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丹倫之夜》菲拉

1、洛丹倫之夜

　　凄厉的北风卷过土地，夹杂了冰屑，带上泥土中腐朽的气息扑面刮来。一个老人在墓园里亲手埋葬自己的女儿，他衰老的手指上还有一枚黯淡无光的红宝石戒指，北风刮过单薄的衣襟，气流在灰蒙蒙的空气中打着旋，老人颤抖地，往墓前放上一枝干枯的玫瑰。
　　“圣光保佑……”老人低声祈祷了句，一股劲风刮来，玫瑰险些跌落在墓碑旁边。他在墓碑前静静站立，不知是该离去还是再看自己爱女一眼，周围除了风声便安静得可怕，鸟叫，虫鸣，统统都消失了，偶尔雪松针林里劲风刮断脆枝传来‘啪’的一声，恐惧便在那瞬间扼住人咽喉。
　　次日清晨，人们发现这位老人冻死在爱女的坟前，枯瘦的手指被玫瑰花茎缠绕，尖利的小刺下隐隐一颗红色宝石。
　　在瘟疫流行的时候，大多数人都逃离了家园，留下来等待的人们也多半埋入墓土。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凛冬时刻，幸存的人们蜷缩在屋子里，可以清晰地听到什么东西从土地中破冰而出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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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格手指轻轻划过刀锋，脆薄的刃在她指骨上划出浅浅白痕。这不是一把名贵的匕首，但跟了她这么多年，最初稍嫌迟钝的剑锋也给磨利了，常年淬毒的刃口泛出幽幽荧绿——失语者，是这把匕首的名字。
　　“艾默·艾恩·奎艾瑞尔……”她默念着这些没有意义的音节，据说这是高等精灵古老的语言——天知道，也许女王陛下都忘记精灵的音调了，可这是她记得唯一有关洛德的线索，总会在不经意间从记忆中跳出来。
　　松林阴影中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艾格将警惕的目光移到一颗雪松背后，那里慢悠悠地爬出一条蛇，朝她吐吐信子，她突然反手握住刀，准确地扎在这颗二十步外的雪松树干上。
　　“慢着点，慢着点，小姐。”
　　雪松后面的身影举起双手走了出来，努力想做出善意表情，可惜亡灵一只眼睛是腐烂的空洞，使得他微笑起来分外诡异。
　　“霍克维尔，下次再偷偷摸摸靠近我，我就割烂你另一只眼球。”
　　“女王明鉴，那样遗忘者会失掉一名守卫洛丹伦的勇士，赫伯切尔的女性也会伤心的。”
　　艾格沉默了一下，自树上拔下失语者，重新坐回火堆旁。
　　霍克维尔犹豫片刻，在她对面蹲下来：“艾格，我知道你不乐意，曼里恩爵士没有让你加入‘黑衣’。”
　　“我没什么不乐意的。爵士说得对，我技巧还不成熟，也不够冷静，身上还有活人的气息，会被达拉然那群该死的人类发现然后剁成骨头粉。”
　　“咔咔……”亡灵尴尬地笑了，“你是在赌气，艾格，你是我见过同期毕业的学生中最好的。但你还是个孩子。”
　　“洛德也这么说，”艾格有些难受地想，和她对决过的朋友有的应征入伍，有的独自漂流，有的已经死在旷北的冰原，她却在布瑞尔林地日复一日地守夜，眼看两个月亮此起彼落，时间便这么悄然流逝。“遗忘者是没有年龄的，况且我还没有通过毕业测试。”
　　洛德还没有给她最终的考验便消失了，如同女妖消散在空气中，什么也没留下。没有谁知道他去了哪里，最近也没有多少亡灵还在谈论这位神秘失踪的伯爵了，也许某天艾格也不再记得他，那他就彻底地，被遗忘。
　　“艾默·艾恩·奎艾瑞尔……”多么奇怪的音调，仿佛呢喃着的祷言。
　　“洛德那个混蛋，竟然丢下这么可爱的学生跑了！” 霍克维尔站起来，收敛了笑容拍拍她肩膀，“放心，艾格，我一定把他抓回来，然后给你一个年度最佳毕业生奖。”
　　“谢谢。”艾格平静地用匕首敲了敲肩膀上的骨头，“拿开你的手。”

