皇上送莲子红豆沙。”
　　小侍卫也不敢多言，只是目送白皎皎出殿。

　　宫门很远，好像走不到头了似的，太阳照在身上，也没有一丝暖意，只有呵出的白气久久的飘在空中，未能消散。

　　除了皇宫，又回望了一眼高大的宫门，白皎皎纵马向白府奔去。

　　“药给他了？”白斐问白皎皎。
　　“嗯，早上掺在了粥里，按说，等他下朝回到寝宫的时候，大概就忘了我了。”
　　“真舍得？”白斐戏谑地问道。
　　“不舍得。”白皎皎笑了，“要是真舍得，我就也会忘了他，整天待在他身边，取些头发来入药自己吃了还是不难的。”
　　“真是搞不懂你们。”白斐摇了摇头道。
　　“大爷爷，你说，李悯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么？”
　　“这我可说不好，反正我一直觉得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一套靠不住，人是人，龙是龙，干嘛非要扯在一起。国要亡，便任它亡，自会有新的王朝来代替。到那时，我们也不需要做什么，你看那个朝代起初不是鼎盛的？哎，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还小，大了就懂了。”

　　“我觉得李悯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嗯，此人现在和小时，倒是大不一样了。”白斐颔首，又笑道，“我看你就是舍不得。”
　　白皎皎脸有点红，“习惯了就好了。”
　　“那你之前不也是习惯了么，怎么也不愿意了，忽然要离开？”
　　“他总要娶妻生子，延续皇脉的，我既不能拦着，更不愿看着。再说，我也是在不想住在宫中，规矩太多。”
　　“小崽子。”白斐笑骂，“回去吧，再过几年，我也要回海里了，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嘿嘿，咱们龙族啊，就是离不开大海的。”

　　“那便这样罢，大爷爷，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白斐朝他挥手。

　　出了白府，白皎皎向东直奔山海关，他的本领可比白球球高出许多，只要有相互连通的山河湖海，他都能施展法术，回到东海龙宫。

　　李悯下了朝，今天朝中无事，让他心情大好。
　　回到寝宫，侍女明月和红霞上来服侍李悯换衣，心里都有些忐忑。李悯今天下朝早了，偏偏白皎皎出宫去了还没有回来，这样放在以前，李悯很有可能要发脾气，今天会怎么样，只能看运气了。

　　然而直到传午膳的时候，白皎皎也没有回来，这和他一向的做派有些不同；而更奇怪的是，李悯似乎忘记了这件事，先是在书房里看了一会书，出来用膳时，也没有问起。

　　明月偷偷瞥了红霞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红霞轻轻摇头，示意明月不要提起，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就好。

　　直到下午，李悯午睡起刚，来那个本来应该陪着白皎皎出宫的小侍卫忽然过来请罪。
　　“皇上，都是臣罪该万死，早上的时候，白公子说要一个人出宫，不用人陪着，臣……臣就没有跟着一道前去，现在白公子还没有回来，臣…罪该万死！”他是慌了神，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尤其是皇帝居然都没有问起，更让他觉得天威难测。

　　“白公子？”李悯疑惑道，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什么，可是却抓不住。
　　明月和红霞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胆子大一点又是一直跟在李悯身边的红霞道，“白公子……就是皇上您最喜欢的人。”

　　“嗯？”李悯内心很吃惊，怎么自己不记得这么件事情了，但是表面上还是一排云淡风轻的，“哦，没有回宫就没有回宫，随他去罢。”这却是跳过了红霞说的话，直接对那个吓得两股战战的小侍卫说的了。

　　说完这话，李悯就回屋去了，但心里的疑云却挥之不去，“怎么搞的，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小侍卫刚才慌慌张张不敢抬头，没有看见李悯的表情，见皇帝不追究自己，一溜烟的跑了；只有红霞和明月，心里紧张又疑惑，两人都是李悯的贴身奴婢，同样也照料白皎皎的饮食起居，别说李悯和白皎皎在平日里的一些活动，便是墙角，也胆大的听了不少。明月心思更细腻些，这时说道，“我怎么觉得，皇上，好像不记得白公子了？”
　　“瞎说，我看是闹别扭了吧。故意谁也不理谁的。”
　　“可是，他们早上还好好的啊，更别提昨天……唔。”明月还要说下去，红霞捂住了她的嘴。
　　“小蹄子，你知我知就好了，可别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