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秋沉沉沉

1、第 1 章

　　排雷：秀尹文，暗恋向，简直不关金俊秀啥事。作者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玩意，就是想写出来。雷到你了就别看，也别扯爱豆身上去，不然温柔的诅咒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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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又一年过去了。
　　经纪人兄一个电话打来的时候，张力尹正在瑜伽毯上盘腿练习深呼吸。他对自己说，“力尹啊，来一下公司，你去年录的歌决定发行了。”她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迅速坐起了身，所谓的心如止水早就抛却脑后。那一瞬间只感受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子也开始发酸。五年啊，终于，又有唱片了。
　　和经纪人约好见面时间，张力尹觉得自己这副宅女的样子如何也说不过去，立刻去卫生间洗脸拍了水化了个淡妆。镜子里那个女生，婴儿肥早已不见，表情沉默，眼睛好像暗淡了的星星。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想着，我25岁了。
　　平时虽然也会来公司，却一般只呆在练歌房里。独来独往久了，以至于新晋的员工很多人都不认识她。偶尔遇到一群小练习生，也没有人知道面前把自己包进大棉袄里的女生算是自己的大前辈。是了，过去了好几年，自己除了跑商演，也没有什么大动作，韩国这边更是无声无息。娱乐圈更新得这样快，这些孩子的偶像也大约是自己都叫不上名的大红组合了。谁还会记得一个06年出道的人呢？那时的他们大约还在读小学吧。张力尹这样想着，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06年，真是个敏感又值得怀念的一年呢。
　　坐在公司会议室里，发现和自己这次合作的钟大也在。这孩子见到自己非常礼貌的鞠了躬叫欧尼。张力尹笑着和他打个招呼，便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上。这次限定组合公司看起来还是挺重视，平时没怎么见的忙人昌珉前辈泰妍钟铉等都陆续来了。大家互相点了点头，各自坐下。助理打开了大屏幕，等高层来便播制作好的音频。张力尹同金钟大一起坐角落里，她双手撑在前方的椅背上，眼睛漫无目的的扫着。昌珉前辈，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好看呀。当初，明明看起来比自己还年幼的样子.....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直到负责的董事走进来，她晃了晃脑袋，赶走脑子里的东西。
　　音频一一播完后，董事说了些很多场面话，鼓励或者支持什么的，并宣布韩国内会有一些活动。张力尹觉得受宠若惊，自己居然还能再次在韩国做行程。不过，自己那首solo没有被收录，也是意料之中。本来，就只是让她去试一试音的吧。
　　短会结束后，经纪人进来同她和钟大说了些近期的活动计划，密集得让她不敢相信，离开的沈昌珉恰好路过，跟她打了招呼，她也迟钝到一秒后才僵硬的回应。

　　告别了其他人，张力尹沿着练习室走廊慢慢走，迎面遇到一些孩子，许是公司最近的动静他们有所了解，这次见到自己，上前甜甜的打了招呼鞠躬叫前辈好。
　　墙上的宣传画，早已不是自己刚进公司时候的老图了。新添了新家族成员的，撤下了自己熟悉的，东方神起也从出道五人图换成了两人硬照。她觉得自己像个暮年老人，无奈看时间变化，想要抓住什么却无能为力。八年前，小小的自己还站在BoA的海报前，暗自鼓劲某日也要向前辈一样这么厉害；也曾害羞对那人说，前辈，我还是觉得在中哥最好看。那时候，自己是全公司最小的师妹，一个不小心就会错觉自己站在了幸福的顶端。
　　而此刻，那个自己以为会一路创造奇迹的神团解散了；那个照顾自己的中国哥哥已离开回国；和自己关系好的天上智喜也各自寻找出路。你看，大家都离开了，你还在留恋什么？有时候，张力尹会这样问自己。【不甘心吧？自己的全力没有出完，为何要走，至少再证明一次。】抱着这样的心态，才在一次一次逆来顺受里，得到了第二次机会。
　　其实，我也很棒吧。她蹲在天台的角落里，手捂住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出道前，张力尹很喜欢在公司的天台玩，这里宽阔，感受得到自由。偶尔遇见过躲着吸烟的练习生，见到她威胁几句不许说出去，就踢踢踏踏下了楼。她喜欢散漫地走着，看少年们涂鸦在墙上的心情，以在其中找熟悉人的名字为乐。很多写下幼稚而有野心的心愿的人现在已经完成梦想，而更多的却是消失沉寂。她记得那个人在左手边墙壁靠上位置写下的“我的嗓子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我是不是不能唱歌了”但是如今再去找时，发现已经被其它字迹覆盖了。连带着自己私心写在旁边的话，也一并被划掉。那是她十五六岁时隐秘又羞涩的秘密，是她隔着时空对那个人说的，前辈加油。那时候，她并未曾想过，某天会和他合作，创造了自己短暂如烟火般的辉煌；更未曾想过，有一天那个人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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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的时候，这张ballad专辑正在策划。张力尹只是入选人之一。那天天气有些炎热，她随意扎了个花苞头，素颜的去了录音棚。推开房门，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生背对着门在同老师讲话。张力尹觉得心突然莫名剧烈跳动，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不自觉握紧了手。男生回头见到她，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朴女士宠爱的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说“力尹啊，这是你师弟，钟大，你们要好好合作这首曲子啊。”
　　--------------“力尹啊，这是你师兄俊秀，他会带你出道，你知道吧，我们大韩民国的小王子啊，今天开始你们要好好合作，多和师兄学习下唱歌技巧。”
　　那时候，男孩露出太阳般耀眼的笑容，对她说，你好我是金俊秀。她发愣的看着他，而后低头看他脚上的运动鞋子裂开的口子。
　　“这不是离别”“这...这不史..离别...”“前辈不对啦，念【是】，这，不，是，离，别。”......