　　薇尔西从丧钟镇旅馆的老板娘那儿要来一罐温牛奶，为了赶路，她把陶罐抱在怀里，下巴颏顶着罐口，这样随时可以闻到飘逸出的奶香，然后一路跑来。夜风轻轻撂起银色的裙边，幽蓝长发逆风舞动，‘活像布瑞尔幽灵女巫。’，她想起艾格的评价，往林地看了眼，还真有几个幽魂飘过，远远地传来一声哀叹，如同过耳轻风遗留在空气里。
　　真是悲伤。
　　这些死亡怨恨和思念没有能强大到驱动她们的身体，只能凝成森林中没有目的的幽魂，终年徘徊。偶尔军队需要药剂了，会派人捉几百只回来，交给幽暗的变态练金师用法术挤压在一起，运气好就能形成痛苦的魔药。薇尔西和艾格也参与过收集工作，幽魂死亡之前的声音让她头痛了好几晚。
　　她望见了守夜营地的火光，加快两步跑上去。
　　“——艾格！”
　　“薇尔西小妹~”
　　一听到这个声音，薇尔西在距离营地十码的位置停住了。
　　“霍克维尔，你来做什么？”
　　“我来陪两位女士守夜哪，想想这个静谧的森林暗藏了多少危险，联盟前锋部队已经在达拉然聚集，说不定树林背后就藏有个暗夜精灵呢。”亡灵煞有介事地环顾四周，不过艾格知道，这个树林除了幽魂就是野兽，没有人能骗过盗贼的听觉。
　　“要是有，我就正好拿它的肉来熬牛奶！”
　　薇尔西将奶倒入锅中，宛如一柱月光凝聚在罐口然后倾泻而下，锅里是猩热鲜红的嫩狼肉，艾格抱起根树枝扔入篝火中，火更旺了些。
　　“不给霍尔吃。”薇尔西用力敲了一把伸到锅边的手，对方装作很疼的样子缩回去，咝咝抽冷气：“薇尔西，你虐待女王的战士。”
　　“薇尔西，给这家伙吃点儿吧，吵死了。”艾格用小刀叉起一块狼肉，肉还是半生的，不过亡灵喜欢这种生鲜的感觉。“你刚才说联盟前锋部队已经到达拉然了？”
　　“那是前哨，也就几十个人的小队，今天还跟我们在银松森林干了一场。”霍克维尔舔了舔嘴唇，想必新鲜的人肉味道还在让他留恋。这家伙十足一个野蛮亡灵，喜欢生肉和血，还颇有研究地向艾格推荐人类和侏儒女性肉质最好。“不过有部队在南海镇结集可是事实。”
　　“他们打算做什么？支援达拉然？幽暗……”薇尔西望向夜幕中坚实的王城，在偌大的废墟中显得如此沉寂。
　　“没事的，幽暗是艾泽拉斯大陆不可攻陷的城池。”
　　艾格凝望着幽暗，她不似霍克维尔那么确定，但这里是遗忘者的墓地，唯一的家。没有亡灵会坐视幽暗城沦陷，几乎没有。

