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冷月笙

6、第六章

　　在几个男人毫不客气的拳脚下，夜雪的嘴角渗出了血，用手一抹。
　　“够了吧，还不打算放人。”
　　“哈哈，你把我当傻子啊。放了她们，我不找死吗？”
　　“那你想怎么？”
　　“你知道怎么驯服烈性的动物吗？比如马。”
　　夜雪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
　　“混蛋。”
　　“夜雪，走吧，别管我们了。”
　　夜雪看着她们，萌萌的脖子已经滴下了几滴血珠，她没有动。大哥冷哼一声，
　　“给我打，打她个半死不活，不过留口气还要在床上叫。”
　　夜雪看见她们三个眼泪已经挂在脸上，就露出个安慰的笑容，即使嘴角还有血迹。她可以感觉到身后的劲风，但是疼痛的感觉没有来临，却听到了男人的惨叫，随后一个黑影迅速闪到她前面。
　　夜雪觉得这个背影既熟悉又陌生。这个男人，寒气逼人，杀气，真真切切令人胆寒的杀气，银色的眼睛冒着红色的火焰。一个男人倒在地上惨叫，他的胳膊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向一边，骨头已经变了形。
　　“洛枫？”
　　夜雪试探着叫了声，但是他没有回应，他如地狱来的魔王，一步一步逼近另一个男人，男人后退着，手脚在发抖，大哥却还在喊，
　　“上啊，你们他妈的给我上啊，上啊。”
　　一个人握着砸碎的酒瓶刺了过来，洛枫没有山壁，酒瓶刺入洛枫的胸膛，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抬手一扬，那人直撞入墙，墙体立刻产生裂缝，碎裂的声音那样恐怖，人吐口血直接晕死过去。夜雪看得出那人的肋骨肯定受损，内脏也一定遭殃，这力道简直就是怪物。洛枫拔出酒瓶，伤口很快愈合，大哥在那边发着抖，已经尿了裤子，跪在地上求饶。洛枫扔掉酒瓶，走了过去，萌萌她们吓得缩在了一起，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直怪物，是嗜血的魔鬼。洛枫手一张，掉落在地上的刀就瞬间到了他的手里，手臂一甩，眼看刀的方向就是那大哥的胸口，夜雪大叫一声，
　　“住手。”
　　可是，刀马上就要脱手，夜雪一把抱住他，导致刀偏离了轨道，在大哥的脑边擦过，插入了墙里，只剩个刀柄。
　　“够了，够了。别再伤人了。”
　　洛枫转过身，抬手去擦夜雪嘴角的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但是夜雪都明白，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洛枫眼睛中猩红逐渐褪去，恢复了那圣洁的银色。他做了一件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做的事，狠狠地抱住了夜雪。夜雪一惊，洛枫的拥抱弄疼了她，可是也没有推开，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颤抖。原来，在漠不关心的表情背后，他是如此珍惜她。这对夜雪和洛枫都是一次惊吓。
　　那几个人早就带着人跑了，萌萌几个被洛枫下了够呛，夜雪叫了救护车，她本不想让洛枫暴露，但他执意不肯离开。有两个受伤比较严重没跑了的，夜雪垫付了医药费，两个人保证再也不犯。夜雪的姐妹儿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洛枫毕竟救了她们，而且看得出，他对夜雪是真心的好。这个男人不懂得掩饰，他的行动、眼神都很直率。所以，她们没有说出洛枫的事。
　　回到家里，夜雪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每天我都在路上等你。”
　　夜雪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笑了。
　　“谢谢。”
　　晚上，夜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洛枫冲洗着自己身上的杀气，可他似乎还能闻到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他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厌恶过自己。他恨他的出身，想死的念头从未停止过。但是此时此刻他更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血腥。因为他看到了，抱住他的那双眼里的恐惧，恐惧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可是那一双眼睛却让他无法释怀。洛枫冲了很久，水已经冷掉了，他还在不停地冲，他不想让夜雪闻到血腥味。
　　“你怎么就学不会擦头发呢？”
　　夜雪拿了条毛巾，让洛枫坐在椅子上，夜雪温柔的手让他无比的安心。不擦头发，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因为他贪恋上了那份温度、那份安心、那份舒适、那份温柔，还有那双手。
　　“好了。”
　　夜雪笑了，笑得那样美，她总是这样对他微笑。或许，这是个梦，只是个梦。对洛枫来说，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是想都不敢想的，而是不可能的。
　　有人会给他做饭，这是不可能的。
　　有为会他挑衣服，这是不可能的。
　　有人会问他的意见，这是不可能的。
　　有人会为他高兴，这是不可能的。
　　有人会给他那么美的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有人会给他温柔，这是更加不可能。
　　可是，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他却如此贪恋。如果是梦，那就永远不要醒。
　　沉默了许久，
　　“跟我签订契约吧。”
　　洛枫的话让夜雪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