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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青竹·丹枫 ...

  •   一、陌叶秋思寂可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江水滔滔,江湖逍遥,其中埋葬情多少?风起云涌,问是人间何为宝?
      一剑凌云,白袖翻飞,红尘恩怨,逝去终是好。惊鸿一瞥,众里寻她,浮华似梦,梦醒情难了。

      站在桂树下,感受着微凉的晚风吹拂过脸颊时那温润的触感,她恍然睁开了眼。
      “两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若有若无的低声呢喃着,蓝衣女子苦笑了一下。
      时光,可以让人忘却伤痛;同样,也可以彻彻底底的改变一个人。
      在她的记忆中,一直有一个淡漠却又挥之不去的身影。
      她很固执,每次叫她,她都不会回应,只留给女子一个万分倔强的清冷背影。
      女子对她很熟悉,却又十分陌生――没有人能看得懂她,包括,她自己。
      但,两年前,她头也不回的决绝地走了。
      这次,她留给女子的不再是背影。
      而是,无尽的回忆,和淡淡的愁思。
      身后的木樨开了又谢,纷纷扬扬,洒落了一地。
      箬璃。是女子给她的名字。
      若即若离――她,终究还是会离女子而去的。纵使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结局,永不会改变。
      这里,并不适合她。
      女子曾问过她,在她那古井无波的表情下究竟掩埋了什么?那次,箬璃破天荒地回答了女子的问题。
      她说,那是一颗渴望温暖,充满热情,且涅而不缁的心。
      默了一会儿,她又淡淡开口:“不过,当那颗心复苏之时,便是我离开之日。”
      是啊,离开。
      于她,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如水的月光静静的流淌在香园小径上,近处的荷塘里黑影朦胧,满处斑驳。
      忽地,远方传来一阵似烟如雾的飘渺乐声,凝神细听,还依稀能辨认出那一抹夹杂其中的淡淡愁思……
      伴着宁静悠远却显得恢宏霸气的琵琶奏曲,不禁月下低吟:“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一丝惆怅在心底荡漾开来,不多不少,却正能构筑整个江山。
      呵呵,项羽啊,项羽……
      项羽,这是一个极为令人骄傲,却又万分使人惋惜的名字。其中,包含着对胜败的执著,对暴秦的憎恨,对背叛的痛心,以及,临死前的那几分豁达与满腔的豪迈。

      “项羽一点也不像你呢!你和他,是不一样的。”君忆的轻轻地勾起唇角,美目中蒙上了一层如水的雾气。
      君忆,是女子的名字。
      很好听的名字呢,这,是姐姐送给她离别礼物。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羲和枫忆,而是,枫君忆。我不再是你的姐姐,我们,不会再有关系!”

      千年前的往事依然历历在目,君忆忘不了,也不想忘。
      当日姐姐说得是那么决绝,把她的心瞬间撕裂成碎片。先下细细回想一番,方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很傻很傻,傻到竟然会与姐姐为敌。
      羲和孤竹,是姐姐的名字。
      是啊,孤竹,孤竹,姐姐注定一生孤独,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自己。
      羲和枫忆啊,你怎么就这般愚钝!

      “你知道孤竹她为什么这般对你吗?那是因为,旱魃下的赌注是你啊!她是为了保护你才这样的,她的心,你难道不懂吗?”

      朱雀国祭坛前,姬寤生眼角含泪,冲她大吼。
      姬寤生,那个一直爱着姐姐的人,那个冰冷无情却又极为温润的人,那个一直大权在握的帝王。他为姐姐放弃了那以血铸成的江山,换来的却是姐姐被封印的事实。