　　（本文前半出现的联盟盟军的位置大概在索菲亚高地那个战场附近，后半位置在达拉然……你问是怎么转换的，当然是骑马啦。）

　　赫罗·埃文丁举起佩剑，想起在骑士宣誓那一刻剑上的圣光，他心情有些激动，低头吻了吻手腕上雄鹰佩饰。
　　我已经成为圣骑士了。
　　如果能够平安回乡……
　　“赫罗，在想什么？”身后安娜·李拍了拍新任骑士的肩甲，“明天骑士团还要进攻，早些睡。”
　　安娜·李是高他一级的骑士长，也是骑士团唯一女性长官。一头银白的长发在脑后高高束起，配上轻巧的秘银盔甲，在暴风被人称作‘圣银之女’。
　　“我想出去走走。”赫罗揭开帐篷一角，奥克兰特的冷风立刻灌进莱，夹杂食人魔低低的吼叫，赫罗迟疑了一下，不想在这位漂亮的女性长官面前表现出胆怯，踏步走了出去。
　　可是真正让他感到威胁的，是安娜在身后的警告：“小心亡灵，他们无处不在。”
　　虽然赫罗没有参加银松那场战斗，他也听闻那些诡异的亡灵如何在战场中潜入联盟阵营后方杀掉缺乏保护的牧师，它们被称为‘黑衣潜行队’（><~kuso一下）。当时百多名前锋战士损失了近一半，这些牺牲的可怜人遗体都没能收回来，被啃得残缺不全的尸骨铺满银松森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人类的营地和矮人、侏儒混合在一起，只有高傲的暗夜精灵坚持单独扎营。
　　赫罗路过一处篝火，一个人类法师正点燃了火把，矮人猎人立刻兴高采烈地带着他的巨大白狼凑上来烧烤鸟肉。
　　“嗨，伙计。要喝酒吗？”
　　赫罗低头一看，脚边站了个醉醺醺的地精，正向他仰起手中的朗姆威士忌。“我告诉你，不只是矮人才会酿烈酒，地精的酒也可以让你醉三四天！”
　　赫罗笑着摇摇头，他挺喜欢这些个头小的家伙，象是侏儒，虽然个子不高却是天生的战斗能手。“谢了，骑士是不饮酒的。”
　　“那么这个呢？”绿色小人儿掏出一块棱方状碧幽幽的晶体，轻微晃动，里面光色流转，原来是一瓶液体。“纯净的元素水，一次恢复你全部法力，只售30银币。”
　　赫罗这下明白了，这小家伙是个旅行商人，游走于藏宝湾和希尔斯布莱德，他们总会兜售一些奇怪物品。
　　“谢了，我用不着。”这次赫罗拒绝之后，地精嘟囔抱怨起来，“现在塔伦米尔的亡灵不敢出来，害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生意了~~真是的。奥特兰克是出产矿脉的地方，这一仗下来都没法采矿咯~”
　　“……”
　　“还是亡灵的小姐们大方，上次有位法师一口气买光了我所有物品，付的黄橙橙的金子啊~~~”
　　“别在这里提到亡灵！”赫罗突然吼起来，地精吓了一跳，拧起背包两三下就窜到了人堆里面。赫罗觉得有些抱歉，再看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安娜。”晃动的灯光下，羊皮地图展开在桌面，伯爵沉思半晌抬头看了眼‘圣银之女’，“我希望你能带着人在这一带……”他手指划了下芬里斯岛，“迎击部落，尽量拖住它们的主力。”
　　安娜·李有些惊讶：“正面出击？”
　　“嗯。我会让费莱温爵士带领队伍，和紫色皮肤的精灵们突袭高塔。”伯爵敲了把幽暗城前面的黑塔，“毁了飞艇，断掉它们的援兵来路。”
　　“那么您的意思是要把队伍里面的法师和盗贼都带走？”
　　伯爵点点头：“为了速攻，还有术士——不过你放心，苏恩和她的牧师会留在营地，我们端掉高塔之后立刻从后面夹击亡灵部队。”
　　“大人。”骑士长皱了眉头，“仅凭我们骑士团和前锋战士的力量无法保护牧师，这样只会增加负担。”
　　“你要理解。”费莱温爵士站起来，他声音很沙哑，语调也颇为奇怪：“我们不能落后于那些精灵们，为了圣光和荣誉。”
　　“为了圣光和荣誉。”安娜·李低声重复了一遍。
　　“今天就这样吧。计划我们会再商酌的。”伯爵起身弹了弹袖子上的灯灰，“不过总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看似无心地说，却让安娜·李浑身发冷。环顾四周，刚才参加会议的七人大多都保持沉默，但目光无一不集中在自己身上，压得人无法呼吸。

