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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黑花生子番外-25 ...

  •   “瞎子!!”几个绝望的声音一同响起,只见那只小小的玻璃瓶滚落在床单上,只一秒钟,所有监控仪器上的波动全然归零。
      “操!”挡在我们面前的胖子狠骂了一句,然后像突然断电的机器一样,颓然跌落在地板上。
      王吉愣在原地,转头看看门外,再转头看了看瞎子身边归零的仪器,一咬牙向安娜的病房冲过去,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我愣了两秒钟,听着房间里各种监控仪器放平的单调的声音,茫然的走到瞎子的病床边。
      一个瘦削的身体躺在病床上,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枕头旁边,经历无数苦难的黑鹿霾,就这样。。。。
      忽然,我看到瞎子的皮肤,我看到有东西在动,瞎子锁骨上黑色的纹理在迅速的扩大,眼看着向上蔓延到脖颈上,向蠕动的触角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忽然间,瞎子的身体抖了一下,直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一转头哇的一口呕在地上,黑色的血液溅了一地,哇,又是一口。
      “吴邪!”快躲开,愣在原地的我忽然被小哥一把拉走,小哥挡在我身前双手握枪对准瞎子。
      那天晚上在太平间,医生的谈话,富二代几乎吐干了身体里的血液。。。。
      小哥的双手像风中的枯叶一样颤抖。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瞎子旁边的监视屏里,我看到王吉双手拿着电击起搏器,按在安娜的胸口上,安娜的身体砰的一声弹起。
      “回来了!!”王吉的尖叫声隔着走廊传进来。
      “别开枪,我要这个身体。。。。”忽然间,我听到瞎子的嘴里说出这一句话,瞎子坐在床上,一双近似疯狂的眼睛盯着小哥。“我能让他活着。”
      “你让他看着自己亲手杀掉解语花吗?”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的小哥站在我面前,我看到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
      忽然间,我们脚下的地板轰然震动了一下,随之而来是一声震耳的巨响。
      声音来自楼下的医院大门,汽车刺耳的鸣笛在医院大楼里回荡。
      有辆汽车,直接从医院的大门撞进来,什么人,会这样狂奔过来。。。
      梦境里,一个矫健的身影,在风沙里,一路狂奔。。。。
      我转身扑向小哥,在他扣动扳机的一刹那,把他的双手向上拉起。
      震耳欲聋的枪响,一发子弹打在瞎子头顶的墙壁上。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转向走廊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解语花——!!!”
      狂奔的脚步声好像从梦中奔跑出来,因为我从未听过,任何一个人有如此狂奔的脚步声。
      手术室的门被撞开的那一刻,一个人影腾起,向瞎子的病床扑去,我的眼前一道银光闪过,下一刻,我看到一把双手紧握的银刀,重重地插进瞎子的小腹里。
      一瞬间,从瞎子的身体里,黑色烟雾一样的东西向四面八方喷发出来。与此同时,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我忍不住抱头捂住双耳。空气里划过无数刺耳的尖叫,刺得鼓膜阵阵钝痛,那声音好像无数困在陷阱里濒死的动物,临死前哭号出的冤屈、愤怒,最后一刹那达到喧嚣的顶点,然后猛然间,归于平静。
      我慢慢的抬起头,看到房间里的尘埃慢慢落下,瞎子的病床上,伏在瞎子的身体上,只看得到一个“陌生人”的身影。
      被风吹得破旧褪色的长衫,袒露着晒到黝黑的肩膀上,黝黑的皮肤上是通身漆黑的刺青,反腐的文字,我认得出,竟然是梵文的佛经。而那人的头上,只有青色的发根,满头黑发被剃的一丝不剩。
      被风沙吹过的面孔上,两道紧锁的眉毛还带着远方荒漠的风沙,只有一双倾世的猫眼还是原来的模样。
      “瞎子。”干裂的嘴唇上,解语花抖着音的一哽咽,碎了满屋人的心。“瞎子,瞎子,你睁眼啊。瞎子。”
      憔悴的瞎子像落叶一样躺在花儿的身下,紧闭的双眼像岩石一般冰冷,平静。
      那几秒钟的时间,对我来说,像几个小时一般漫长,我相信,对花儿来说,长得像一辈子。
      瞎子的头抖了一下,缓缓的睁开双眼,银白色眸子像银色的镜子,映出了花儿的面容。
      “花儿。”沙哑的一声,解语花再倾不住满眼眶的泪水,噼里啪啦的落在瞎子的脸上。
      “瞎子我回来了,你……”
      “累了吗?歇一会儿。”瞎子的手慢慢抬起,抚摸在花儿粗糙的脸颊上。
      花儿握上那只手,嚎啕大哭。
      ……
      ICU病房里,瞎子靠在小花的胸口上,安稳的睡去,小花把脸颊贴在瞎子乌黑的头发上,双手护在瞎子身上,出神的看着前方,窗外东方的天空逐渐微微泛白。
      一晚上,花儿都没松开抱着瞎子的手,除了瞎子刚睡着的时候,下了一次床,对着我家老张抡了一椅子,我和老张在满地碎木头片里蹲了半宿。
      忽然外面敲敲门,已经换上一身白大褂的王吉推开门走进来。
      “怎么样了?还睡呢?哟,二位在这儿罚站哪?听说事儿都是你们家张大侠闹出来的?好好罚着啊,医院没让你们拆了,现在警察按恐~怖~袭~击调查呢。”王吉说着绕过实木椅子的残骸,走到床边,轻轻拉过瞎子的手,摸摸瞎子的脉。
      “没事,让他睡吧。”王吉切了脉,很轻松的语气说,我们几个都松了一口气。
      王吉把双手收回白大褂的衣袋里,眯着眼睛看着花儿,“你怎么回事啊,用不用我给你看看?”