      那一刻,她后悔了。
      原来,真的是她错了。
      可惜,当她明白了所有时,一切都晚了。

      姐姐帮她承受了封印――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

      二、清风落日无言问

      身着一件淡紫色罗裙,君忆站在了竹轩外。
      她却不急着入内,只是痴痴地望着那高高挂起隶书匾额――“一室清幽”。
      那可是姐姐亲手书写的啊!
      “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竹轩外呢?”
      清朗的声音响起,吓了她一回。
      “我是枫君忆。”淡淡的瞥了一眼面前的青衣少年,君忆眼神中带了一丝戒备。
      “君忆?你好!我叫姬寤离。”
      没有想象中的质问,少年只是温和的笑笑,并不多言,而后,热情的将她引进了竹轩。
      君忆心中一禀,轻轻蹙了蹙秀气的眉。
      他,知道她是谁!
      缓步走入了竹轩,君忆眼波流转,唇角扬起了一抹最为温暖的笑容。
      姐姐,枫忆回来看你了呢!
      时隔六百年,她终于又回来这里了。

      姬寤离在一处青石小屋前停下来脚步。
      他轻倚着一株翠竹,邪邪的笑了。
      “说吧,枫君忆,这次来访,你,到底要干些什么?哥哥是不轻易见客的。”
      “可以让我去看看姐姐吗?”
      略微踌躇了一下,君忆抬起小脸,满目祈求。
      “姐姐?你要去看谁?是孤竹姐姐吗?”姬寤离有些奇怪。
      他并不知道君忆是孤竹的妹妹,亲生的妹妹。
      他只听哥哥讲过,他说,阿离,你知道吗?孤竹有个故人,叫枫君忆,她,是个痴人呐!
      痴人?他不懂。
      何谓痴?他从来没有见识过。
      也,不想见识。
      “嗯。”蜻蜓点水般颔了首,君忆并不否认。
      “要看得抓紧时间哦,哥哥马上就要把孤竹姐姐送到西方去了。这次,可能是你最后一次看孤竹姐姐了。”姬寤离好心提醒了君忆一下。
      这话真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君忆心下一惊,当即运起轻功向竹轩内部掠去。
      看着那一闪而过的紫色身影,姬寤离看向君忆的眼神越发凝重。

      “枫君忆,你与孤竹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真的只是故人那么简单吗?”

      发带上的九转宫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一飘逸如仙的白衣男子闻声而至,手握玉箫,翩翩而来。
      他儒雅的笑了:“君忆,你终究,还是来了……”
      “姬公子,君忆今日,只是来探望姐姐的,别无它事,还请公子成全。”微微躬了躬身,君忆恳请道。
      “不碍事,不碍事。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你。”姬寤生淡淡的扫了君忆一眼,万分郑重地开了口:“希望,这次,你,不要再负了她。”
      “嗯。”君忆眼眶中那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簌簌落下,“我明白了,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可以重新来过!”
      摆了摆手,姬寤生抚掌大笑,泪水也呼之而出:“哈哈,不是我给你的机会,这些,都是孤竹给的!”
      不忍再看的君忆默默的点了点头,先一步走进了竹轩里的迷阵。
      远处传来姬寤生的话语:“想见孤竹,必须破此迷阵,一切,只能靠你自己。若此阵不破,你怕是再也出不来这幽冥幻境了。”

      竹林,这儿是一片竹林。
      此时正是六月,但幽冥幻境却在下雪。
      雪,似鹅毛一般从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它们俏皮的停留在了翠竹的枝丫上,而后,又来到了她的脚下。
      君忆颇有兴致地伸出手接住了一朵雪花,可,到手的却是一片虚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幻由心生……
      她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了这句话。
      君忆心头一紧,皱了皱眉。
      莫非……自己是进入了幻境?
      “幽冥幻境,幻境,幻境……这么说,只要破了这幻象,我就能安全的行走在这里,见到姐姐了。”她托着头,寻思了一会儿,“这么做虽然有些冒险,但。还是可行的……”
      君忆一个法印打向天穹,然后迅速结起护身结界。
      “轰!”
      天幕顿时被打得支离破碎,大地陷入一片混沌,一切都归于黑暗。
      幻想入目,也随之入心。既然不能把它从内心深处抹去,那么……便毁了它吧!
      君忆是这样想的,同样,也是这样做的。
      她收了结界,向竹林深处走去。
      一阵飘渺的琴音从远处传来,君忆当即运功定了心神。
      这是……音攻!
      身子晃了晃,她的头有些痛。