　　她走出帐篷，大口地呼吸了几口夜间冷风，黑夜湖水里映出点点火光——那是山头营地的篝火，然而湖水对面的洛丹伦却只是幽森。也许那里也有数千的亡灵军队在凝视。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看起来那老家伙决心牺牲你们了。”
　　安娜一回头，长胡子矮人雷矛·黑铁正提着猎枪在巡逻，她认识这位猎人，是目前矮人统领丹加洛·黑铁的兄弟。
　　“别急着走，尊贵的女士。”看到安娜·李沉默着要离开，雷矛赶紧道歉，“我不是想说什么同盟军坏话……不过……就是……你也总该听听来铁炉堡长者的话吧。”
　　“我没其他意思，”安娜转过来，“铁炉堡的长者，有什么话要对骑士团说？”
　　“你怎么跟骑士团说明这次行动？”
　　“如实告诉。让愿意跟随我的人去作战。”
　　矮人摇摇头：“你知道给骑士团下达的命令必须‘全员出动’。”
　　“他们都会跟随我的。”
　　“你很自信。也确实有这个能力。”雷矛顿了顿：“虽然我不是我那哥哥，但我可以保证——放心地去吧，猎人会支援你。矮人决不会让盟友孤军奋战的！”

　　塔伦米尔
　　艾格仰高脖子，一口将杯中的酒灌下。热辣辣的液体烧过喉咙，她强忍着吞咽入腹，举起空杯。
　　“好！”周围的人鼓起掌来。
　　艾格却暗中皱了下眉，她酒量不是不好，但这么一口干下整杯的烈酒会让酒劲冲得更快。
　　“看看崔凡克怎么办！”
　　众人盯住桌前另一位亡灵，他胸前缠了皮革，绑住一块厚实的板甲，上面印有小小的狼头。
　　叫崔凡克的亡灵战士表情有些古怪，他盯了眼前这位敢于同自己打赌的学徒半天，突然笑起来：“好，好，我承认你厉害——再喝一杯，我把这柄封狼给你！”
　　他说着从腰上解下自己的刀，那把刀形状类似狼齿，大小有两个手掌长，一听钢铁砸在桌面的声音便知道是把好家伙。
　　艾格没去看刀，而是看了他一眼。
　　“怎么样？这把匕首虽然好但是砍人太不痛快，你要是喝了这杯——”亡灵推出一盏酒，却是用头盖骨做的杯子，比刚才的酒杯大了整整一倍。“大爷就把刀送你啦！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这可是你说的。”艾格正要伸手拿酒，突然有人从她头顶上提起了头盖骨，还没等众人回神便将酒一气喝掉。最后对方摔了骨头，擦擦下巴上的酒水，目光盯住亡灵。
　　“嘿，这把刀可是我的了？”
　　“洛德？”艾格叫起来。
　　“洛德大人，你开玩笑了。”崔凡克尴尬地笑了笑，想要拿回桌子上的刀，在洛德锋锐的目光下又有点犹豫。“我哪敢跟你赌酒呢。”
　　“那你也不要怂恿我的学生。”洛德揉了把艾格的头发，将她从桌边拉开，“女孩子不要喝酒。”
　　他们退开酒桌，周围的人马上围了上去，重新堵满空缺。艾格透过缝隙朝桌子最后看了眼，崔凡克已经把封狼插回腰间，继续摔出他的金币打赌。
　　“我想要他的刀。”
　　“傻姑娘，他才不会给。你看，你喝了第一杯他不是也没把金币给你吗？”
　　艾格眨了眨眼，咬下嘴唇不说话了。这个表情显得她稍微像个女孩，洛德想，他把她教野了，可旁人看来她依然是个女孩子。
　　如果没有我了，你该怎么办？艾格。
　　“尤其你是个盗贼，不要吃别人给的任何东西。”
　　“你不是也喝了？而且速度那么快，肯定没有检查过。”
　　“没错，我的确没有检查。”洛德眯起眼睛笑了，“来，让我们开始上课——我没喝他的酒，知道它们在哪里吗？”艾格惊讶地看着对方从披风里提出一个皮带子，翻手一提，将满袋浓郁的酒泼到地上。“贼要冷静，观察。你知道我为什么阻止你？”
　　“因为崔凡克是个不守承诺的混蛋。”
　　洛德抬了抬眉毛，有点想要笑的样子：“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崔凡克那个混蛋不会信守诺言？”
　　“……”艾格努力回忆着刚才赌酒的场景，她如何进入人群，走到桌子面前，崔凡克正在用左手四个指头玩他的金币，“他的身边放了很多空瓶，显然已经和很多人赌过了……他手肘位置特别干净，从傍晚开始就坐在那里，但是手上的金币满是油烟和酒渍，桌上也有很多划痕……他跟人赌了这么久却一直都是同样的两枚金币！”
　　“你说的很对。”洛德点头，“那你有没有看出人群中有多少是他的同伙？”
　　“同伙？”
　　“当然，他们聚在那里就只是赌酒吗？他们还乘机摸来看热闹的人身上的东西。当然，因为你是个盗贼，他们才不敢贸然下手。”
　　“果然是个混蛋！”艾格望了酒桌一眼，那边人群正爆发出欢呼，看来又有哪个家伙上当了。
　　“不过小姑娘，我知道崔凡克是个骗子，因为以前我和他赌过。”
　　“哈？”艾格大跌眼睛，“那你是输了？还是赢了？”
　　“我以前嘛~年轻气盛，知道对方耍赖之后一怒下剁了他一根手指骨。”洛德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盗贼的经验都是血的教训，不过有时候不一定是自己的血。”
　　原来崔凡克左手只有四根指头就是这么来的，艾格扑哧一下笑起来。

