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录》闻捷

100、深谷练奇功（七）

　　鱼龙“笑”完后，悠哉游哉的闭目养神起来。
　　红豆则呆立着琢磨着鱼龙的话。
　　楚玉呢，做沉思状，似在想着心事。
　　洞内一时沉寂了下来。二人一兽竟像事先说好了似的同时就地不言不动，任凭寂静在洞内流淌。其实有时候寂静也是件很美的事情，就好像沉默，它在无言之外还包含着宽容。人生中真正平和安静的时光实际上是很少的，大多数的时候，人们都是在喧嚣中了却人生。
　　楚玉想到了自己刚才问的傻问题，虽然很傻，不过楚玉却通过这样的傻问题知道了一些她想知道的东西，比如皇天在无疆界那一战后，他可能已死于那一役，或者人虽未死但却失去了自由，也许是被人关了起来，总之，《天神录》也随之被别人占了去。
　　红豆最先从沉思中缓过神来，他望向楚玉，见楚玉呆在那儿，也不打扰，只是定定地看着楚玉，也不知看了多久，忽见楚玉眉头一展，立知她可能一直在思索笑三姑和皇天之间的问题。她这边眉头刚展，那边红豆已猜知她可能对当年皇天那一战之后的情形有所判断，为了能对楚玉破解皇天一去不回之谜有所帮助，红豆抢先发话，道：“《天神录》最后一篇写了无疆界两大绝学‘江山’，‘美人泪’的名称，但无内容，想必祖师爷爷那战没有得手，依姐姐看，不知可是如此？”
　　楚玉道：“可惜祖师娘娘并不知情，否则也许皇天的死就不会成为江湖上的一个大谜了。”
　　红豆接道：“笑三姑前辈太信任皇天祖师了，在她看来，皇天是绝对不会有败的，他在她心里简直就是不败的神。就像当时那些被皇天征服的各大掌门一样，她已完全被皇天的武学、智慧所征服，加上感情上的迷雾，她已把自己置身在对皇天的美好善念中，而这善念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张开大嘴，贪婪的吸食着她的判断力，我想这可能也是她不能即时解开这一谜团的主要原因吧。”
　　楚玉叹口气道：“也许当时的情形真和你判断的一样，突失所爱，祖师娘娘的内心太过迷惘，绝望像鲜血一样在血管和伤痕累累的心头上奔腾流淌，但她并非只是绝望，估计当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可能她也希冀着，疯狂着，寻找着，寻找那逝去的皇天的爱，那曾经如火般的爱不时的烘烤着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她那时可能像踩在棉花上，跌在火堆里，活得很不真实。但最后毕竟她焕发起救世的宏愿，她把她对皇天的爱全部转移到了痛失双亲的孤儿身上，所以才创立了仙府吧。”
　　红豆一直倾听着，听到创立仙府时，他情不自禁地插了一句：“仙府就是在皇天失踪后创立的？”
　　楚玉道：“正是，仙府的弟子均是孤儿，是祖师娘娘养活她们，教育她们，并传其武功，在我们仙府弟子的眼中，祖师娘娘就像母亲一样，是我们心目中的神。”
　　红豆道：“笑三姑前辈真了不起，在遇到了那么大的伤害之后，还能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充满爱的心，若皇天当时不死，想必也一定会被爱人的这种做法而感动。”
　　楚玉道：“岂止是皇天，我们仙府每代的所有弟子均视娘娘如同再造爹娘，均把祖师娘娘的这种善意之举铭记于心。也为祖师娘娘的那份爱而遵守着她百年前定下的师门之规。我们仙府世世代代的弟子，均在按照祖师娘娘的规定，等待皇天或其转世弟子，时刻牢记她老人家的遗训。”
　　红豆奇道：“什么遗训？”
　　楚玉道：“祖师娘娘和皇天当时未能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当然只能期许再世了。”
　　红豆道：“你觉得有来世吗？”
　　楚玉道：“一定有的！你不希望他们有来世吗”
　　红豆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害怕没有，所以才随便问一下，我也希望他们能再世相逢，古人不是常说什么三生有缘吗？”
　　楚玉道：“会的，一定会的，祖师娘娘当时在仙子笑上有留言。”
　　红豆道：“那再世的皇天出现了吗？”
　　楚玉道：“出现了……看情形……你似乎有点像。”
　　红豆惊道：“不会吧？！那笑三姑再世了吗？”
　　楚玉道：“也许已再世。”
　　红豆斜睨着楚玉道：“我怎么觉得……看情形……你似乎有点像。”
