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歌手同人］慢慢》草坪lawn

7、萌动

　　有心人面前没有秘密。孙坚拍戏时罕见地在休息时分都不时发愣、挂着怀春的笑容；拍深情戏则一条过的高效率，引发了小范围的猜疑。从艺人好友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地互相讨论孙坚这清心寡欲的小树也能开了花，到聚成一团来逼问孙坚的心有所属，前后只用了半周时间。

　　然而孙坚只是轻巧一笑，说了句：“无聊”，然后就戴上耳机，全然不把好友们的阵仗放在眼里。一向跟孙坚最熟的晨晓凑过去看他放歌的手机，《青苹果乐园》？这种歌也能把他听得像着迷一样？真是邪门了……

　　那夜鲜活在记忆里，孙坚后来就没再去过，只在空闲时，不停看着周笔畅ins和微博的动态，在他的想象里描摹着她的心情与神态。他想他是被下了蛊，终于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甜蜜的煎熬。

　　终于又到录制节目的日子，这次是第四期和第五期连录两天。孙坚以为，再见面周笔畅总会有些羞涩和不自然，却没想到她如常打招呼、如常礼貌交流，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孙坚很泄气。

　　真像个情窦初开、患得患失的小男孩了。孙坚在心底嘲笑了一下自己，出神望着正在做造型的周笔畅的背影，一向自恋至极的孙坚，头一次抱有了自己魅力不足的质疑。只曾道想见不能见是一种煎熬，然而见到了却不得不恪守距离显然更加折磨。

　　殊不知水投入湖水尚且引发涟漪，周笔畅并非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毫无触动。只是那样的举动实在太过暧昧朦胧，一向懒得在意这种事情的周笔畅，就采用了最省事的办法，一切如常。

　　节目仍是要录。紧张的彩排、抽签、录制也让孙坚丢开了那点纠结，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演出中去。

　　两首歌曲一快一慢，都经历了很颠覆的改编，孙坚看着她彩排时向工作人员说着担忧，等待时在休息室里不停练着走位，正常表演却能呈现出高水准的效果。

　　这是他喜欢的人。他在没有打光的舞台下面，心心念念被她牵引，表情也不受控地动容。他想任性地自私一回，不去管什么镜头和舆论。想到那一晚，他心里变得熨帖，他与她有那样私密的牵扯，虽然那或许仅仅是他羞于启齿的秘密。

　　今天录完就又要很久才能见到了。孙坚踌躇地留在休息室里，看着她的工作人员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分秒滴答，碾压着他的耐心，推搡着他的迫切。曾经，孙坚在看剧本时，看到剧组给他的人设，什么进退维谷的富家公子、什么举棋不定的民国少爷，他用演技拼凑着角色，内心却总有不屑。爱就爱、不爱便不爱，何苦邀那么多人来一起荡秋千？现在他真正陷入这样的泥淖，才知道在情感上不知所措，在行动上羞于向前，不是因为缺少勇气，而是害怕失去。

　　孙坚狠下心，拿起手机，给同在一室的周笔畅发信息说：“到上次的那个房间来好吗？我在那里等你，我有话想跟你说。”

　　收到信息的周笔畅，诧异地看完，转头看向孙坚一直坐着的沙发已然空无一人。周笔畅放下手机，对着一室忙碌的工作人员说：“我去厕所。”孙坚在想些什么、会说些什么，周笔畅并非浑然不知，而此时的她依然赴约且毫无反感这个事实则更惊讶到了自己。

　　孙坚坐在那个空荡房间随处乱放的一张椅子上。这个房间应该没有人打扫。会议桌上都蒙上了一层灰尘。时间在流逝。孙坚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都低到了尘埃里。

　　门开了。走廊里的光线投射进来。还有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只有真正拥抱了才知道，她真的很瘦。孙坚有些得意。

　　周笔畅迅速关上门，问：“怎么不开灯？”她今天没带眼镜，看了半天才看出孙坚坐在那里。

　　“怕有人来。”孙坚站起来，走向站在门边的她。窗外有月光，她更美了。

　　“哦……”周笔畅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手足无措。

　　气氛暧昧到深沉。场景惑人到迷乱。

　　有手触到她交叠在一起的手。碰到一起的指尖都在颤抖，周笔畅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任由孙坚把自己的手牵过。

　　她在他面前，一直是顺从的。这个认知让孙坚几乎要醉了。心脏被溢出的甜蜜几乎要淋出伤口。孙坚一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肩：“我……下周四要去小年夜的直播，你自己彩排，可以吗？”

　　周笔畅身体僵硬地站着，此时孙坚的动作像是要揽她入怀：“这个问题……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没问题的。”

　　“但是我有问题。”孙坚感谢自己刚刚没有开灯的决定，因为此时，周笔畅不会看到他眼角发涩的泪意。

　　“啊？”周笔畅诧异地看向他，但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孙坚扣紧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嘴巴靠近她的耳朵，低声说：“我会想你。”

　　这样的回答让周笔畅呆怔在原地。

　　手上和肩膀上的力度几乎同时撤去。她看到隐约的他的身形绕过她开门走到门外，她听到耳边的声音消失却有更大的心跳声来自自己。

　　门半开着，门外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没有谁会给别人投去任何无谓的注视。月光泻地，不会管这里是有两个亲密交叠的情侣还是孑然一身的旅人。

　　许久。

　　只有她一个人仍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