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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玉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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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是怎么回事?”席风追问道。
“是龙丘易留下的密谋杀我爹的证据。”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
“哦,慕容朔给我的。”
“慕容朔?你是说他知道你是司空家的遗孤?”
“嗯,而且他比我知道的还要早。”
怎么又是慕容朔?身为西域域主的慕容朔到底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总感觉慕容朔对十二年前司空家的事情过分的关心,对凌羽也是。慕容朔就像是一个藏在暗处的人,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做,而实际上却关注着一切,在江阳是这样,在襄崎也是这样。
“他到底想得到什么,为什么对你们家的事这么关心?”席风像是在问凌羽,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爹在外面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慕容朔说曾经我爹和他爹是很亲密的朋友关系,他之所以到江阳调查当年的案子是为了完成他爹的意愿。”
慕容朔并不仅仅是调查而已,他还曾监视着凌羽的一举一动。而他的直觉告诉他,慕容朔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正如先生今日跟他所说,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并不像现在看到的这样简单,慕容朔说不定知道一些他们并不知道的事情。席风看着眼前的凌羽,她似乎并没有对慕容朔有太多戒心,他不禁为她担心,因为此时的她似乎眼睛里只有报仇,对于其他的事情全部无所顾忌。
“你为什么没有对我说?”
“我只是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她其实是怕席风担心,慕容朔是个可怕的人物,再加上她上次已经跟他说过,不会再和慕容朔有任何的来往,如果席风知道了的话,他一定会担心她受伤害。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对我隐瞒?”他表情沉重。
他有些心痛,他都已经知道了她的一切他一直想要保护她,但为什么她却依旧选择独自承担起一切的痛苦?宁可自己忍受着一切,也不愿让他为她分担一点?
“我并没有故意隐瞒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为什么没有必要?”
“我本来就是要找龙丘易报仇,而这封信只是更加确定了我的报仇目标,让我更加坚定而已。”
席风无奈的一笑:“好吧,既然你认为没有必要,那就算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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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以后,席风好像就没怎么和她说过话,她这才知道席风真的生气了。回头想想,自己那天确实说话很过分,席风时时刻刻都在为她着想,她怎么可以说出那样冷血无情的话。可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是怕他担心自己,但为什么一说出口,就成了那样冷冷的话语。
慕容朔前几天又找过她一次,自然,她也是瞒着席风去见了他。慕容朔让她四天以后的子时来找天铭殿找他,说会给她一个机会,伪装成他的侍女,然后接近龙丘易。虽然说这样的方法很冒险,但她愿意一试。为了增加能杀了龙丘易的胜算,她已经开始用决剑练习无字决上的武功和心法,她成天都待在弃石山的山顶练武。她觉得,每日看着爹和娘,更能够激起她的斗志,更能让她快速的进步。
决剑和无字决相配合确实能起到神奇的作用,五天内她的内力就有了一个月才能达到的提升。
练了一天剑的凌羽身体很疲乏了,又折腾着下了山,腿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走在山下的小树林里,心想着赶紧回去睡个好觉,突然一支暗器向她刺来,她敏捷的一个跃身躲过。
还没来得及站稳,偷袭她的人迅速出剑向她刺去,她急忙挥剑抵挡,出招迎战,将对方逼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么久不见,想不到你比以前更厉害了。”玉玦笑着说道。穿着一身紫衣的她显得身材更加瘦高,她慢慢伸出玉指抚在自己的剑刃上擦去了刚才沾到到一滴露水,然后将它插入剑鞘,那一双诱人的丹凤眼微微轻挑,略带轻蔑看着凌羽。
不过凌羽早已经习惯了玉玦这样的态度。当初宫主训练的一百多个人中,经历了各种残酷的训练,只活下来了凌羽、玉玦、冥彦、颜柯四个人而已。玉玦和凌羽不一样,凌羽是因为仇恨而练就的冷酷,而玉玦,似乎从骨子里就带着无情,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她比凌羽,更想要成为琉璃宫第一杀手。本来玉玦对凌羽的能力在她之上就感到很不服气,再加上那次任务中出现的意外,玉玦左腿受了伤,所以她都一直记恨凌羽,在之后的几次一同出行的任务中,也总是把凌羽至于危险之地。
所以凌羽很清楚,知道她背叛了琉璃宫的玉玦,比任何人都更高兴,也比琉璃宫的任何人都更想要抓到她,毁了她。
凌羽冷冷一笑:“怎么,你是来杀我的?”