　　赌酒的桌子突然传来巨响。
　　艾格侧过头一看，竟然是名牛头人站在桌前，他愤怒的一击将木质桌子砸得粉碎。
　　“狡猾的亡灵，你想欺骗我们！”
　　“息怒，息怒。”崔凡克边后退边极力摆手，“我可没这个意思，算是我的错，我的错……”他后退的过程中突然绊到个酒瓶，仰面摔了下去，引得周围哄笑起来。
　　牛头人也露出一个类似嘲讽的表情，收了手上的巨锤。
　　“这小子比以前聪明多了。” 洛德在一旁看了，对艾格说，“他要是拔刀，那牛头不是对手。但是和雷霆崖一根筋的家伙起冲突，也会让他够难受。”
　　崔凡克站起来，拍拍身上泥土，咧嘴笑道：“大爷，这金币给你。我刚才真没别的意思。”
　　牛头看了眼亡灵手上脏兮兮的钱，却不去接。“我跟你打一架！”他突然说，“你赢了这些钱亡灵就拿回去，要是我赢了，你要为欺骗凯恩的勇士付出代价！”
　　崔凡克脸色白了，有点进退两难。但他眼珠一转，目光突然朝艾格的方向扫过来。
　　果然，崔凡克说：“大爷，你看我这么瘦骨嶙峋哪里打得过，那边的洛德大人才是遗忘者第一勇士，配得上你这样的对手。”
　　“呸！”洛德暗中吐道，“看来下次我得要这小子的舌头。”
　　牛头人走了过来，他还算是彬彬有理，将右手放在心口：“雷霆崖远道而来的勇士愿向你讨教，我们来打！”
　　洛德抬抬眉：“那要是我输了你会找他算帐么？”
　　牛头愣了下，点头，然后摇头：“我们来打，一个金币一次。”
　　“那好。”洛德懒洋洋地站起来，挠挠头发，正当艾格以为他要出手了——如果洛德认真起来这个牛头不可能是对手——对方却突然推了自己一把，艾格鼻尖差点撞到牛头人胳膊上。她听见自己被老师毫不客气地卖了：“我今天酒喝多了，不如让她来代替我上场。”
　　“女亡灵？”牛头人眯起眼睛看了看，艾格则狠狠回瞪。
　　“她也是很厉害的哟。”
　　“洛德！”艾格低声叫道，对方只当作没听见。
　　“要是她输了也是一个金。”
　　“当然~”
　　洛德拉住艾格胳膊，悄悄说，“这个牛头敢于挑战说明他自信，你要多跟有实战经验的战士对决。”
　　“可我不见得会赢。”
　　“放心去吧，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艾格站到广场中央。周围的桌椅已经为他们移开了，人们围在四面观看，她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冷静…，冷静。”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只是个比试。”
　　抬眼看去，那个牛头竟然变做了一头狮子——对方原来是个德鲁依，在地上刨了刨爪子适应泥土摩擦力。
　　“开战！”
　　随着塔伦米尔午夜的钟响，艾格和德鲁依同时进入潜行。