　　“前辈，我觉得中文发音很难啊。”金钟大对着音译的歌词本吐了吐舌头，这么一大段歌词硬背下来，果然很难为人呢。张力尹探头看了他用红笔圈出来的发音，用手指着“这个是【走】，舌头不用卷，这个是【是】，发音要重一点。不过你发音已经很棒啦，以前我...”她愣了愣，没有继续说下去。少年好奇的看着她“什么？”她摆手摇头，“没什么，我们把这段合音再对下吧。”
　　两人的契合度高得老师也震惊了，歌曲录了几遍就被敲定下来，很久没有夸过她的朴女士也带着笑意说了表现不错，顺便把中文版的set me free歌词也拿了过来让她试一试。张力尹看着老师，片刻后低头说，我会努力的。转身的时候她咬了咬手指，疼痛感，让她安心了不少。在这几年里，无数次的惊喜和失望已经让她变得习惯了麻木而消极。就这样吧，张力尹看了眼外面的太阳，眯了眯眼睛。
　　现在她单独住在外面的公寓，也很少和公司的同事联系。彼时天气还很炎热，张力尹晚饭后晃荡着去了汉江吹风。不少情侣在江边嬉笑打闹。她买了几瓶啤酒，边喝边玩手机，顺便把下午记在记事本里，师弟的电话号码存进手机。
　　金，钟，大。她打字存好，而后眼睛停在了同一页面没有翻过去的名字上。这个号码，存了七八年吧？即使知道主人早已更换了联系方式，却依旧舍不得删除。那几个月他们进出公司都带着低气压，公司高层也不断开加急会议。有人偷偷跟自己说“你知道吗，在中前辈有天前辈和俊秀前辈要和公司解约呢。”开始并不相信，怎么会，他们和粉丝都约定好了一辈子不分开呢，明明还有国内演唱会巡演呢.....而后，那三个人就真的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她看到很多女孩举着牌子在公司门前哭着喊着要公司负责，看到允浩前辈和昌珉前辈黑着脸情绪低落。张力尹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感染，自己的心也开始落空。再也不能见到那五个人一起嬉笑打闹一起征服更高峰了。而那个人，把自己能同他有的最后一点联系也斩断了啊。没有说出口，藏在心里的那句话，也不可能再有机会说出来。
　　“触摸你，看着我泪流的温柔....”张力尹无意识的哼唱着新歌。今天朴女士说，“力尹啊，唱功的进步越来越稳定了，表现非常好，感情也很细腻。”她拉开一罐新的啤酒，冒出的雪白泡沫很快就淹没了手指，她对着身边的几个空瓶碰了碰，慢慢的仰头喝下手里的液体。
　　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张力尹把空罐一个一个拾起来扔进了垃圾箱里。这几年酒量变得很好，才不会区区几罐就醉了。她吹着风，深吸一口气，而后吐出，神清气爽。
　　回到家里打开了电视，影碟机自动播放着上次的碟片。
　　“why baby why,你已离我而去......”MV里，有两个年轻的傻瓜对着镜头，用中文说，加油。张力尹看着十七岁的自己和二十岁的那个男生一起参加了许多活动，他认真的照顾着自己的后辈，认真的唱歌，是个，时刻都知道自己要什么的认真的人。

　　3
　　Breath 中文录影带拍摄现场。
　　其实自己拍MV的经验很少，而距离上次拍摄已经过去了几年。不过，张力尹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前辈，定是不能在后辈面前露怯的，更何况也不过是对着播出的歌曲录口型，MV的难度跟自己毫无关系。
　　不像那一年啊，第一次拍MV，接受采访时，话都说不清楚，之后舞台上还闹过章鱼面包的笑话出来。好在，有个人陪在身边，两人一起做手势动作，那个人的表情认真，自己也就不好意思继续害羞了。可惜，拍照的时候就麻烦了，稍微靠近点，就觉得要融化了，那个人的光芒太过闪耀，好像只能躲在暗处偷偷仰视，才不会被灼伤。如果形容十七岁的自己，大约张力尹会用【傻缺】吧。
　　如今，不再是那个出道舞台后，躲在化妆间哭成花脸鬼被前辈嘲嘲笑的人了；不再是那个偷拍他睡觉样子时被抓包脸就热得燃烧起来的人了；更不再是能够公开在舞台上举着奖杯说感谢细亚俊秀前辈的人了。TL时期，表现得多么糟糕，以至于简直就是黑历史了。可是，偏偏，我就是在不停怀念那个时期啊。那是我，距离你最近最近的时刻，我不想变成对着你的照片也只能用【合作过的人】来描述的那种关系啊。
　　拍摄间隙，师弟还在认真的酝酿着感情，表情好看的要命。SM的男生，果然各个都是美貌如花的。
　　张力尹坐在座位上，手指在手机电话本上摩挲了几下，按了几个字母键，而后电话播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是了，其实早就失去了联系，我始终怀念的，不过是那个时候温暖气氛下的你吧，我不过是个胆小鬼，害怕没有了别人一个人就会支撑不住。可是，就这样还是一个人努力走过了很多年啊。
　　“张力尹xi，来这边，我们要继续拍下个镜头了。”导演在那边挥着台本叫她。她立刻把手机交给了助理，整理好笑容，又走上了台阶。
　　“1 2 3，action”
　　----------受伤的时候，偶尔让我听听你呼吸。
　　眼睛放空，望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