“你跑了这么远,倒是真让我好找啊!你知不知道,宫主派出将近一半的人,就为了找到你。她被自己训练的最出色的杀手背叛,你说可不可笑?”她突然大声几声,顿了顿,“不过,我觉得你更可笑,当初是你自愿在身上打下了烙印,入琉璃宫者,身体和灵魂生生世世都是琉璃宫的。你当真以为背叛了宫主你能够活命吗?你在这里,还不是被我找到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能逃得过宫主的追杀,只是在我被杀死之前,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你找到我了,很好,因为比起让别人找到我,我更愿意让你先找到。”
“为什么?”玉玦蔑视着她。
“你不是一直想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理所应当的杀了我吗?”
“没错,”凌羽无所谓的笑容更让她生厌,她缓缓将剑抽了出来,“你还是没变,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凌羽握紧剑,笑了笑:“谁说我今天会死了?你真觉得你一个人就能杀得了我吗?”
玉玦被她的话彻底激怒,迅速上前与凌羽打斗起来,凌羽出招相迎,正好,她也很想知道,练了这些天,她到底有什么样的进步。
两人相互刺去,却都被对方的内力弹了回去。
玉玦知道自己打不过她,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扔出一枚飞镖,趁机直攻她的心房。她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却没想右手突然被人一折,胸前受了一掌,她被击得往后退了几步,吐了一口血。
“你是什么人?!”席风站在凌羽前面,对这个长得虽然貌美如花,但出手阴险的女人说道。
“你就是席风?”玉玦笑了笑,看样子这就是那个让月无影背叛了琉璃宫的男人。冥彦已经告诉了她月无影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男子,只是她刚才一心想着杀月无影,竟然忘了这回事。
如今她受了内伤,月无影身边又有帮手,她心想还是先退下为妙,于是她迅速扔出几枚飞镖,趁他们两个躲避之际逃脱。
“你没事吧?”席风急忙问道。
凌羽笑了笑,摇摇头。
“她是谁?”
她无奈地一笑:“玉玦,是琉璃宫的人。我知道宫主的人迟早会找到我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这次回去禀告了宫主,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批杀手来杀我了。”
“阿凌,”他抓住她的手,深情地注视着她,“跟我走,我们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隐姓埋名,琉璃宫绝对找不到我们。”
“不行,我必须待在这里。”
“你不是说了吗,琉璃宫的人马上就要到这里来了?”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走,父母之仇,我还没有报。”
“阿凌,不要报仇了,好吗?”
凌羽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把甩开他的双手,往后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她低着头,前额的秀发垂下,刚好盖住了她的眼睛。
“先生不是也说过你爹并不希望你报仇,而是希望你作为一个平凡的人生活下去吗?”
“那是他不知道我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一直作为一个杀手,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长大,这一些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从江阳到襄崎,他明明比谁都清楚她的心里承受着多大的仇恨和煎熬,可在此时,当她抵上自己的一切,连性命都不顾,要相信着说过无论何时也会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他时,他却想要阻止她报仇吗?难道他不知道,她是把报仇作为精神支柱才活到了现在的吗?让她放弃报仇,她办不到。
“以前是你没得选,现在你可以选择啊,你可以选择跟我远离一切。”
“你听着,我的想法不会改变,我会杀了龙丘易为爹和娘报仇,你们谁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她说罢,转身离开。
席风看着她离去的那个背影,比以前瘦了些,却依旧坚定不已,仇恨充斥着全身,那长着尖刺的荆棘已经深深扎进她的身体,盘曲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想要将她吞噬殆尽,而让他最心痛的是,这黑暗的荆棘并不是别人的杰作,而正是她亲手缠在自己身上的,她正用最残忍的方法伤害着自己。
她把自己折磨的千疮百孔,她自己看不到,席风却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只是不想让她再受这样的痛苦,可她却总是狠狠地将他推离自己的身旁,选择一个人承担。面对这样的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今夜的风很大,窗棂被吹得吱吱作响,她打了个颤,走过去刚要关窗,一只鹰“嗖”的窜了进来。
“是阿柯有什么消息吗?”她急忙从鹰爪上取下纸条,这么久都没得到颜柯的消息,她有些担心。
上面只有简单的四个字“速速离开”。
看样子宫主已经将颜柯放了出来,他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既然颜柯给她传来急讯,看样子宫主已经做好了要抓她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