      “姬寤生,我可过了你的考验?”她扬声问道。
      “是。”
      耳边传来低沉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爆裂了,君忆眼前豁然开朗。
      她压在心底的那块大石头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镜花水月,祭离骚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春雨,总是给人以一种缠缠绵绵的感觉。
      羲和孤竹抬眼望过小轩窗,却见尘世此时正陷入一片似雾非雾,烟雨迷蒙的幕帘之中。不满的皱了皱眉,她轻声嘀咕着:“当真的无趣,没事下什么雨。”
      春,是羲和孤竹最讨厌的季节。
      她讨厌春天万物那勃勃的生机,痛恨那一场场带来希望,除去旧尘的春雨。
      理了理裙摆,羲和孤竹熟练的用一根碧玉簪子挽起一头如水的墨色长发,不着痕迹的推开闺房的门,她来到了花厅。
      “哥哥。”羲和孤竹唤了一声厅中正悠闲品茶的白衣男子。
      “准备好了吗?”男子淡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哥哥,我们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吗?”女孩柔柔地开口,答非所问。
      轻笑两声,白衣男子颇有些自嘲,道:“却是我痴了。但,孤竹,你知道的,凡事千万不能看得太过透彻啊。”
      羲和孤竹不再开口,仿若陷入了沉思。
      花厅内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女孩清浅的呼吸声。
      “罢了罢了,你这倔牛脾气一上来,怕是怎么也拉不回了。孤竹,路是你自己选的,若后悔了……”男子无奈的哀叹一声,盯了她半响,终究不再开口。
      剩下的那些还未吐出的话语,慢慢归于须臾之间。

      李虚亦,是男子的名字。

      踱步于长白山脚下,李虚亦漠然的看向山的最顶端。
      羲和孤竹已上山去两个多时辰了,可,直到现在,她却还没有下来。
      “世上最可悲的是人,最可笑的是命运。”
      当日羲和孤竹那决绝的话语,在他耳边反复响起。李虚亦狠心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那里有些什么。
      三生石畔,不老泉边,曾近的美好而又宁静的画面在她眼前一一展现,而当这些美梦全部都被残酷的现实打得支离破碎时,一切,便就都没有了。
      ――因为,心已死,无所念,无所求,那一切的一切,在她放下的那一刻起,都化为虚无,没入芳菲烟尘中,无迹可寻――好似她从未经历过。
      良久,李虚亦才抬起了头。他面上唯一的异样,却是他眸中泪光的闪动。
      那里,都该结束了吧?
      “放下了便放下了。放下了,就什么都没了吧?忘了好,忘了好!哈哈哈哈!”无由的,他抚掌大笑起来。

      在四面楚歌中,在刀光剑影内,他突觉有些晃然。入目的是一片纯净的白。这是什么?雾吗?他恍惚的想着。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微雨依旧,远处忽然出现了一抹窈窕的藕色身影。
      “孤竹……”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了一丝枉然与悲哀。
      女子一笑嫣然,但吐出的话语却令他心寒:“你是什么人?我应该认识你吗?”
      她忘了他啊……怎么会呢?她说过要永远记住他的啊,她怎么可以食言呢?
      “你是什么人?”女子盯着男子刚毅的面容,不禁低声问道。
      “姬寤生。”抛下这四个字,男子感到了一阵痛彻心扉。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四、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Mordred!Mordred!回来吧,回来吧!你,并不属于这里。回到阿瓦隆湖畔吧,那儿,才是你真正的家……”
      梦魇,像缠人的藤蔓一般绕住了他的思想,扼制住了他的呼吸。
      他努力的想要挣脱这种束缚感觉,忘却这个诡异的梦境,但,无论他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
      他,忘不了!
      辗转反侧了一个个日夜,Mordred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到底是谁?
      是Mordred,又或是,Tom Marvolo Riddle?
      耳边再次传来那低沉不清的呢喃:
      “一切才刚刚开始,游戏,或许永远不会结束!”
      是啊,永远也不会结束!
      …………

