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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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被狂风拍打窗子的声音惊醒，艰难地挣扎着坐起来，看到窗外正电闪雷鸣。
我揉了揉太阳穴，黑暗之中摸索到枕边的手机，打开来看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五分。
看样子是暂时睡不着了，我披了一件外套起身去关窗子，然后顺便接了一杯水，冰冷的水顺着我的食道滑到了胃里，我不禁浑身颤抖了一下。
在几个小时之前，我接到了路小川给我的一个电话，说实在的，毕业后我们已经有三、四年没有联系过了。我能接到他的电话，感到有些惊讶。
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对方唤了我的名字：“陈决。”
我不会忘记这个声音，整整四年都萦绕在我耳边。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过得还好吗？”
记得我们分开的那会儿，他家里发生了太大的变故，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了。
“挺好的，”他的声音变沉稳了不少，但是透出些许轻松，我放下心来。
“陈决，我们毕业好几年了，那天何叶，哦，就是我们当时那批学习部干事，和我们一起的那个挺可爱的小姑娘，她打电话说想让咱们重新聚一聚，她很想念大家。”电话那头顿了顿，“你的电话是她告诉我的。”
我当然不会忘了何叶，她爱素面朝天和男生们开着没轻没重的玩笑，爱和其他女生一样八卦任何一个花边新闻并且大肆宣扬，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总是不会漏了像“学校某老师和另外一位教授不和”、“几公寓楼下有人表白，竟然是女生倒追男生”这样的小道消息，我们都把她当兄弟看。
还有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她送给我了一本《茶花女》，在阿尔芒无比思念死去的玛格丽特的那一页夹了一封信。
我打开来看只有几个字：思君莫若此。
可惜我不能回应。
我沉默了一下：“师兄师姐们还找的齐吗？”大家都已经分散到全国各地，现在想聚齐可能会很难。
“只能尽量。”路小川有些无奈。
我们挂掉电话之后，约好保持联系。
我有些感激他没有提到那个人的名字，他也许赶不回来，也许根本不会知道这个消息，也许娶妻生子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到底在奢求些什么？
在店里随便翻看杂志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掏出来接起：“喂？”
“陈决！”声音脆脆的。
“要叫哥。”我听出那是奕西特有的声音。
“哎哟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他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你有空吗？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看看房子，我想租一间小的。”
“你要从家里搬出来住？为什么？”
“培养我的独立能力。”他笑嘻嘻地。
“我不信，家里明明住得好好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觉得一个人自由些然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不不不，就是觉得家里的环境不太适合我学习，毕竟要高考了嘛。”
也是，他家附近都是工厂，噪声还有空气污染很严重。
“那你准备在哪里租？”
“你家附近就挺不错的，租金是贵了点，但是他们给我拿生活费了的。”大概他说的“他们”是指他的父母。
下午我们就出发了，在物业处打听到离我小区不远处有一个家属区在向外租房，条件挺不错的，就直奔那里而去。
他穿了一件黑色棉衣，棉衣里面是一件蓝色高领毛衣，脸上红扑扑的。
我扯了扯他的毛衣领：“小伙子应该火气旺盛，你怎么穿这么厚？”
他拍掉了我的手：“我体弱多病不行吗。”送了我一个白眼。
“可以。咳咳——”小孩儿的样子着实可爱得紧。
房子是在五楼，采光挺好的。我们进去后环顾了一圈，家具非常齐全。房东是一个老婆婆，孙子接她去同住于是这件房子就空了下来，一看租房子的只是个学生，就决定象征性地收收房租，奕西看向我，双眼放光。
老婆婆走之后，奕西开始自言自语。
“这房子好温馨的样子，要是我以后在这里住一辈子的话，一定要养一条小狗，晚上吃了饭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我要在这里放一盆仙人掌一盆水仙，这里放书架好了，书架里面放上我喜欢的歌碟。”
我心想，可能你做的饭卖相还要再努力改善
他在这个小房子里面踱来踱去：“陈决你说我这样安排好不好？”
“好啊，如果你的夫人孩子也和你一起的话，那就太温馨了。”我用“慈祥”的微笑看着他。
他羞涩地抿了抿嘴：“我还没想那么远。”
那天过后，奕西就拿了钥匙住进去了，离我家很近，离他的学校也不远。不过，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放寒假中吧。
他总是时不时发短信给我，是一些没有太多意义的颜文字，不过我可以想象到他在电话那端做一样的表情。刚开始的时候，我会回一个句号，但是后来我渐渐地不回他了，他打电话过来抗议：“哥，我无聊的时候你都不陪我打发时间！”
“好好好。”作为他哥，我还是要给他足够的关心爱护的。
李小姑娘偶尔凑过来：“老板你最近短信好多，是不是跟哪家美女好上啦？”
“你管太多了，看来要用工资减少的方式来让你警觉一下。”
“我什么都没说，真的！”她一溜烟就跑不见了，年轻人还真是活泼。
窗外，工人已经在路灯上挂红灯笼，今年的灯笼比去年的要新一些，大一些。眼见着年味愈发浓了，前晚在电视上面看到，春运已经开始了，火车站熙熙攘攘都是归家的人，有的拖家带口，有的独自拖着旅行箱焦急等待广播站通知他们进站。神情无一不是充满了喜悦还有期盼。
回家么，是应该高兴，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