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十九里霜落

2、【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猫鼠相斗的事儿在百姓中传开了。

　　酒肆茶馆里每日座无虚席，或许是挨着开封府，有着地利，茶坊也沾了点儿光，每次宁掌柜靠在柜台边划拉着小珠算盘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特别灿烂。

　　花生米儿，糖疙瘩，东阳杜康，龙井茉莉花……

　　“小四儿，上茶！”

　　若有闲暇时刻，宁掌柜便卧在他那铺着柔和白毛披风的绿藤躺椅上，稍一用力，晃将起来，优哉游哉地听着茶客们天南海北地聊。从各处传来的只言片语到了这里汇聚在一起，集成一个看似完整的故事。客人们各抒己见，谈笑不止，说了便说了，听了便听了，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不必去甄辨，说错了也不必负责，毕竟说者无心，听者无心。

　　“听说啊，南侠已经到了陷空岛了。”东边的一桌传来声音，临近的几桌人们顿时减了声响，纷纷看向他。

　　“这下白玉堂可该倒霉了，南侠亲自去，他还能怎么闹啊。”

　　“啪嗒！”左边一桌有人不屑了，扬了扬长剑，一颗花生豆儿从桌子上弹到了地下，“那可不见得，还有其他四鼠呢，他们能让白玉堂吃亏？”

　　东边那瘦鬼被驳了话，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掩饰地喝了口茶又道：“你怎知道？南侠，嘿，现在该叫‘御猫’，哼，人家可是‘御’‘猫’，猫抓耗子天经地义。”

　　“你也太小瞧白玉堂了吧，那可是在陷空岛诶！陷空岛是哪儿？五鼠的地盘！白玉堂的地盘！若是没有他人相助，展昭肯定要吃亏的。”右桌刀疤脸开口了。

　　“这次或许是鼠降了猫呢！”

　　“可猫比鼠大啊！”

　　“诶呀，这……那……这不好说，不好说哟……”

　　“噫！——”

　　这一片儿的讨论声又被另一边儿掩盖了，或许是转了话题吧，宁掌柜饶是竖起耳朵也没听见一丁点儿关于白玉堂或者展昭的事儿了。

　　今天就那么结束了啊……宁掌柜扁了扁嘴。

　　无妨，今后还会有的。他如是想。

　　以后的日子啊，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