      光头的花儿,看起来分外的阳刚之气,只平淡的说,“我好着呢。”
      王吉听着,笑了。花儿赤~裸着上身,晒黑的皮肤上,脖颈以下,手腕以上,通身经文。
      “哪个师傅纹的?明儿我给身上的老虎也加两笔。”
      花儿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哼的笑了一声,说:“我带你去,庙里念七天七夜的经,就有了。”
      “哪儿的庙啊?”
      “西藏。”
      王吉笑着打趣,“怎么不挑个近点的,灵隐寺也有经念。”
      “还不是你家老爷子让我去的。”
      “哦,那老爷子呢?”王吉说着,绕到病床的另一边,挂上一袋盐水,熟练的整理好针头,“手拿来,你的气色也好不到哪去,补点营养,明儿还得照顾你家这位呢。”
      花儿懒懒的递过手去,“老爷子带着你家小胖姑娘出国了,他怕我们搞不定黑鹿,去哪连我都没告诉,估计再半个月就回来了。”
      “我说嘛,冷不丁的,怎么就带着孩子就旅游去了,我们家孩子,闹着呢。”王吉扎好针,抬头调滴药速度。“话说,你是不是拿了我们家库房里什么东西?”
      花儿也不说话,从枕头边上抽出那把银质短刀递给王吉。王吉接了,在手里转了转,银光流转。“我听说是条链子啊,怎么是刀啊?”
      “念了七天经,盖子打开,链子就变刀了。现在还你,反正以后也没黑鹿了,链子还不如刀好用。”花儿懒懒的靠在枕头上,小心的把瞎子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
      王吉把刀在手里掂了掂说:“我还真服了他,究竟读了多少古书,才找到这么个破解还能保命的办法。”
      解语花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示意不想再谈。
      王吉撇了他一眼,手里把玩着刀走出来,走到我和老张的身边时笑着说。
      “和你们说一声,安娜没事了,失血过多,不过救的及时,骨头也接上了,养两三个月就跟以前一样,年轻好得快。”
      那就好了,我松了一口气,睡在我肩膀上的老张似乎也轻了一点。据我所知,好像解语花那一刀插下去之后,医院里的人都恢复了正常,胖子被王吉弄醒了,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狗血淋头的骂了我一顿,什么玩物丧志,见淫思邪,做兔子的忘本什么的。
      “你胖爷我耗尽五十年内力给你丫托了一梦,你丫当着我面给我演了一春~~宫!!”
      “我让他睡了,胖子体力损耗也挺大的,黑鹿附身的时候都没怎么让他吃饭和休息。你们俩也到隔壁病房睡吧,别守在这儿了,事都过去了。”
      我笑了笑,摆摆手。虽然事情都过去了,解语花那一刀封印了黑鹿,但是黑鹿最后回荡在房间里哀怨的哭号还在我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看着不远处瞎子熟睡的脸,我依然觉得不太现实,事情真的,就这样过去了?
      等等,好像,我忘记了什么事,跟我们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另一间病房里,那个瘦弱的女孩。
      “王吉,还有一个人。”
      王吉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后恢复了正常。“你说另一个房间里的刘小洛吗?”
      我点点头。
      “深度昏迷。”王吉的脸上,呈现出医生职业性看惯生死的平静和冷淡。“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肿瘤破裂,内脏出血,能救过来已经是个奇迹了,不过,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了。我看了她的病历,本来她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这样睡过去,也许是件好事。”
      房间里长久的沉默了,被我们放弃的女孩,那个普通到近乎乏味的孩子,最后撑起瘦弱的肩膀挡在安娜身前,那是她生命里最后的火光吗?我这样想对她不公平,整个人生都对她不公平,抛弃她的人,陷害她的人。一切都将随她的沉睡而结束。
      忽然,病房的门一阵响动,一个所有人都无法想到的人出现在门口。
      穿着病号服,苍白瘦弱的女孩,刘小洛坐在轮椅上,推着轮椅的,是一只手臂打着石膏的安娜。
      “你们以为我死了?”小洛抬起一双分外漆黑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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