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决》风晓先生

104、半夜杀机

　　南宫瑾就这样半醉半醒与凌羽说了一夜的话，天边见晓时，才熟睡。虽然平日里也是她伺候南宫瑾在殿中歇息，可是今日她能感觉到，南宫瑾此时睡得很是放松舒适，想必他能够睡这么个好觉也不容易，于是她在旁边坐着，不忍心打扰了他。
　　“域主。”过了一个时辰，李登在外面轻声叫道。
　　凌羽看了一眼熟睡的南宫瑾，起身轻轻将门打开。
　　虽然知道这是凌羽的房间，不过看似李登还是略显尴尬，身体稍稍前弓，抬起眼睛看着她。
　　“李大人，有什么事吗？”
　　李登头向里面探了探，眯着眼睛也没太看清楚，说道：“今日有好些事务需要域主处理，所以我来请域主去瀚书殿”。
　　“李大人，要不在等一会儿吧，域主刚刚睡着。”
　　李登听到这话，脸一下从头顶红到了脖子根上，急忙低下头，眼睛躲躲闪闪。
　　“李登来了？”屋中传来南宫瑾的声音，正好打破门口的僵局。
　　“小的该死，打扰到您休息了。”李登急忙行礼告歉。
　　南宫瑾坐起身来，右手揉了揉眉心道：“你在门外等候，马上就去。”
　　“是。”
　　李登退下后，凌羽侍候南宫瑾洗漱更衣，替他置换额头的纱布的时候，她的手停了停。她想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变成今天这般仇恨。
　　“域主，您……还记得昨晚与我说的吗？”她试探的问道。
　　“当然，一字一句都未曾忘记。”南宫瑾一笑，抬起头，看到凌羽那双黑色的眸子，泛着灵动的光亮。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
　　南宫瑾看了看窗外，已是早晨，他站起来掸了掸衣袖，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今晚讲给你听。”
　　“啊？”凌羽在心中惊叫出这个字，然后默默地看着南宫瑾走出了自己的房门，看样子南宫瑾今天晚上还要来这里……
　　过了辰时，南宫瑾果真醉醺醺的进了她的房门。没办法，他是域主，她怎么敢拦。
　　歇在她的床上，他再次开始讲述那个故事：
　　南宫瑾本想将那名女子带回博音，可是还没启程，属下便禀告说那名女子失踪了。他大发雷霆，派众人去寻找却无果。他在城内城外都张贴了女子的画像寻找，三个月都毫无音讯。他本以为她从此便消失了，却没想到有一日，有人禀告在博音的欣舞坊见到了和画像中一模一样的女子，名作燕凄凄。
　　中秋庆典，南宫瑾下令让欣舞坊表演歌舞。她便在舞群中央，艳红如火的长裙摆动，伴着如泉水般的乐声，在大殿如飞燕轻起。
　　“你，上前来。”乐曲罢，南宫瑾指着她道。
　　女子提起裙摆，柔柔走上台阶，向域主行礼。
　　“这下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
　　“燕凄凄，燕雀的燕，秋日凄凄的凄。”
　　从这以后，南宫瑾便让她作为舞女进入宫城之内，参与大小宴会的表演。
　　他本只是想要她留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以报其救命之恩。可有一日，南宫玮突然求见。
　　“大哥。”南宫玮跪在地上，双手平伸，低头一拜，行了一个大礼。
　　南宫瑾看他如此，笑道：“什么事情，为何如此认真？”
　　“我想求大哥一件事情。”
　　“说。”
　　“我想娶宫中一名舞女，请求成全。”
　　“哪一位？”
　　“燕凄凄。”
　　南宫瑾的脸色瞬间冷下来，看着他默不作声。
　　“大哥？”
　　“你下去吧。”
　　“大哥？！”
　　“下去。”南宫瑾的声音太冷，于是南宫玮也不敢继续请求，心想让大哥好好想想自己再说。　　可是五天以后，南宫瑾便下令，于正月十日迎娶燕凄凄为域主夫人。
　　南宫玮气急败坏上殿中想要向他讨个说法，可是却被护卫拦下。他一气之下，骑马离开博音，发誓再也不会此地。南宫瑾并没有派人去追南宫玮，对于南宫瑾而言，她就应该是他的，其他人无论谁想要也不行。
　　冬日的雪城，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宫内上上下下都在忙活着准备婚宴。
　　正月九日的夜晚，南宫瑾本是要早些入睡，却没想到燕凄凄会在成亲前一晚来看他。
　　“你怎么来了，明日还有好些事情要做，你要早些休息。”南宫瑾虽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有丝开心。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燕凄凄黑亮的眸子并没有看他，甚至有些恍惚，“对了，你为何没有问我，那日在山上我为何离开？”
　　“你自然有你的道理，我无须多问。”
　　窗缝中吹进一丝寒气，燕凄凄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
　　南宫瑾上前，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天气寒冷，你要多穿点。我知道你担心，没事，以后有我来保护你。”
　　“保护……我……”燕凄凄声音颤抖。
　　深夜很静。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南宫瑾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女子，右手使劲捏住胸前那只纤纤细手，她手上的匕首即将刺入他的心脏。
　　燕凄凄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恨意，咬着牙，颤抖着声音道：“你觉得无须多问，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