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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番外①-阿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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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会有年少的时候,那时候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少年总是轻狂恣意的,自以为生活有了热情什么都会迎刃而解。
然后。
总会有人一厢情愿的把自己当做受害者,然后单凭着一厢情愿,堂而皇之的伤害自己的亲人。
还有那些爱自己的人。
青春像是虞美人,美丽却也致命。
最后悲伤得想要啼哭。
在金叹的记忆里,那个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马路上看着自己传说中去留学了的姐姐的女孩子,余晖照在她脸上的泪水上折射出晶莹的光芒就好像露珠一样,美得让那时还是个孩子的金叹将她留在了记忆里。
然后就象是某部小说里写道的一样,你如果对一个人产生了好奇,那么你离爱上这个人也不远了。
浓浓的好奇,好想要了解,这个念头让金叹忍不住去注意这个女孩子,然后上帝就象是故意的,两个人有个联系,之后更是有了接触。
与车恩尚的缘分现在想起来,都是不可思议的。
‘就算是十年之后,就像18岁的时候我一腔热情奔向你一样,我走在路上,而路的尽头始终有你,这就是我吹蜡烛的时候许下的心愿。’
脑海里十八岁时说的话还记忆犹新,过往的一幕幕不停地出现在眼前,画面清晰的就仿若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金叹靠在自己的座椅上,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望向深蓝色缀繁星的夜空,思绪就这么随着一眨一眨的星星飘到了从前...
从初见的好奇,到了后来一瞬间的心动,一切都来得顺理成章。本来以为国外相遇的缘分会随着车恩尚的离开而告一段落,谁又会想到回国后又会遇到那个女孩子,并且还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关系。
在学校的岁月里,本着同住的关系,还有当初的那瞬间悸动,金叹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车恩尚这个社会关爱者。
随着接触的增加,内心的悸动也早已在时间的蹉跎中发酵了。就这样,自以为是的陷入了自己所谓情网,由自己一双手编织的情网。
然后,看起顺理成章的与那个女人一起并肩作战,反抗着十八岁时的一切不公,相互扶持着一直走完十八岁花样的年华。
“生长环境,也许会给你们带来不同的观念,你真的确定你们可以就这么一直幸福的走下去么?”
二十岁,刚上大学的那一年,金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迎娶车恩尚为妻了,他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哥哥金元把自己叫到书房里说过的话。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啊,他记得...
“哥,我相信我们可以就这样一直走去,我们的未来是充满希望与幸福的,我们是最适合彼此的人,我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
那时候的他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表情坚定的让人丝毫不会质疑他的话的可信度。金元表情复杂的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叹,希望你真的能够幸福。”
“当然!”
瞧瞧,二十岁的金叹是多么的坚定。
有着少年时“可爱”的天真。
然后,一切就按照他想的一样在还是个稚嫩的大学生时就与那个女人结了婚。
幸福么?
幸福啊,一开始的两年自己的确是幸福的。
每天早上醒来都可以看见那个令自己悸动的女人,还可以吃到她亲手做的早饭,更是可以与她手牵手一起去学校上课,每天每天就如同自己预想中的那样子一样,幸福的好像掉进了蜜罐里。
日子美丽得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吧。
二十二岁,结婚两年。
这期间,金叹也开始着手于公司的一些事务,从一开始的小事,到后来的大事,逐步的累积着自己的经验,想要自己成为一个完美的继承者。
随着对公司事务接手的越来越多,金叹觉得自己的时间好像不够用了,每天再也没有时间慢悠悠的做事情了,什么都要加紧节奏,不然落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时间去理会。
自然的与车恩尚相处的时间在减短。
那都是为了她啊。
那个曾经放在心尖上爱着的人。
“我们之间的时间,被偷走了。”哭啼的嗓音。
女人啊,眼泪还是像那天一样,美丽得像是露珠。
大概是这个原因么?
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金叹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就象是上流社会必不可少的交流会party?
什么时候她挽着自己的手时,微笑浅的看不见了?
参与到公司事务的管理,交流会就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正因为这样,车恩尚也不得不以妻子的身份一同前去,可是无论参加了多少次,无论她最后是否已经适应了上流社会的生存模式。她就是觉得累,她讨厌每个人脸上都要带起的虚假的笑容,她讨厌那些人明明讨厌对方却依旧虚假的客套,她讨厌那个让她觉得疲惫的所谓上流社会,她也开始讨厌那个陪着她的时间越来越少的阿叹...
