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做我媳妇 ...
-
给她上完药之后祁达又应她要求给烧了热水让她洗漱,然后就离开了,她还以为他只是离开一小会,没想到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都没见着人影。在这期间,她细细打量了这屋子,虽然看起来破旧,可是这个木屋建得很结实,屋里只有一张床,一桌一凳,一个柜子,墙上挂着把略小的弓,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儿练习用的。
她躺在屋里唯一的床上,床上铺了好几层厚厚的兽皮,很暖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么久都没有其他人进来,外面也没有任何声音,这少年应该是独居,而且从他开口次数及发音看来,大概很久没跟人交谈过了,说他是少年其实也不太恰当,从西方人骨骼生长进度来看,她估算他十八岁上下。
正想着,就听见屋外传来略显厚重的脚步声,似乎扛了什么重物一般,果然下一刻耳边传来物体落地的声响。随后,背着夕阳暖暖的霞光,少年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巨大的黑影如同一座小山,瞬间笼罩住她。
祁达的步子在门口处略顿了顿,而后眼角飞快撇过床上的女子,把身上背着的大弓挂在墙上的小弓之上,就退了出去。他出去之后,屋里那股血腥味才渐渐散开,单临水这才晓得他刚才是打猎去了。
外头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听得心痒痒的,不知他猎了什么回来,听声音个大件。以往那人也会去猎场猎些小东西来讨她欢心,不过她每回只看见处理好的上等皮草,从未见过原物。忽的,她一怔,原来竟想起那些往事了,遥远得仿佛上辈子的回忆。摇摇头,微微一笑,真好,她已经在放下了。
当天际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之时,祁达才端着饭菜走进来,点了一盏油灯,出去拿了两副碗筷进来,她不经意看了眼他手上那双筷子,也不知是不是光线太暗,总觉得那筷子似是陈旧得发霉的了被洗了又洗但还是洗不掉上面那层霉青。
“不知恩人怎么称呼。”用膳之前,她忽然问道。人家救了她,总不能连名字都不知道。
女子那一声娇柔的“恩人”让祁达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地上!“......祁达。”
实在不是单临水故意为之,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声音,这副身子生来如此,嗓音娇娇柔柔,说话都像在撒娇,她本就不多话,加上这个原因,更是少言寡语了。
她点头,然后两人沉默着吃完了这顿晚饭,气氛倒是不尴尬,自然得仿佛本该如此。
饭后,她编了个俗套的恶霸抢亲的故事简单解释了下她的身世,又说自己如今是无家可归,再无亲人在世间。祁达沉默地听着,也不知信是不信,转身就出去给她烧水洗澡了。由于身体不便,她只能擦洗,祁达也在院子里冲澡。过了一会儿,听见她的声音,他就进来收拾。
她看着他忙进忙出,忽然想到,这个房子除了这个房间,还有别的房间吗?这两天这个少年又是在哪里歇息的呢?黛眉不觉隆起,依稀记得夜里有个滚烫的暖炉在为她驱逐身上的寒冷......
她想得入迷,连祁达走进来都不知晓,直到油灯被他吹灭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紧接着,黑暗中一股压抑的气息迎面而来。她目瞪口呆地感受着身旁多出一个人的拥挤感,半天回不了神。
“我,也是孤儿。”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少年压抑低沉的嗓音,许是黑暗的缘故,此时祁达已然没有白日里的不自在,他翻了个身,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使得单临水彻底僵成木乃伊——
“做我媳妇。”
单临水就这么被高大的少年拥在怀里,她早已忘了挣扎,怔怔出神。
她其实有想过怎么报答这个救了她的孤僻少年,如果他想出人头地,就算她不出面也可以利用以前的人脉帮他,如果他只想安安分分做个猎户,那她会帮助他融入这个村子,娶一个好姑娘,平淡安逸地度过一生。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把自己搭进去......因为,这一生,她不会再嫁任何人。
少年的怀抱很宽厚结实,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是放纵亦或无所谓,她已懒得深究。夜渐深,她放任自己在这热得近乎发烫的怀里,安然入梦。
一夜好眠。
醒过来时,全身暖洋洋的,常年冰冷的手脚也是暖和的,舒服得她不愿起来。但脸上不断被骚扰,她不得不睁开眼,猝不及防对上祁达有些慌乱的眸子,像做坏事被捉住的小孩,他腾地站起来,不料蹲得太久,已经麻木的腿倒退几步撞上身后的柜子,高大的身躯把木柜撞得摇摇欲坠,把单临水看得忍俊不禁。
他窘迫地红了脸,但眼珠子却一眨不眨瞅着她明媚的笑靥,嘴角咧开,扯出个僵硬的笑脸。
而单临水却笑不出来了,看着那个不自然的笑容,她只觉得可惜。祁达长得很好,高眉深目,鼻梁高挺,嘴唇有些厚,轮廓深刻坚毅,身材高大,沉稳如山,在她的审美观看来,这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子,再过几年,就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了。可惜在这个年代却因为种族差异被歧视甚至疏离,导致他常年不近人群,怕是连笑都忘了怎样笑吧!
她琢磨了下,开口道,“祁达,嗯,我可否喊你阿达?”
祁达自然是应的,可是他却仿佛猜出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一下直起身体就大步迈出了房间,似乎连一刻也不愿多待。
她没有叫住他,只是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不语。有些事情,是躲不开的。
早饭后,她让他扶她到院子里坐坐。
祁达把她放到院里的一个大石头旁,又跑回屋里拿了块兽皮,铺在冰冷的石面上,才小心翼翼地抱她坐下。单临水看得好笑,她只伤了一只脚,不是完全没有活动能力的,他却把她当易碎品一样。
她看见他从一个应该是厨房的小屋里拖出一个庞然大物,头部覆盖着斑驳的血迹,有些惊讶,竟然是一只虎。虎身皮毛完好,只有头部受了致命伤,有几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应该是箭伤,但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从她的方向望去,老虎头骨微微凹陷,这是人力所为?这么大的力气......她下意识地看向祁达隆起的臂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恐怖。
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她的祁达察觉到她的异样,以为她是害怕巨虎,慌忙摆手,“别......怕,陷阱,”他噎了下又道,“屋外,有陷阱。”
听他说完一句话,单临水眉毛都快打结了,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讲话顺畅。
只听祁达顿了顿,指着身前的巨虎接着说,“附近,只有......一头虎。”
单临水点头,下意识地不去想为什么在她来之前祁达一直放任这头老虎的存在而不猎杀,却在她来了之后杀了它。她只需要知道,她会报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