      呼出了一口气,Mordred迈着轻快的步伐踏上了离开霍格沃兹的特快列车。
      那个奇异的梦,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现了。
      其实,凭心而论,Mordred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听孤儿院的主管科尔夫人说,他母亲把他生下后就去见圣母玛利亚了,而他的名字,则是根据他外公和爸爸的取的。
      据这位管理员夫人讲,他出生的那一刻,有一股带着奇香的白烟泛起,当白烟散尽时,他却已然出生。
      “嗯,有古怪!”科尔夫人当时这样评价。
      虽然Mordred不喜欢科尔夫人,但,她的说法,他还是相信的。
      她,没有必要去骗一个孩子。

      撇去了心头的杂念,Mordred开始计划起了未来。
      16岁了啊,他明年就要成年了呢。
      再忍一年,就可以不用在邓布利多的眼色下做事了。
      抬起手,挡了挡从窗外透来的那抹刺眼的阳光,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的笑容。
      他是强者,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哪怕是他那如师如父的恩人,邓布利多都不行。

      Mordred最大的梦想便是自己能够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 ,这个梦想伴着他走过了在霍格沃兹的6年。
      隔间外响起敲门声,他的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掌轻叩着桌面,Mordred闭上了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现在,到了该实践它的时候了!
      “进来!”
      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品学兼优而且英俊的学生,而是一个杀伐果断的睿智的领导。
      安东宁·多霍洛推开了门,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级长,邓布利多教授叫您回校一趟,他在黑湖边等您。”
      “回校?嗯?为什么?”Mordred似笑非笑,拿过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听教授说,是在黑湖中发现了一具水晶棺。”安东宁·多霍洛夫想了想,说。
      水晶棺?在黑湖里?
      虽说是有些奇怪,但Mordred还是点头应了一声,而后,优雅地起了身,慢步走下了列车。
      施了一个“幻影移形”,他很快便来到了黑湖边。
      邓布利多此时正站在湖边等他,一脸凝重。
      “教授。”Mordred叫了一声,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Tom,你看。”邓布利多用神秘一笑,接着,用魔杖一点湖面。
      对,是Tom,而不是Mordred。
      Mordred这个名字,他一直都知道。
      但是他却又不明白自己的记忆中怎么会突兀的的出现一个名字,而最令人可疑的地方是,这个名字同他的魔力一样,是与生俱来的――没有人告诉过他,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个名字。

      一具散着七色灵光的透明水晶棺伴着邓布利多魔杖挥过的弧度慢慢浮出了水面。
      万丈光华,直射天穹。
      霎时,风云变幻,黑夜替代了白天。
      “这……”饶是见惯了血腥的Mordred,见到此光辉瑰丽的场面心下也不禁震了震。
      “ 这是一个失传近千年的古老东方巫术。据古书记载,最近一次有人看见这个法阵,是在6000年前。想不到,竟然在这里出现了……”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惋惜。
      要是这阵法还没有失传就好了!
      听了邓布利多的解释,Mordred心下当即明白了几分。
      这老狐狸,是在试探他呢!
      Mordred决定装傻充愣。
      他盯了冰棺半响,故作迷茫,道:“这是什么阵法?”
      邓布利多见他“不懂”便“呵呵”一笑,却也不说什么。
      “看来,这便是那传说中的‘羲竹阵法’了。”Mordred暗自捏了一把汗,心下又想,“幸亏没被他给看出来。这邓布利多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几丝微风拂过,邓布利多一挥魔杖,准备打开冰棺。
      他认为,以自己的法力,是不可能打不开这个冰棺的。再说,这冰棺上的法阵历经千年,法力定然会大大减弱,如此一来,那打开它便更加简单了。
      但,事与愿违,邓布利多等来的却并不是冰棺的打开。

