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的女孩》摘星星

9、久违的故人

　　又过了一晚，公鸡都还没起床打鸣，洛珈山已经摸黑起来了。
　　他走到衣柜前，双手叉着腰，左右张望，一脸为难的样子。
　　“他爹，你在干嘛啊。”辰溪妈妈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
　　“我在找衣服，我记得我有一套西装的，放哪里了？”
　　“西装？你是说二十年前结婚的那套吗？”
　　“呀呀！真心让人抓狂，怎么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呢！”
　　“是你自己喜欢穿唐装的……喂，我说你今天怎么突然臭美起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结婚纪念日？不是，相恋纪念日，好像也不是……”
　　“我要去办正事啦，要去见帝豪高的校董。”
　　洛珈山声音带些小羞涩，满是胡子的脸也红了。
　　“啊！”只见床上的卷卷毛迅速跳下床，一阵翻箱倒柜后，那套20年前的西装铺展在了床上。
　　“英俊不减当年啊。”洛珈山换上西装，在镜子前赞叹着。
　　“哎呦，他爹，好在还没吃早餐。”辰溪妈妈做了个呕吐状。
　　“天啦，你怎么会认识帝豪高的校董啊？你说你有办法的时候，我以为你也就是贿赂贿赂教务主任呢，竟然是校董？！”
　　辰溪妈妈眨巴着眼睛，感觉自己老公的圈子也就是像隔壁茶水泉这些人，突然说认识一个校董，还是赫赫有名的帝豪高中，实在让人惊得掉下巴。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要酝酿一下怎么才能更好地介绍我们小溪。”
　　洛珈山的目光有些闪烁，好在黑灯瞎火很好的遮掩了，否则以辰溪妈妈的侦探个性，一定会不依不饶的。
　　说到洛辰溪的未来，仿佛点了辰溪妈妈的软肋，她马上不再追问了。
　　“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到外面走走。”
　　“多带点钱。”辰溪妈妈点点头，又躲回被子里。
　　“嗯，带了。”
　　洛珈山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
　　他遥望着从地平线慢慢跳升的太阳，目光有些许的温柔。
　　小镜子，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在来帝豪高中的路上，洛珈山就呈现出一种脑子乱成毛线的状态。
　　乱哄哄的，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直到的士司机说：“先生，到了。”
　　他推开车门，帝豪高的校门便呈现在眼前。
　　果然不愧于它的名字。
　　在香港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这所高中的校门前竟然有一片气势浑宏的广场！
　　他正要往里走，一个保安拦住了路。
　　“先生，请问你找谁？”
　　“额，我……我找司徒琳镜。也就是你们校董。”
　　“哦？那请问你有预约吗？”
　　“额，我和她是朋友，不用约的。”
　　“哦，对不起，先生，那请您给我们校董秘书拨个电话可以吗？”
　　“额……我真的认识她啦。”
　　洛珈山失落地搓搓手，看来他和小镜子的距离永远都是那么不可逾越，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想见她一面都是如此之难。
　　“对不起先生，我不能放你进去。请您先和我们校董秘书联系好再来吧。”
　　“我不认识什么校董秘书，我找你们校董有事。”
　　看到洛珈山有执意向里闯的意思，又多来了几名保安，将他团团围住。
　　总不能在高中部门口大打出手吧？
　　就在洛珈山一身武艺也只能干瞪眼之时，一辆宾利停在了门口。
　　几个保安立刻立正、敬礼。
　　车子刚要启动，又停下来。
　　车窗落下来，一个高级白领模样的女人对保安说：“让他进来。”
　　说完，车子开走了。
　　保安奇怪地看眼洛珈山，对他说：“你进去吧。校董室在至高楼1206。”
　　“刚才的是……”洛珈山懵懵的，刚才的女人并不是小镜子。
　　“是校董秘书啊。”
　　“哦。”
　　在校董办公室门口，他又见到刚才车上的那个精英模样的女人。
　　她有礼貌地冲他笑笑：“我们校董请您进去。”
　　洛珈山也赶忙回礼点点头。

　　“来了，坐吧。”
　　宽大奢华的办公桌后面是一个面容略显衰老的女人，但是她的气质是极好的，那种优雅并不是得体的名牌服饰和耀眼的钻石项链所能带来的。
　　她坐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平静地看着洛珈山，并没有起身，只是随手示意他坐下。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沉默的气氛因为咖啡的香气有种旧时光的感觉。
　　以一口闷的方式喝掉了一杯咖啡，洛珈山终于还是第一个打破了僵局。
　　“司徒琳镜，你还是老样子。”
　　“司徒琳镜？”
　　“呃……琳镜。”
　　“琳镜？”
　　中年女子笑着摇摇头，笑容有轻轻的苦涩，司徒琳镜，你叫我司徒琳镜，再也不会叫我小镜子了吧，时间过了28年，一切都改变了，包括称呼……
　　“撒谎，我已经老了。你倒真的还是老样子。就是多了一脸的胡子。我差点没认出来。”
　　洛珈山的眼神带着些许怜惜，以小镜子的身家，她的面容绝对不会这么快衰老的，而且以小镜子的性格，她也不会允许自己未老先衰，这28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琳镜，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你是希望听到我说好，还是不好？”
　　洛珈山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一时间措不及防。
　　“我当然希望你过得好。”
　　“呵呵……如果你说希望听到我说过得不好，我可能心里还会高兴些。”
　　司徒琳镜轻轻地笑了笑，月牙一样的眉梢挂着些许不易觉察的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