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决》风晓先生

83、头痛症

　　傍晚时分，凌羽在沐宸房间外面徘徊已经有一阵子了。她只是想问问他，对于今天早上听到的事情有什么看法。谁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又将南宫家牵扯了进来。
　　所有的线索也就只有龙丘易的这个贴身侍女而已，至于那两人口中的“信”，没人知道是什么。尤其是今日午后，沐宸和慕容朔又避开她和龙丘汐月，单独在殿中谈了很久，便更加令她不安起来。

　　可是当她走到这房间面前的时候，却又立足不前。
　　现在的他，会告诉她这些事情吗？
　　谁知，门突然被拉开。沐宸睡眼惺忪的看着她，漠然道了句：“怎么，想趁我睡觉的时候来杀我？”
　　凌羽侧着头避开他那冷漠的眼神，说道：“我没有杀你的理由。”
　　你怎么就不明白，就算你忘了所有，就算你是杀父仇人的儿子，我也永远不可能对你动手。
　　“那你在我的房门前做什么？”
　　“只是想问问，下午慕容朔和你说了什么？”她决定直截了当的问了，然后迅速的离开。每次像这样单独见他，都让她心很痛。
　　“进来吧。”
　　凌羽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才慢慢走进他的房间。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装饰精致而不失尊贵，客厅很大，但内厅很小的样子，珊栏柜上摆着各样的木刻小玩意儿。有鸟、牛、小船，有的雕的很好，有的雕的很随意。
　　原来这就是他小时候住过的房间。
　　当初龙丘易以为他死了，就让下人将这间房间原封不动保存了下来。现在看到这间房子里的这些东西，凌羽心中就有些庆幸当初龙丘易把这间屋子保存的这么好了，这才能够让她看到最初的他。
　　他坐在桌前，胸口的衣物有些松散，倒了一杯清茶，略显慵懒。
　　“那日你也在场，说说发生了什么吧。”他懒懒地道。
　　“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你可没说你是怎么逃出的宫城！”茶杯撞击桌子发生清脆的响声。“更没说你和慕容朔的关系！”
　　凌羽知道他现在是生气了，他的眼睛里满是愤怒。确实，在她告诉沐宸时，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她只说了扮作侍女刺杀龙丘易的事情，但并没有说自己是如何躲过那几个恶人的追杀的。慕容朔毕竟对她有恩，她不想把慕容朔牵扯进来。
　　凌羽不知，他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是只有猜测？
　　“说吧，你和慕容朔到底是什么关系？昨日在观光楼下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我们只是旧识，见过几次面而已。”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杀龙丘易是我司空家的事，我自己的事，不会和其他任何人扯上关系。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想再做什么解释！”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这句话突然在沐宸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起来，他意识有些模糊，双手颤抖地抱住头，他的头颅像是有千万根针刺来，千万种声音混乱地撞击着他脑中每一条神经。
　　……如今，你我已经两不相欠……
　　……下次见到你，我一定杀了你……
　　……席风，不要去……
　　“席风，你怎么了？！”凌羽吓坏了，急忙跑过去扶他。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凌羽看着他如此痛苦的样子，心揪在了一起。她急中生智，急忙点了他的穴道，为他减轻一些痛苦。
　　许久，他才平静下来，慢慢松开双手，已满身冷汗。
　　“席————沐宸，你好些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羽有种不好的感觉，难道七叶蛰伏冰蚕的毒还没解吗？
　　他什么都没有说，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慢慢坐了起来想要倒水喝，可是提起茶壶时才发现壶是空的。
　　“你想喝茶？我现在就去给你沏。”说罢，凌羽便急忙转身出去沏茶。
　　沐宸从背后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她像个吓坏了的孩子，眼睛里满是慌张。他心中觉得奇怪，一个冷血的杀手，脸上怎么会出现那样的表情？
　　刚从疼痛中缓过劲来，他还是有些虚弱的。对于他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他醒过来后，只要每次去想过去的事情，脑子就会如炸裂般疼痛。虽然他很想记起这些年都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因为这疼痛实在难以忍受，于是也就逼迫着自己不再去想。可是今天到底是为什么？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这句话，为什么他总觉得曾经有人对他说过。还有，刚才那些记忆的碎片又是什么……
　　“快喝吧。”没过多久，凌羽便提着茶壶回来，急忙为他倒了一杯。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
　　“你怕我在茶里下了药吗？”
　　他一愣，为什么这句话也……
　　玉玦告诉过他，之前这个女人故意接近他。他明知道之前的记忆都是骗局和假象，可为什么？每次头痛想起些什么，却还是有种想要追寻的冲动。
　　“我说过了，我没有杀你的理由。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说过要当你的杀手，就绝对会信守承诺，我不会杀你，也绝不会逃。”
　　“这是什么茶？”他抿了抿嘴，感觉到舌尖上微微的苦，直到脑后一阵清凉。
　　“竹叶青。”
　　“很好喝。”
　　听到他这么说，凌羽心中感到很欣慰。
　　“我只问你一件事。”沐宸突然放下茶杯，盯着她的双眼，“慕容朔会是杀龙丘易的凶手吗？”
　　“我想不会。”
　　毕竟从整件事情来看，慕容朔确实有很大的嫌疑，沐宸会怀疑也是正常的。但是，那日晚上慕容朔对她说的话，她看不出任何破绽。
　　“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死的那天晚上，慕容朔一直和我在一起。”她最终还是将这件事情说出。她看到沐宸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或许在他知道她与慕容朔认识的时候，就已猜到了那日救走她的是慕容朔。他所做的，只是等她亲口说出来而已。
　　屋中静了片刻，他冷冷而带有磁性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你说你会信守承诺，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不许逃，不许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