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西苑打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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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冰天雪地之间，仿佛唯有两人，享受着这扑鼻而来的香味之时，同时也互相依偎着抵御这天地之间的冷意。
那灰色发亮的狐狸毛皮围在楚凤儿的脖颈处，遮盖了她那小巧的下巴与嫣红的双颊，纯白色的毛边的防风帽也遮住了她的额边，她一张小巧的鹅蛋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与翘挺的小鼻子。
黝黑有神的双眸显着由心而散发出的愉悦，被冻的有些泛红的小鼻子，刘陵之前在车驾上就有想咬一口的想法，此时在这天地之间，刘陵也不犹豫，直接就凑上去舔了一口，惊的楚凤儿直接低呼出声，刘陵搂着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的楚凤儿，笑的十分畅快。
而楚凤儿则跺了两下脚表示不满之后，也就老实的被刘陵搂着，隐在他宽大的狼皮大氅之下。
正当楚凤儿享受着刘陵的温情时，外间隐隐一阵阵求饶声，那求饶声似是受了人所阻、又似是那阻碍之人没有能力完全挡住，便随着声音渐行渐近、越来越清晰的传了进来。
楚凤儿熟悉这声音，想到这宫里各方的势力，楚凤儿不由在内心冷哼。
莫说那忠心于刘陵与坚守岗位的金建扬，即使是一般的宦者与宫人，都不会眼睁睁的瞧着人有人擅闯帝王你情我侬的地儿。
可是事与愿违，也不知道是那要闯进来的人实在太过坚持而力量超人，还是今儿个帝后带来的宦者与宫人皆是没啥用的软柿子。愣生生的那传来的喧闹声久久不散。
下意识的楚凤儿便向着金建扬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奉车都尉与宦者都是看着金建扬的眼色，显然是金建扬不愿意阻止。
“何事这般扰人？”刘陵有些不满了，甚至隐隐有些怒火上头，今日里难得的一番安排，愉悦美好的心情就这样莫名的搅和了，于是便带着不爽之意问向一旁的侍奉宦者，道。
“禀陛下，来者是……”侍奉宦者已经跑了个来回，此时回禀刘陵之时，他带着为难的神色。
“怎地这般吞吞吐吐？”刘陵更加不满了，说出的话语气中已经明显有着不耐烦，这与他平日的温和形象真是差了太多，侍奉宦者更加为难了。
“陛下恕罪，是属下放其接近此处。”金建扬平波澜的声音传来，请罪之后便不管这雪地阴寒单膝跪下，禀报道。
金建扬跪下请罪，那侍奉宦者与奉车都尉齐昭也跟着跪了下来。
刘陵不语，只是眼神透出一股复杂看向金建扬与身后的一些人。
楚凤儿自是知晓刘陵与她私自在一处自然是什么话都能说，可是当着众人人，他是不忍也不会当众斥责忠心之人的。何况现下金建扬的心思，刘陵想必也能猜到，只是这种心思也使得刘陵有些为难。
而楚凤儿对于金建扬，她本就对他印象不佳，除了认为他忠心可鉴日月之外，她是多一眼都不想看他。而现下她其实对他也是矛盾的，因为金建扬对她是防备的。甚至还刻意的放任一些事发生，以提醒帝王也防备她这个皇后。
“陛下莫要动气。”楚凤儿心中清楚，转头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阿紫，便伸手抚上刘陵的胸膛处抚了抚，笑着坦白道：“此事怪不得旁人，皆怪凤儿。”
“凤儿何错之有？”刘陵的双眼又回复平静并如星空般深邃，他看了看一旁的金建扬、齐昭与侍奉宦者，并没有开口唤他们起身，就这样让他们跪在雪地里，转过头来挑眉对着楚凤儿道。
“哎！此事说起还需费些口舌。”楚凤儿伏在刘陵的前胸处，脸露忧伤的叹了一口气道：“今日难得的良辰，若是陛下想要再次获得清静，便先让那吵嚷不平之人过来说明吧！省得之后不服，依旧会挑着其它之地前来烦忧陛下与凤儿的。”
“也好！传此人前来，也好弄清楚缘何这般吵嚷，朕倒是想听听她有何委屈。”刘陵伸手抚上楚凤儿的背部，眼中闪现不明的光芒，不过稍纵即逝。随后便转过头来对着侍奉宦者道：“传话下去，将此人带进来。”
“诺！”侍奉宦者起身恭敬领命出去。
不一会儿，一身推搡过后尽显狼狈的宫人、低垂着头缓缓踩着积雪过来，也不管地面上的积雪未被扫净，她直接将那冻得不像样的双手高高举手高至头顶、之后双膝大力下跪倒在积雪上伏下几乎整个上半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内廷请罪大礼。