　　艾格绕着场地边沿移动，背靠建筑以免被偷袭，人群的窃窃低语阻碍了她的听觉，不过对方情况也相同，绕了两圈之后，谁也没发现谁。
　　艾格决心冒险一试，她向场地中间走过去，果然对方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艾格抓住机会，狠狠一刀扎过去。
　　狮子挨了一刀后，丝毫不减敏捷地跳开，开始绕对手奔跑，不时地抓上一爪，艾格几次都没能赶上住对方位置，不免有些急噪起来。她旋转身形用力前挥刀，这一击带动风刃，扫在德鲁依腿上，令它失去了平衡。
　　艾格立刻赶上前，正要刺下去，突然眼前一花，厚实的熊掌卡住了匕首攻击——对方已经在落地后立刻变为巨熊形态，架住贼的匕首同时，另一只手掌挥出去将艾格击飞。
　　虽然熊的攻击没什么大碍，但德鲁依已经趁着这个空隙变回牛头人，绿色的光芒在他手掌间流转，慢慢包裹了刚才打斗中的伤口。
　　“愈合……”艾格皱着眉，把匕首从左手换到右手，刚才的攻击令她手臂隐隐发酸，而且背上给狮子抓出的伤痕也很痛。
　　眼看牛头人再次变做狮子形态准备攻击，洛德插了进来，挡在两人中间。
　　“够了，这一仗是我们输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艾格也了解再打下去自己毫无胜算。
　　狮子变回牛头人，他在艾格身上也施放了‘愈合’后坐下来。
　　“她还是个孩子嘛。”
　　“她是我学生。”洛德一本正经地说，“最优秀的学生。”
　　“我是想跟你打！别拿个小家伙来敷衍。”
　　“洛德。”艾格突然站起来，“让我再打一次。这次我一定能赢。”
　　“听到了吧~”亡灵耸耸肩，“我的学生她还不服气呢。”
　　德鲁依看了艾格一眼，这次他的目光严肃起来。
　　“好的，我们就再比一次。”

　　坑到此为止……不过设定和大纲已经完成，如下：

　　知道我写过很多东西的人就会明白，我通常给予一个故事有意境的开头，留有回味的结局，然后就痛苦地在中间一大段空白中填啊填……然后将预计3万字的作品写到9万，15万，最后就消亡在意念中了……（回想起来我唯一，唯一写完过的长篇就是关于米诺斯的，远目，啊~还有兰，多亏亲每日的修改和评论，花痴竟然有如此巨大动力，嗯，不过那时候我也没有电脑，PS，漫画ect）
　　如果我开始就想好了故事大纲，那么这个故事肯定完不成了——边写边想才是我的动力。正如现在的WOW故事……刚开始本来只想写一个小亡灵找老师的旅行，后来变作艾泽拉斯的漫游，然后加入了联盟部分成为一场战争，最后还会有第一男主角迷之女友登场演绎寻找遗失的美好ORZ~~~我想写的真的就只有赫罗同学单恋他上司又放不下前任女朋友，直到艾格将匕首刺入安娜JJ的心脏，这孩子从此就因为对亡灵的憎恨而扭曲了；洛德叔叔寻找他前任女朋友然后遇到憎恨他的女朋友的死党，当这位死亡骑士被他以前的同伴追杀至跳火山的一刻回想起N年前，英姿勃发的骑士路过XLSS正好遇见两位漂亮的精灵被围攻而其中的MSMM尤其清逸脱俗；还有艾格小朋友经历千辛万苦找到老师的踪迹，却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遗嘱，他给了她杀人的利剑却还没有交会她怎么去面对孤独——以及那句祷语般的呢喃——一个不忘光明的遗忘者。
　　叹，我几乎把剧情都泄露完了……估计自己也没什么精力去完善，只有这些场景，我有兴趣了就去写吧~
　　所以……伦注定只能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