　　楚玉听他学自己语气说话，遂嗔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赶紧瞧瞧另一间密室再说。”话毕，两人依刚才的方法，打开了另一间密室，这间密室似乎与先前的不同，密室内并无秘笈，只是皇天的居所，壁上有笑三姑的画像，画中的笑三姑，面目姣好、体态婀娜。她右手握着一把宝剑，略隐于后，剑尖略高于肩，左手小指、无名指及拇指内扣，食中二指笔直前伸如剑，左腿在前，脚尖点地，右腿笔直，立于画中，神情略显严肃，虽一女子却也让人感觉到了她那种睥睨天下的气概。造型生动、笔法顺畅。人物的五官准确，动态微妙，与所要表达的爱慕敬仰之情相一致。衣纹的组织刚柔并济，富于变化，勾勒自如通贯，工写结合有较强的表现力。笑三姑是皇天心目中的仙子，作画时皇天已把他对爱人的情意完全融入了画笔之中，可谓该粗放一些的地方，则粗，该工细着色的地方则细致入微，一丝不苟。其面部神情栩栩如生，用笔秀润、缜密，躯干之处，用笔粗放，墨彩滋润，略显古意，可谓笔墨酣畅，内蕴胸逸。
　　两人一进密室，首先吸引他们的便是笑三姑的那幅画，看完画后，楚玉和红豆二人相视一笑。这一笑包含了他们之间已到了心意相通，不需言语交谈也可互诉胸臆的境界。先前他们只知笑三姑深爱皇天，现在他们方知皇天对笑三姑的情，竟也像海一般的深厚。两人在密室内仔细地看了一遍，再无引人注目之处，随离开山洞，来到谷底。是时，太阳已是偏西，谷内一片寂静，楚玉采来仙桃，洗尽饱餐，红豆问她今后怎么打算。楚玉说要红豆传她仙府隐身法，她准备利用这段时间把武功练好，尤其要练好乐极生悲和隐身法，据楚玉说，由于隐身法秘笈记载的关键处被师祖娘娘故意删除，期待皇天或其传人前来续补，所以，数百年来，再无弟子练成。
　　楚玉在红豆帮助下，仅数日便记下了‘隐身法’和‘乐极生悲’两大绝学的心法。‘隐身法’大意是若要隐身不外两个方面，其一，要能改变自己衣着及身体尽最大可能的与环境相一致，例如，枯叶蝶的形态和体色与枯叶就惊人地相似，几可乱真，这种相似，对它的生存具有极大的意义，这种隐身在笑三姑看来属于借物障形，也是隐身，但这只是隐身法的初级水平，真正的隐身应该像远古的一种蛙，整个身体能让光线透过，一点也不反射。对于人来说，这种隐身需要借助一种内力，来改变自身，至少在需要时，可以改变自己，实现完全隐身。这一理论源于对这种身体透明的蛙的观察，其实这种蛙也不是完全隐身，否则你就无法研究。
　　据笑三姑记载，该蛙的内脏是可见的，同一生物不同部分情形不同，部分隐身部分不隐身，这一情形恰好为隐身法诞生提供了理论源泉和事实上的样板。经过无数代人的努力最后才有隐身法，她自己也只是隐身法的继承人并非创始人。至于乐极生悲是她隐于此后，因观日出日落，一年四季周而复始，循环往返，生生不息方有所悟。
　　仙子笑可以守，仙子笑一经施展，施功者一如观音娘娘临凡，令观者顶礼膜拜，升起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从而对施功之人百依百顺，丝毫不去忤逆。但这种功夫一旦遇上魔功深厚，念力极强之人，不听号令，便无计可施了。为万全计，笑三姑特创设这招乐极生悲，宜于万不得已情形下对敌人进行攻击。这两种武功均是绝世武功，秉持孙武的一句话：“不战而屈人之兵。”对敌之时，守也好，攻也罢，都使用的是精神力，而不是兵器。有了仙子笑，再有乐极生悲，施功之人便可有攻有守，攻守兼备，循环施展，生生不息。这两种秘笈记倒是好记，但真要是练将起来，那就不是记忆那么简单，一易一难，迥然不同。幸好他们被困绝谷，一时无法出得去，有的是时间，红豆见楚玉整日练功很是辛苦，便三六九在谷中寻找一些天才地宝，希望能对楚玉有所帮助，他医学水平本高，又懂得天地至理，不到一个月，他便几乎和谷内所有动物进行了交流，有的甚至还成了好朋友。
　　他在反复验证皇天的《天神录》中的天理篇所教的方法。书中说：“天地有至理，自然而然，风有风的声音，雨有雨的身形，唯有心者，方能体察，比如:一只昆虫撞上了蛛网，蛛网振动强弱对蜘蛛来说就是一种‘语言’，蜘蛛就可以通过这种动静而得知有昆虫撞网，又比如：我们熟知的蜜蜂，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它们在寻找到蜜源后，会跳不同的舞，若是以一个圆形轨迹持续移动，那是告诉同伴蜜源较近，大约在距蜂巢三十丈以内；若是先做一个半圆轨迹的移动，接下去做直线运动，然后再朝相反方向转一个半圆且在做直线运动时尾部向两旁不断用力摆动，摆尾的速度快慢代表蜜源在百米外的远近有所不同，还如：像鸟类的求偶炫耀，一些花卉的芬芳，……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但所有这一切，都有其特定的含义，就和我们人类的语言一样，具有相同的功能，但表现这一功能的方式却千差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