“奴婢阿彩冲撞陛下皇后，死罪。”宫人语带颤抖却是含着压抑的哭腔，而哭腔中仿佛又带着千年不去的自责与委屈。
真是不容易，离开了一年多的时光，进步倒是很大。
难道掖廷那儿除了安排粗使之务之外，还兼带着磨人心性、养人脾性之功效！？
楚凤儿不禁在心中暗自冷笑，看来她的那个阿父与祖父当真是不死心啊！尤其是她的阿父，简直是铁了心存着操纵她之心思。
是想通过此事警告她，如若不听他话，便让她不日子过得不安宁不太平吗！？
做到如此境地，是仍旧想于上一世一样，彻底将她逼到甘愿被操纵的地步吗！？
“既知冲撞却依旧如此，你也莫言其它，快些将委曲说出，是死是活也不是由着你所言。”一旁押着宫人进来的金建扬脸上神情木然，却是没等刘陵及楚凤儿说些什么，他直接出口冰冷的先行说道：“陛下与皇后娘娘自有定夺。”
“奴婢阿紫，原是皇后娘娘时任婕妤时的贴身宫人。”宫人声音已有颤抖，终究是冷得她膝盖发疼发木，她心中的恨意更甚，不知不觉本来可怜的眉眼与语音间带着股狠劲，她道：“因有错而至掖廷，可转眼年余，再苦再累奴婢都不怕，奴婢唯一念想便是求得皇后娘娘心中不满消散能够宽恕奴婢，奴婢渴求回到娘娘身旁侍奉娘娘以求。”
“天寒地冻的，快些起吧！”刘陵看着眼前宫人行礼之时，几乎整个人都快埋进雪堆时，开口温和道。
“奴婢谢陛下仁慈之恩。”跪着的宫人脸依旧朝下，不过整个人散发的却是可怜卑微、柔弱却又虔诚的样子道：“可奴婢深知皇后娘娘心中恼着奴婢，娘娘不言，奴婢不敢起。”
楚凤儿看着眼前之人的表演，想到那幕后之人于一旁相帮之人，不由的想大笑出声。再想到刘陵如此让阿彩免礼，还考虑到她天寒地冻！？她瞄了一眼一旁还直挺挺跪在雪地里的金建扬与齐昭，还有那传话带人回来之后又跪下的侍奉宦者，不由在心中想着刘陵大概就是要引着阿彩说出更多的话，也好了解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只是，阿彩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被利用的宫人，她这般明显的逼迫，也不知道是自己想的、还是他们授意的。他们到底是把帝王当成的傻子，还是将她当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前一世她不闻不问倒还没发生这种对于阿父楚安对上的事，这一世倒是初步领略了他的愚蠢，真是枉废与可惜了祖父楚官桀当年获得的圣宠而积下的家业，难怪最终会被外祖瞿家斩尽杀绝。
楚凤儿暗自翻了个白眼，便神色平静的只是注视着眼前之人，好似方才的一番话，她根本就没听到似的。
刘陵皱眉，他看着浑身发抖的阿紫，转头再看了看平静无波的楚凤儿，随即道：“如此说来，你倒是忠心耿耿，只是不知当初你所犯何错使得皇后娘娘将你一贬就是年余？”
“奴婢初时于娘娘身边，皆怪言语过多，扰了娘娘。”阿紫心中一喜，来人果然没有说错，帝王心慈又临近情愫开蒙，皇后又想在帝王心中留下贤善的印像以求得到帝王恩宠，此时倒逼果然是个好时机，哪怕皇后心中再怨恨，碍于此计是来自骠骑将军府楚安，她也只能将怨恨吞进肚腹。于是她卖力的表现出可怜，以彰显楚凤儿的苛刻与不能容人，只不过说错话而已就被贬去做了年余的苦差事。
“一派胡言！”似是听不下去阿彩之言，一旁的阿紫一脸无法忍的愤怒抢先开口喝道：“你何止是言语过多而冒犯了娘娘，娘娘也并未责罚你于掖廷年余，分明是你自己不愿离宫，自愿居于掖廷至今，今日在陛下面前攀污娘娘，是何道理？”
对于阿紫的抢言，在场的所有人皆先是一愣，随即便都涌起一股怪异感，哪有这种抢话的，借机谄媚？亦或是被皇后娘娘私下授意的？
可不管怎样，大家的注意力都开始集中在了‘阿彩到底说了什么惹怒了皇后娘娘”，不知不觉的带出了一丝丝好奇！
甚至连刘陵心中都也有了这等好奇之意，他转眼看向楚凤儿，眼中有着点点询问一意。
唯独楚凤儿与金建扬两人真正的做到了面上的波澜不惊，其实还是有些许区别的，楚凤儿是内心也波澜不惊，金建扬则是在心中将整件事分析清楚了才没什么特别情绪表现。
现在事情清楚了，终究是帝王与皇后之事，他的职责只是负责帝王、当然现在又加一个皇后安然无恙，当然帝王的安然是首要，皇后排在后面。他多跪些无所谓，只要帝王无碍便是上佳之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西苑打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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