金叹为了自己爱的人改变了,但是他爱的人却不会为他改变。
这不像是爱情。
爱情时常充满了妥协。
然后。
心中的芥蒂已经在无形中越堆越厚了。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结婚第四年。
两个人都二十四岁了。
像是开玩笑一样,在那个他们相遇的季节里。
车恩尚流产了。
她和他的孩子没有了。
原因?
因为母体自身感情上的压力导致了本就不稳定的胎儿终是选择了消失,大概,这个宝宝也觉得这个家不会幸福吧..
“你现在除了公司就是公司,你根本就不在意我!”
美丽的女人满脸泪痕,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拼命的砸着房间里的东西。
“你根本就不爱我,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为什么为什么!”
她在质问金叹,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才这么几年。
开始的幸福却被时光的饕餮吞噬,不仅是车恩尚觉这样的生活辛苦,甚至是曾经那么坚信的他自己都开始觉得这种只有富足的生活在研磨着他的幸福。
就像是开启了什么一样。
日常的琐事中开始发现了他们两个人的不同,越来越多的事情根本达不成统一的观点,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也开始变得少了。
这才多久啊...
他想起了二十岁时候哥哥的话。
真的会幸福么
像书一样,他不是作者。
他,也不能确定了呢...
尝试,他也曾经尝试过努力找回当年在一起时候的快乐,二十四岁已经完全接手公司的金叹,开始努力的腾出时间来陪伴车恩尚,他希望能找到当年的幸福,他也在努力的证明那种疲惫只不过是因为集团的事务而导致的,并不是因为车恩尚。
努力,他在努力,努力的想要跟她回到最初的时候,努力的想要修补他们之间变得有些岌岌可危的感情,可是...
可是有时候你所希望的,是一辈子都不会发生的。
在女人二十五岁生日的那天,金叹抱着艳丽的玫瑰推开了家门。
他想说。
我爱你,就象。
然后。
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叫做车恩尚的女人留下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和一封信离开了他的世界。
她说:阿叹,七年。
我爱了你七年,把一生最美好时光用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但是就象是别人的故事一样,我后来很少开心了,即使看见你。
眼睛被遮住了还有机会看见,但是心被遮住了,我想怎么才能感受到幸福?
这样的我们大抵是走不到时间的尽头了...
难过么?
难过。
悲伤么?
只是悲哀罢了。
“世界不同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早点分开才是对的!”
“阿叹,早就说过了,那个女人不适合你,看吧,现在....”
“阿叹....”
爸爸妈妈哥哥,还有熟识的朋友们好像早都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似的,各样的安慰。
就象是无声的嘲笑。
似乎只有酒精才可以麻痹一下疼痛的心脏,他记得在车恩尚走掉的那最开始的一个月里,他抛开手头的工作,将自己反锁在黑暗的房间里,喝着一瓶又一瓶的酒,任是谁都敲不开那紧闭的房门,那一个月里,只与酒相伴的金叹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就会这么死去。
可是,一个月后的某一天,那个自己一直尊敬的载经哥,一脚踢开了自己的房门,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给凌乱酸臭了的自己一拳,力道狠的让人觉得马上就要死掉了...
他放开抓着金叹领子的手,站起身来,脸上又挂起了那副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从口袋中拿出纸巾,优雅地擦拭着手。
“阿叹,金家的男人不会死得这么难看。”
虚弱的金叹晕倒前的全部记忆就是那个背光而立的男人。
和那个男人眼中寒冷透骨的冷意...
是从那个瞬间。
或者更早?
这谁知道呢?
内心产生的微妙不易察觉的变化...
这种不止于兄弟的感情...
呵...
金叹回视着楼下的夜景。
错觉么?
也许是...
曾经的金叹在察觉到自己对载经的特殊感情时,也想过自己也许就只是一个错觉,只是误把自己对载经哥的依赖和敬意错当成了心动...
于是压抑着感情,刻意无视这么一个人,但是直到相隔一个星期再见到载经哥的时,感情浓烈得让他惊颤,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的冲动,想溶为一体的冲动。
不想要让他知道,可是,忍不住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太强烈了,强烈的他不能够控制自己,强烈的他想要就这么不顾一切的占有他。
噗嗤——
站在窗前的金叹突然就这么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中的光芒强烈的让人心惊。
只要,
只要毁去载经哥身边的那些人不就好了?
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啊...
载经哥是他的。
心中满满的都是‘李载经是他的’的念头,喜悦的情感膨胀得让人流泪。
金叹轻轻地,淡淡的,哼唱着欢愉的曲调,双手插在裤兜里。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响——
所有的...
毁去...
只要毁去就好了。
真是,简单到令人发笑。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