      一道巨大的光柱打向他,邓布利多防备不及,一下子被打出十丈远。
      Mordred虽在心中暗暗叫好,但在面上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他赶忙过去扶邓布利多。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邓布利多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想不到啊,想不到!这阵法……时过千年,竟然还会有如此威力……难得难得啊!”
      Mordred只是看着冰棺,没有说话。
      附在这冰棺上的法术,让他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失而复得的满足感填满了他的胸腔 ,Mordred不由得晃了神。

      “姬寤生,你喜欢我吗?”
      “姬寤生,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对吗?”
      “姬寤生,你到底爱不爱我?!”
      “姬寤生,我们不合适。你,忘了我吧!”
      “姬寤生,你不要逼我杀了你!”
      “姬寤生,你……不要太自信啊!要知道,你,随时,会死。”

      他突然感到头很痛。
      无由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陌生的孤寂的白色背影。
      “孤竹……”无意义的低喃,却令他感到了一阵痛彻心扉。
      见Mordred面色有异,邓布利多连忙关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Tom,要不,这圣诞节,你便留在霍格沃兹过吧。”
      “好。”紧紧抿着唇的Mordred吃力的回了一句,却不想,刚一张嘴,便感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耀眼的红色自他嘴角一滴滴落下,染红了Mordred脚下那皑皑的白雪,雪地里,绽开了一朵朵魅惑无比的曼珠沙华。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一个人生活下去的意义在于,他对生活的希望,不屈和勇气;如果他因为遭遇的困难,挫折和不幸而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不屈的精神和勇气的话,等待他的就只能是痛苦,绝望和颓废。结果并不是结束,有了希望和勇气就如彼岸依然会盛放的花朵。 ”
      这,便是曼珠沙华,真正的带着血腥的彼岸花!

      “Tom!”邓布利多骇然大惊。
      他叫Mordred来原本只是为了试探一下他,再叫他见见这上古法阵,谁知,此阵竟然会伤到他。
      莫非,他的防御魔法对此阵完全没有用处――形同虚设?
      可是Mordred没能得了回答邓布利多的话――他身体中的力气好像全被抽干了似的,而且,他的头,疼痛难忍。不期然的,他软软的向雪地里倒去。
      邓布利多赶忙从雪地里将Mordred扶起,用了一个“清理一新”将他衣衫上的雪渍给弄了干净。
      “哦,Tom,Tom!哦,梅林,你做了什么!”邓布利多赶忙把Mordred抱回了霍格沃兹城堡中的斯莱特林学院院长室。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既是魔药学教授,又是斯莱特林学院院长,唯有把Mordred交给他诊治,邓布利多才放心。
      校医院?那算了吧!

