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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劫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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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还因前一句话放松下来的萧炎听到后一句话脸色又阴暗了起来,挥挥两侧的紫黑色衣袍,一撩衣摆也是坐回了床上,道:“有事说完。”
“嘁。”风闲啐了一口,目光变得玩味起来:
“我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结了婚生了俩孩子人倒变阴沉了许多,这些年日日夜夜想着药尘却不敢有所行动,挺难熬的是吧?把自己性格都给扭曲了。”
一番感慨刚完,盘坐在床上的人便横了个眼刀过来,风闲一闭眼,视若无睹,我什么都没看见,把那人气得牙痒痒。
“老不死的家伙!”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各自在心里默念一句,风闲才悠悠从纳戒中取出个瓶子丢向萧炎,“药尘给你的,想你也没炼那调息心火的药,便差我给你送过来。”
萧炎接过空中的玉瓶,握在手心,用已然粗糙宽厚了不少的大手细细地摩擦,似乎还能感受到药老留在上面的体温,似乎还有他的体息,似乎他还在……
看着萧炎神情恍惚又开始走神,风闲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这炎帝当的也太不像样了吧?怎么一遇到药尘的事就跟小孩子一样?
易怒易冲动,琢磨不定,拿捏不准,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那叫一个揪心,风闲有时候就想把两个人头对头,嘴对嘴碰到一起完事儿得了——前提是药尘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眼前这个小家伙。
“我说,你们师徒两个闹够了没有?”风闲最后还是开口说了出来,一脸无奈相。
“我,我……”看萧炎那副让别人看了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炎帝的犹豫蠢样,性格好似风闲也终于按耐不住,暗骂一口“药老头那个疯子怎么忍的这些年?”,他猛地站起来快步行到萧炎面前
。
萧炎剑眉纠结地缠绕在一起,目光闪烁不定,风闲也是一皱眉,吼:“浑小子你给我想清楚了!过几天我就会带药尘走,那个时间可能是后天也有可能是明天!到时候让你永远都找不到他,
活该你后悔一辈子!”
萧炎抬头,双唇微抿,似有不甘,风闲又道:“若你有心就快去给药尘道歉,你们之间怎么处理那是你们的事,我只是不想让另外一个男人得逞!”
萧炎问:“另外一个男人?”
风闲说:“就是今日提醒你被药尘抱过的男人,两人全身上下都被看光摸遍了,我想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萧炎急了,连忙道:“不,不可能!他……他说过他喜欢我的,怎么可能背着我和其他人……”
风闲却是笑了,冷冷地望着萧炎打断他的话:“那个男人说的是爱他,两者之间的比较你比我清楚,一个近在咫尺,一个今生无望,你想他会选择哪个?而且对方不知比你柔顺了多少,要柔
有柔,要媚有媚,遇刚则强。”
看萧炎还是不相信的模样,风闲一咬牙把之前无意看到的和药老说予自己的全说了出来:
“那晚药尘可是把他当成了你!他待你温柔到何种地步想你至今刻骨铭心吧?今生想忘都忘不掉!他可是在北宁出了名的公子,我可是头一次听说他在床上被人弄得哭了出来,最后还晕了过
去。”
萧炎不再说话了,身躯微微颤抖,低垂着脑袋,发丝散乱遮掩了脸庞,双手死死握拳,不一会儿两滴鲜血相继染上紫黑的袍,再抬眼竟是满溢的愤怒、懊悔与悲伤绝望,牙间的血鲜红刺目。
“我去找他!”“唰”地站起来,萧炎挥开窗便要往外冲,却被风闲出声喝住:“冷静一下!你还想再被他打一耳光么?”
身形一顿,萧炎慢慢转头看向风闲,听他把话说完:
“因为你,药尘不得不走,那个人肯定也会去找他,你现在去可能就会遇到,我希望你能冷静点,保持理智。
“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是你的一辈子都是你的,但如你这般不知珍惜,早晚会是别人的!”
萧炎点点头,平复下心情后欲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风闲一句:“那你和老师……”
“我对那个死家伙没有兴趣,来也不过是想劝他一下,你别多想。”
“恩,谢过风尊者。”
“走吧。”
萧炎走后风闲坐回椅子上,叹了口气:“呼~这和事佬做得,太要命了,药尘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啊。”
“恩,我们也是。”门外走进两女,正是偷听了半晌的薰儿和彩鳞,是薰儿开的口,然后眼眸微光闪烁:“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北宁的中心大街很是热闹,吆喝卖东西的,高声笑骂喝花酒的,唱曲儿的,弹乐的,笑声连连,远处却截然相反,很安静,路上也仅有少数人在匆匆忙忙赶路办事。
安静地,双唇相贴,没有更多,黑发与白发的纠缠像极了很久很久以前枫阁月下红叶纷飞时床上两人的情景,一个口唤“老师”,一个轻语“炎儿”。
一个是药圣药尘,一个是炎帝萧炎。
但现在不是,萧炎成了一个旁观者,药老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那时的吻疯狂剧烈,彼此都是欲望,此时的轻触宁静祥和,让人为之动容的是凄美的爱恋。
曾以为只手遮天下,万物臣服于膝前,炎帝曾坐拥世间万物,如今只觉一无所有,让人可怜。
萧炎想了很多,看了很久,被药老轻唤为银的男人有光滑红润的脸庞,有狭长的凤眼,有特意去点的美人痣,像滴泪,扣人心弦,有深情的话语,迷人的神情。
反观萧炎,说话僵直得像根木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拿什么和人家比?他一根头发都比有媚惑力,做情人当是如此。
身份实力在爱情的世界里算哪根葱?
他要真爱上了,你跪地上求他他也不会施舍你一个柔情的眼神。
那一晚萧炎躲在药老房外的树梢上候了一夜,出奇的是他没有再莽撞,而是静静呆着,直到天亮,起身回房。
失神间也不知房内的人发没发现他,没发现就好,发现了那可就……
萧炎想明白一件事,他爱上药老了,所以断不能容忍他怀里搂的是别人!
至于有多爱……唉,还有待时日,让死脑筋的人承认都已是困难重重,哪还敢要求更多?
“风刃!”一手挥开席卷而来的斗气封锁,风闲抱着药老闪身而退,瞬间之前还在远处的人影一闪,扭身横移大手一抬便扣住了风闲的脖颈,冷声道:“把老师交给我。”
“萧炎,我可是受人所托地保护他,你想强抢?”风闲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我是不会主动把人交给你的,有本事自己来抢走,这样我也没什么责任了,哈哈~
萧炎脸色一沉,双眼危险一眯,伸手点住风闲的腰,看似迅猛力道却早已降了几倍,如同小孩子打架一般,风闲却是夸张地惨叫:“啊!混蛋……”
手一松怀中一脸憋笑的药老滑落而下,被身后的萧炎一捞便裹跑了。
空空草地上风闲装模做样大喊了一声:“给我放开他……”大气都不喘一下,演技烂俗得可以,连鸟雀都没心思看下去了,扑扑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