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落雪1》周*

18、平静

　　“衣服湿透了，不许感冒。”佑绎警告她。
　　饭香味飘来，柠雪疑惑地看了佑绎一眼，今天既不是星期天，家政中心的人不会来打扫，而且，就算来，也不会做饭。
　　佑绎摇头，“你先去换衣服，我去看看。”
　　“那你——”柠雪拉住他。
　　“多嘴。”佑绎瞪了她一眼。
　　“你——”
　　“好了，你上去，要不，我就帮你换了。”佑绎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
　　柠雪抬起手，蒙住他的双眼，“你还真是。”
　　“好了，上去了，要不真会感冒。”佑绎拿下她的手，推她上楼。
　　“好，那我先上去了，你也当心，不要感冒了。”柠雪嘱咐他，她也怕他因为自己的病，而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热气腾腾的饭菜，充满着重逢的喜悦，两人围在桌边，互相说着话。
　　“你笑什么？”佑绎奇怪地看着她。
　　“没什么。”柠雪愣了愣，随后笑出声，“我只是觉得，今天的饭菜很香。”
　　佑绎看着她，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神经。”
　　“喂，你什么意思，对了，刚才什么事？”
　　“哦，明天我爸妈回来了，他们回来打扫，顺便帮我们烧饭。”佑绎凑进她，“而且，我妈也知道我养了个——女人。”
　　柠雪抬头，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泛红的双颊不禁让佑绎亲上去。“你恶心，吃你的饭。”柠雪推开他，用手擦拭脸颊，谩骂道，“恶心。”

　　下了整整一星期的雨，太阳把潮气赶走，终于迎来了艳阳天。柠雪走过去，拉住佑绎的手，“为什么不去接你父母？”
　　“不需要，他们自己可以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去了，反倒更麻烦，我说了，他们自己可以的。”佑绎皱眉。他怎么也忘不掉那么大一个排场，仿佛他是人群中一个没落的影子，引不起人的注意。
　　“你爸爸也来是吗？”
　　“恩。”
　　“那你就更应该去了。”
　　“我才不要。”
　　“不理你了。”柠雪甩开他的手。
　　“你——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佑绎无奈地摇头，“好好，走吧。”他断定，他是她手上的俘虏，他怕她生气，他怕她因为小事而吵架。
　　“干什么，我也去？”柠雪奇怪。
　　“当然，否则我干什么去？”佑绎反问她。

　　“少爷，今天你怎么打算去接老爷和夫人。”王叔打开车门。
　　佑绎看了一眼柠雪，无奈地说，“泼妇说的，没办法。”
　　“你什么意思，过分。”柠雪瞪他。
　　“我说错了？要不是你，我会去？我对这种事没兴趣。”佑绎顶嘴。
　　“少爷，单小姐说得没错。”王叔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他们，不由得发笑。
　　“你也——”
　　“听见了吧。”柠雪得意地笑。
　　“少爷，你人变得越来越好了。”
　　佑绎不说话。
　　“他以前不好？”柠雪反问王叔，她对他的过去感兴趣。
　　“不是不好，是现在改变大，单小姐可真能治你啊。”
　　柠雪大笑。
　　佑绎缓缓开口，“王叔，你在家听不听老婆的话？”
　　“当然，我老婆说一，我就不敢说二，要不我就死定了。”
　　“没错，我现在就是这样。”佑绎感叹。
　　“江佑绎，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柠雪逼近他。
　　“对对，我家老婆就是这样。”
　　柠雪郁闷。

　　谁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恐怕这辈子都会伤心。柠雪走下车，这么大的飞机场，全是豪华轿车。因为太阳的暴晒，走过车边，总会感到有热热的气流，快要把人燃烧，柠雪无奈地摇头，她有点感觉，佑绎说的话的真实性。
　　“我就是说，少我们两个，也没什么。”佑绎抬头，在人群中张望。
　　“不会啊，其实，细细看，你会发现，妈妈脸上特有的喜悦，在此时，会显现出来的。”随着佑绎的双眼，柠雪看过去。她真的说对了。
　　高贵的夫人从录检处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是那份雍雅，然而清晰可见的，却是那份惊喜，见到儿子时的满目欢喜，可是脸上却还有某种情愫，正与这种感觉相反。柠雪猜不透。
　　佑绎转过头，“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以前妈妈就是这样。”柠雪怔怔地说。
　　佑绎怔了一下，“对不起，说到你的伤心处了。”然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柠雪摇摇头。
　　“绎绎，你怎么来了？你可是从来不来的。”江妈妈有点兴奋。
　　佑绎不说话，看向柠雪，眼里充满着感激。
　　江妈妈看过去，怔了一下，冷冷地开口，“她，就是王妈说的单柠雪。”
　　佑绎点点头。
　　江妈妈不说话，瞥了她一眼，推起佑绎的后背，佑绎却紧紧牵住柠雪的手，不放开。江妈妈使劲瞪了柠雪一眼，柠雪只好笑笑，尴尬至极。
　　“爸爸呢？”佑绎问。
　　“他明天来。”语气很淡。
　　于是，成千上万的车开始涌动。柠雪却一言不发。江妈妈好像不是很喜欢她。
　　“怎么了？”佑绎低下头，轻轻地开口。
　　柠雪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肩膀下。

　　“吃饭了。”
　　柠雪感到轻松。原来都是她下的厨，今天却是一大堆的师傅动手，她完全没有下手的余地，也只好在客厅和江妈妈说话，却不晓，江妈妈的漠然让柠雪觉得尴尬，像似了两个木头人，坐在那里。
　　“柠雪，还是你的好吃。”佑绎放下筷子，起身，“我不吃了。”
　　柠雪刚想开口，江妈妈抢先，“绎绎，不好吃吗？王妈，让他们重做。”
　　搞什么，只不过因为佑绎的一句话，就否认一切，难道有钱人就是这样吗。柠雪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口。
　　“妈，不用了。”佑绎无奈地说。他已经不像原来那么挑剔，他因为她的一切，而做了很多的改变。
　　“是啊。那佑绎你就再吃点，我担心的是，你半夜又要下来。”柠雪说着，就往佑绎的碗里夹进了一些菜。
　　佑绎坐下来，继续吃饭。
　　江妈妈却不高兴，“我吃不下了。”
　　柠雪放下筷子，默不作声地看着离开的背影，一脸惆怅。她不明白为什么江妈妈会这么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