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终轮回》白嘉漱

6、 第六章意外交流

　　隔天是唐念靑做卫生的日子，她心神游荡如一具死尸，要不是还在眨动的两只眼睛，证明她还是有生命的，否则她拿着一把扫帚已经在最后一排杵了半个小时了，其他人做完卫生都已经先行离开，还唯独留有陆宇辰一个人还在讲台上收拾，其实早就已经打扫完，只是看到唐念靑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慌了神，只好留在一边，假装还在整理。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醒过来，觉察到自己还有什么没有做好，她将垃圾打包，送到后操场的垃圾箱，陆宇辰依旧假装自顾自地擦黑板，却听得门边一阵哗啦声，一看一堆垃圾散在一起。唐念靑完全没有意识到左手边的垃圾袋开了口，依旧径直走远，神情茫然。
　　陆宇辰反应过来，跑出门叫她，可是唐念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陆宇辰只好拿来袋子将垃圾重新装袋，然后送到后操场的垃圾箱，但是并没有见到唐念靑的身影。可当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分明听到了女孩子的啜泣声。然后往里走去，看到唐念靑蜷缩成一团，倚在一棵树下，抱着双臂，孤独而无助，哭的发颤。陆宇辰一下子慌了，父亲去世时，他面对悲痛欲绝的母亲，都能够从容淡定，可是如今面对一个没讲过几句话的女生，自己却慌了手脚，多么的不可思议。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唐念靑，然后温柔地说到，“你怎么了？”
　　唐念靑并没有理会他，他将手轻轻地抚上她的发丝，轻抚着她，“别哭了。”
　　唐念靑觉察到有人在安慰她，这才抬起头来，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夕阳的余晖洒下，将陆宇辰脸部的轮廓刻画的格外柔和。那一刻，她仿佛觉得那是天使出现了，他来告诉她，“别哭，我不会带走你外婆的。”
　　于是这一刻，她哭的越发地厉害，开始断断续续地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求求你，不要带走我外婆，她不可以死的。”
　　陆宇辰怔在那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唐念靑，她从来都是冷漠的。他以为她冷漠到没有喜怒哀乐，可如今，这样的情景怎么能不牵动他的心。第一次，他有了除了妈妈之外有想要保护的女孩子。
　　他突然有一种想要帮她擦干眼泪的冲动，他在她身边蹲下。在他的手触及她的睫毛时，唐念靑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踉跄一下倒在地上，他尴尬地收回手。
　　那一瞬间，应该有什么东西是在改变的，只是唐念靑没有意识到罢了。
　　唐念靑说，“对不起。”然后使劲地抹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陆宇辰拿出纸巾递给她，她没有扭捏，接过道谢。然后匆匆的离去。
　　陆宇辰看着唐念靑离去的身影，影子在黄昏中被拉长，风拂过，仿佛要将她的淡薄的身躯吹到，自己的心骤然刺痛了一下。
　　到了晚自习，唐念靑并没有出现，陆宇辰心里皱成了一团。原来她的外婆生病了，他隐约也有耳闻唐念靑从小跟她外婆长大的，爸妈很小的事时候就离世了，如今她外婆生病，也许击垮了她一直坚强的防线。一个晚自习，陆宇辰都坐立难安，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办。
　　第二天，唐念靑看到陆宇辰很淡然，倒是陆宇辰在这一天的晚自习结束后，特地留在最后，他知道唐念靑总在最后一个离开。
　　他咬咬牙，鼓起勇气走向唐念靑。开口问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唐念靑微微一笑。
　　陆宇辰见她并不抗拒，尴尬的气氛被打破，“你放心，外婆肯定会没事的。”
　　“嗯，我知道。”她转身收拾书包，然后对他说，“我要先走了，你管灯吧。”
　　他说，“好。”
　　接下来的两个月，两个人偶有交流，但是唐念靑依旧来去匆匆。郑欣也总是行色匆匆的。他不止一次看到唐念靑的双眼凹陷，面对她的憔悴，自己却无能为力。
　　学期末考试终于来临，成绩出来后，结果令人诧异。陆宇辰和唐念靑的名次均下滑到班级的中等名次。
　　班主任老陈这回可急坏了，两棵好苗子，怎么同时下滑这么严重。
　　唐念靑在老陈办公室呆了十分钟便出来了，这期间老陈都没来得及开口问，她就说，“因为家里的事耽误了学习，我很抱歉，我会调整好状态的，请您放心。”
　　至于陆宇辰，老陈对他说教了一通，愣是一句话不说。到了最后终于蹦出一句话，“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请您放心。”
　　老陈完全是被这两个人弄得哭下不得，一个好动的不行，一个安静的不行，如今讲话方式竟是如此相似，这靠得近坐，坐久了，习性也会受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