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之心》水希子

2、第 2 章

　　第二节
　　下人很快把饭菜都摆上了桌，因为钟老爷不在，外面又正时疫，所以肉食减了两例，蒜蓉清水虾、白玉豆腐羹、焯大白菜心、山药雏鸡汤、金丝南瓜饼热气腾腾的在桌上。沁沁不看还好，看了忽然就觉得饿了。钟氏笑着说：“现在不如原来许多肉食都不大敢买，咱们随便吃吃，过了这段时日也就好了。”
　　臻臻笑着说：“活一天吃好一天，想那些作甚，要是父亲在，断是不会少了盘东楼的卤水鸭。”“混丫头，我你都敢取笑，这饭还要不要吃了，我看沁沁是饿的不行了。”钟氏用帕子掩了掩眼角，可嘴边却是止不住笑意。
　　“母亲，你们就不用管我和这桌子上的东西了。”沁沁假试要霸住全桌似得惹得一阵笑。
　　钟氏领着大家落了坐。这会儿钟氏身边的简嬷嬷上来报，庆哥儿来了。“二姐，你好了啊。”庆哥儿看着沁沁就笑着说。不等沁沁回话，钟氏就说：“赶紧坐吧你，怎地这么晚才来，落了座再说。”
　　“我刚看了会儿书，才来迟了。”庆哥儿边坐边说。钟氏听到这话开心的眼睛弯弯的笑起来，这三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宝，老大臻臻嘴巴不饶人心里却是体谅父母的，老二沁沁心思剔透想事周全，什么都能自己拿主意，这幺儿却是最聪明不过的了，识字学画都颇有天赋。
　　想到自己的夫君钟老爷可就顿了顿，虽说对自己颇好，从不曾重语相对，可是却是个实在的老小子。出门在外不知道看人眼色，直着性子得罪了不少人，去年把比自己官高半值的曾老爷一巴掌大的全石州都知晓了；在屋内对老人那是一万个孝顺，对妻子也客气恩爱，只是对几个孩子却是没有什么好言语，应该算得上是所谓的严父吧。就是因为性格直来直往，又颇为莽撞，这真真的七品芝麻官二十多年都没有升过，但自己又从来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反而对每任上官都充满不满，大错没有，上官都对他颇为无奈。想到这里，钟氏略微皱了皱眉，这一去七八天了，不曾有个信件，也不知什么时候回，这莽撞的老小子不知道有没有耍脾气。
　　看到钟氏又是皱眉又是苦笑，就知道钟氏心中肯定在想的是自己的父亲。沁沁开了口说到：“父亲左右是去同僚家喝碗新居酒，肯定是人家热情的留着，才晚回来几日，母亲不用太担心。”
　　钟氏低低头说：“也是，我为他操了半辈子的心了，这吃酒都能吃出名堂来，那可真是了不得了。”
　　“母亲，你吃这鸡丝，我给你剔好了骨头，再喝口汤，可甜了。”庆哥儿夹了几条剔出骨头鸡肉撕出的丝，又舀了两勺鸡汤给钟氏的碗里。钟氏心情忽而就好起来，这三个宝贝个个都是听话体贴的，最会暖人心了，便开心的用勺子喝着庆哥儿的孝顺鸡汤。
　　“夫人，不好了，老爷那边出事了！”外间的简嬷嬷失去常日的稳重，进入内室对钟氏说到。钟氏一下子脸就白了，颤了颤嘴角，好不容易稳下心神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在同僚家吃酒，本是一件喜事，结果前年那个被老爷打了一巴掌的曾大人也在。本来相安无事的，可是那不怀好意的焦大人吹了一晚上的耳旁风，把老爷今年绩考又未过的责任全推在曾大人身上，老爷几倍酒下肚，一股劲上来，就掀了桌子。还……还……”
　　“快说，还什么？”钟氏焦急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