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大陆》沉沫

15、第 15 章

　　【番外】
　　路家有两个小孩，老大叫路林，老二叫路小川。

　　祖上推到清朝是做官的，家世还挺显赫，直到后来孙先生开了国，才渐渐没落。家里一直留着族谱，纸页泛黄陈旧，一直被锁

　　在家里的储物柜里。

　　路家夫妇开了一个小副食店，后来因为强拆，上面把赔偿扣了下来，店开不成了，一家人也没了经济收入。

　　路爸爸骨子里有着当家人的硬气，人穷志不穷，去工地找零工愣是把一个家撑起来了。

　　路妈妈常给两个孩子念叨着，要争气。女人年轻的时候挺美，但也渐渐被生活的重担压迫得越来越像是一个不能再普通的家庭

　　妇女。

　　小时候的路小川文静得像个女孩子，说话声音细细的，还动不动就脸红。

　　路林打心眼里想护着小川，家里经济条件实在不好，没有同龄孩子有的那些玩具，路林就自己动手，用树枝皮筋给小川做弹弓，用纸给小川做手枪和飞机。

　　小川觉得，哥哥的那双手很神奇，能给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路林会悄悄把每次买菜找的几毛钱悉数存起来，都用在给路小川买零食上，水果糖，冰棍，自己却骗小川已经吃过了。

　　看着小川吃得很开心，路林的整个人，也就被填得满满当当的了。

　　小川看起来太柔弱，院子里的小孩们都想去戏弄他，把虫子扔在他身上，拿泥巴砸他，朝他吐口水骂他是女孩儿。

　　路林每次怒火中烧，不由分说扑上去就是一拳。

　　厮打得在地上翻滚，路林边打边吼：“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路小川在旁边急得喊：“哥，算了，算了，不要让爸妈知道了。”

　　路林这才收手：“不要让我再逮到你小子！”他扯扯领口，牵着弟弟离开。

　　小院儿里的小孩们都知道了，说什么也不要说路小川像女孩儿，惹谁也不要惹路林。

　　路小川成绩中等，但是路林成绩很好。路林的班主任家访频繁，班主任说，孩子是块读书的料，家庭困难不好也请千万不要放弃了孩子的前途，学校会适当给补助。

　　路爸爸点头，老师说的是，说的是。

　　路爸爸暗自思虑着，无论是什么，也不能阻碍了让老大继续读书。

　　路林的个子渐渐变得高大，而路小川长得十分缓慢，初中也只及了哥哥的下巴。

　　路林很是懊恼，明明好吃的全让给了他，他不长个还真是浪费粮食。

　　虽开始这样想，但转而又一想，弟弟比自己矮点，可不正好可以照顾他么，心情就无比畅快。

　　路小川爱挨着哥哥睡，因为冷了总是他第一个把厚衣裳找出来让他穿，哥哥的身上很暖很暖，窝在哥哥怀里也特别踏实，一直到长大了，他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是敏感又心思细腻。路小川也听到了班上的流言，男生们总说他不像男孩儿，皮肤白白的，说话细声细气。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吃早饭的时候，路小川跟路林说：“哥，你教我打篮球吧。”

　　路林只以为路小川想长个子，就笑着答应了。

　　周末的时候，路林把路小川带到自己的学校向器材管理员借了个篮球，因为路林是校篮球队的，所以管理员也就让借走了，并没有说多久归还。

　　路林介绍完篮球后，转身，跨步，上篮，动作一气呵成。

　　路小川看呆了。

　　路林问路小川想打什么位置，小川个子小够灵活，完全可以打控球后卫。

　　“哥，我打中锋。”

　　路林吃了一惊。

　　“跳起来抢篮板，就可以比哥高了。”路小川笑了。

　　路林摸摸路小川的头：“好，小川想怎样，就怎样好了。”

　　他们练球会练到很晚。洁白的月光洒下来，路小川本就清秀的脸上线条变得更加柔和。

　　路林忍不住想去捏捏他的脸，但却又止住了自己这个近乎荒谬的想法。

　　工厂的活越来越不好找了，工头总是安排自己的熟人来工作，临时工去了工地上，多半只会蹲一下午，然后空手而归。

　　路爸爸有些疲累，这收入，可能支撑不了两个儿子继续读书了。

　　路林察觉到最近家里的菜，都很少出现有肉了，年长的总是懂事些。

　　“爸，我不想读书了，直接去参加工作。”

　　“你说什么胡话！”路爸有些恼怒。路妈也在一旁帮腔：“林子，我们说过，绝对不会让你放弃你的学业，砸锅卖铁也要让你们有出息。”

　　后来路林拉着路小川，去了人民公园，摸出了身上所有钱让拍照的阿姨给他们照了一张合影，他们笑得很灿烂，背后的公仔憨态可掬。

　　再后来，路林留了封信失踪了。

　　信的内容是他自己出去闯荡了，父母多保重，小川要争气。

　　路家夫妇顿时感觉心里缺了一块，老大那么能干，怎么就不想读书了呢，孩子大了，心思就再猜不透了。

　　路小川找不到哥哥的怀抱，失眠了很多个晚上。

　　路林每个月都会寄来一笔钱，那笔钱用来贴补家用和供小川读书。

　　路小川更努力了，他知道，他的一切，都是哥哥拿自己的前途跟他换来的。

　　在小川领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晚，路林回到了家。

　　路爸爸和路妈妈哭了，紧紧抱着儿子。

　　路林瘦了，黑了，眉宇之间，成熟了不少。

　　路小川没有哭。

　　他只是静静地走回了卧室关上了门，连招呼都没有和他打。

　　“小川。”

　　路小川静静地躺在床上时，路林开门进来了。

　　“小川，哥回来了，你考上大学了哥真替你高兴。”

　　“哥知道，这么就没见了，生疏了也是正常的。”路林挠挠头。

　　“哥挺好的，在外面没有吃亏。”

　　许久，路小川不回答。

　　路林说：“你慢慢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突然，路小川扯住了路林的袖子：“哥。”

　　路林回过头，猝不及防就被小川拉倒在了床上。

　　小川的头狠狠压了过去，让自己的吻落在哥哥的唇上。

　　辗转厮磨，想抽尽路林嘴里的空气。

　　路林愣了，面前这张脸，好像也变得脱了稚气，越发地，像个男子汉了。

　　离开的这些年，无时无刻都在想他，念他，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长个子，他的营养有没有跟上······

　　无论是受了多大的冷眼，或是生了病，小川就是支撑自己的全部力量。

　　顿时，思念的闸门打开，爱也如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再也止不住。

　　路林回吻住小川，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褪去两个人的衣物，路林把吻落在小川身上的每个角落。

　　进入的那一刹那，路小川咬紧了嘴唇，呜咽着忍住不叫出来。

　　“小川，我的小川。”声音低沉而有磁性，魅惑着身下的人。

　　路小川把手指插进路林的发间，扭动着身体：“哥——”

　　胆小的路小川这辈子勇敢地爱上了一个人，从此他便不再胆小，有个人会一直拉着他在黑暗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