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歌手同人］慢慢》草坪lawn

5、生病

　　孙坚觉得，今天一定不是他出门的吉日。先是飞往长沙的飞机遭遇误点，出门的时候太着急又撞上了左臂，是以他在看到周笔畅不复往日爽朗愉悦的神情时，心里浮上不详的预感。

　　周笔畅这周唱的是《哭了》，彩排效果很好，孙坚也就暂时性抛离了自己的担忧，在正式录制之前，常规地与周笔畅加油道别，就到了经纪人的专用休息室。是的，从这一周起，经纪人们不能和歌手呆在同一个房间了，要去其他的休息室来采集镜头。

　　不能和周笔畅一起准备、不能听到她对其他场上歌手简略但专业的点评，还要摆好笑容任人拍摄，孙坚觉得，有些如坐针毡，表演有些无趣。

　　孙坚自己掐算着时间，看到周笔畅前一位歌手出场，等不及工作人员来喊他，就自己冲出了门去。门砰一声关上，挡住了其他经纪人充满兴味的八卦目光。只漏出像“看他急的”这样打趣一样的只言片语。

　　孙坚在拐角处与来喊他的谢欣撞了个满怀。孙坚再次确定今天他运气不佳，出师不利。可是，谢欣的脸色也太凝重了些吧？两人一边走着，谢欣一边告诉孙坚现在的状况——

　　“抽完签她就不舒服了，好像犯了哮喘……”

　　“这是老毛病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影响唱歌……”

　　“吃了药稍微好一点了，但嗓子还是难受……”

　　孙坚一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思考，脑海里只叫嚣着一个念头——她到底好不好？

　　看到了。她的手握成拳掩住嘴唇，她一定很不舒服，可她的侧影却还是执拗地毫无任何示弱姿态，孙坚觉得胸口位置传来钝钝的疼痛。孙坚疾步上前，搂住她的肩膀。

　　周笔畅递过一个平淡的扫视。

　　被她一看，孙坚觉得本想说出口的安慰、埋怨都如鲠在喉。“他们说你——不会哮喘犯了吧？”

　　周笔畅用比平常快一倍的语速飞快回答：“没有，不会。”

　　意料之中的答案。孙坚内心苦笑：“千万别啊。”搭在周笔畅肩上的手不自觉地上下摩挲，不知是想给她安慰，还是在乞求她的安慰。

　　音乐响起。雨又在下了，看外面又湿了，我一直等着，让屋里灯都亮着。

　　——她的声音里浸透了雨气。她曾经等过谁？孙坚咬着下唇，他觉得他有些难过。

　　把窗户都开着，风也是凉的，我一个人唱歌，声音也变成冷的。而孤独是什么，心冷是什么？

　　——凄冷的低诉，凄切的质问，凄哀的叹息。孙坚想起，大学刚毕业时候，接拍了一部剧情老套的电视剧，女主角出了车祸，自己要在手术室外哀嚎。那场戏拍了几十次都没有过，一会儿被说哭得太程式、一会儿被说哭得不够伤。后来自己算是小红了，又看到那个导演，问他当年是否在故意整自己，那导演只微笑说：“你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痛彻心扉的事。”孙坚恍然觉得，他现在终于懂了。缠绵悱恻的情歌却暗藏孤冷痛苦的心事。美与痛，是否自古不可分？原来眼泪可以无法控制，原来渐渐僵硬的心脏可以因为这样的音符变得柔软。只是，孙坚最在意的是，她是怎样、唱出的这首歌？

　　情是什么，你是什么？我不要再想了，我已经倦了，我不要再唱了，我已经哭了。

　　——孙坚看向周笔畅的眼神带着着迷。整个演播厅，似乎真的降下一场大雨，将每个人的心淋湿。孙坚没再多想，直接跨上了台阶，他怎么会看不出，周笔畅这一首歌，几乎要将自己的心事层层剖开，将全身气力用尽？

　　周笔畅虚脱一样地靠在孙坚身上，不忘低声道谢。孙坚搂住她，去摸她掌心的温度。还好，孙坚定下了心：“你唱的太好了，我都哭死了。”

　　周笔畅微讶地看向他，看到他说着玩笑的内容，眼神里却全是认真姿态，不由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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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当这个与预料的名次实在相差太远的数字报出，周笔畅还能努力拼凑出一个微笑，但孙坚只剩下满脸嘲讽。他不介意被谁看到这些。那样入情入心的一首歌，竟然还是唱不到那些冷心冷情的所谓专业的“大众评审”心里吗？

　　孙坚觉得全是疲惫。那么……唱歌的她……孙坚不想再深想，他怕自己的心会疼。

　　公布阶段结束，各自回家休息。孙坚看着瞬间空了的屋子，觉得如果自己不对她说些什么，自己回去后一定会后悔。

　　周笔畅看出他有话要说，淡淡笑了一下安慰他：“没事的，下场选快歌，看看会不会成绩好一点。”

　　孙坚费解地看着她。身体不适、彩排疲劳、名次失望，最后，反过来安慰自己这个经纪人？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他没有碰到过这样一个人。在以后，可能也不会再碰到了。又或者这些举动并不鲜见，但放在她身上，却让自己觉得……特别。对，就是特别。特别在哪里？孙坚还没琢磨清楚。

　　看着似乎失望过度神游天外的经纪人，周笔畅挑了挑眉：“那我先回去了，下期见。”

　　“等等。”孙坚慌忙牵住周笔畅的手，却马上像被烫到一样地松开：“不、不好意思。我是想说，那些评委没耳朵，也有可能是因为都传你淘汰了，总之——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棒的！”

　　周笔畅笑出声来，看着眼前这个极少露出羞赧神态的“经纪人”，觉得一天的疲劳似乎都消失无影。周笔畅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儿孙坚很有意思的表情变化，才点点头道别：“我知道的。那么，拜拜啦。”

　　“嗯……再见。”孙坚招手，看着周笔畅在她真正的经纪人搀扶下走出屋子。直到周笔畅一行人的背影统统消失，孙坚发觉，自己心里的怅然终于大到让他再无法忽略。为什么刚刚分别，他就想再看到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