      前脚才到斯莱特林院长室,后脚邓布利多就开始对斯拉格霍恩教授狂轰滥炸。
      “你看看这个孩子,看看!哦,他怎么会这样!”
      “阿不思,安静点,安静点。你会吓到这孩子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满地皱了皱眉,魔杖一挥,Mordred的身体便到了院长办公室的床上 。
      “好吧,好吧,我不说话了,这,到底,这……Tom,这,他为什么?”邓布利多有些语无伦次。
      “阿不思,这孩子,他是,忧思过度……”斯拉格霍恩教授看了一眼Mordred,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审视着昏睡中的他。
      他实在是想不透,这孩子心中这么会压着这么多的东西。
      忧思过度?
      邓布利多也愣住了。
      “我想起来了!Tom看向冰棺的眼神有点怪。”在一番思索之后,邓布利多郑重地说。
      “那是种什么眼神?惊讶?兴奋?疑惑?”斯拉格霍恩教授连珠炮似的问开了口。
      “不!”邓布利多大声反驳,可渐渐的,他是声音又低了下来,“霍拉斯 ,你错了,是悲伤、怀念,还有……喜悦……”
      “哦,梅林!这,我的天!” 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可置信的惊叫起来。
      “事实就是这样,霍拉斯。我们做什么也没有用。忘了吧,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
      “为什么要忘?这么忘?用一忘皆空?” 斯拉格霍恩教授颇有些好笑的看了眼邓布利多。
      “知道太多,对我们自己,对他人,对学生,都不好。就用一忘皆空吧!忘了总比记着好。”邓布利多同意了他的看法。
      “阿不思,你的脑子没有出问题吧?”斯拉格霍恩教授顺手从他的办公桌上拿过一小瓶淡黄色的魔药药剂,把它递给了邓布利多。
      “这是什么?”邓布利多问。
      “用麻瓜的说法来说,这是治神经病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噗!”
      正在喝水的邓布利多一下子把水给吐了出来,喷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一脸。
      邓布利多囧了,斯拉格霍恩无语了。
      正当他们不备之时,一道突如其来的绿光闪过,击中了邓布利多和斯拉格霍恩教授。
      “既然你们不肯忘,那,我就帮你们忘吧!呵呵,还免费附赠一段记忆呢。”Mordred缓缓的从床上坐起,嘴角擎着一抹冷笑。
      好吧,他刚刚用了一个无杖魔法。
      一个一忘皆空外加一个记忆修改咒。
      真是个绝佳的搭配啊!
      倒空了邓布利多手上的玻璃小瓶,在原地等了十来分钟,Mordred走下了床。半蹲在冰凉的石板地上,轻轻的拍了拍邓布利多的脸,他叫道:“邓布利多教授,您这是怎么了?”
      “我?哦,对了,你晕倒了,我把你给带到斯拉格霍恩教授这儿诊治来了。真是的,霍拉斯的治神经病的魔药需要改良!他喝晕了,我居然一喝也晕了!”邓布利多一脸懊恼,埋怨着斯拉格霍恩教授制作的 “劣质”魔药。
      “嘿,霍拉斯,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邓布利多没好气地踢了踢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屁股。
      “哦,梅林!那个家伙踢我的屁股!阿不思,是你!”一秒钟之前还像僵尸一样僵硬的躺在地板上的老顽童教授一下子跳了起来,恶狠狠的瞪了万分热爱搞怪的邓布利多一眼。
      不愿被看到出丑的两位“童心未泯”的教授,在互瞪了一眼后,异口同声的对Mordred喊道:“可爱的孩子,你的身体已经没有事儿了,你可以回卧室了!”
      还真是同声同气啊!
      Mordred暗地里丢了一个大大的卫生球给邓布利多,无言的退出了斯莱特林院长室。
      以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名义发誓,里面的那两个教授,脑子绝对是有问题!
      Mordred愤愤地想。

      用蛇语开了门,简单的淋浴之后,Mordred倒在了卧室的那张看上去很柔软的大床上。
      他是级长,他有一间独立的房间。
      抛开了脑中的烦恼,Mordred很快便在床上睡着了。
      他,向来都是一个会享受的人。

      五、素水天长,天涯何方

      炊烟缭绕,情字煞人,万物皆空寂。
      玉亭陵兰,何处寻欢?
      潋滟凄凄,麝香若兰。
      天涯咫尺,真心犹在。
      临海遥看,放眼江山人未还。
      隔江长叹,千里狼烟浮生残。
      沧溟变幻,一瞬不反。
      海枯石烂,问鼎天下君可换?

      “姬寤离,怎么会如此……我的弟弟啊,你可真是……痴人啊!”
      朦胧恍惚间,Mordred好似听到了一声虚无缥缈的哀叹。
      长期处于警戒状态的他一下子从周公那儿回了神儿,戛然睁开了眼,一个无杖的“阿瓦达索命” 就这么丢了出去。
      绿光闪过,却是什么都没有击中。
      “是什么人哪?”Mordred暗暗的想,心底升起了一丝疑惑。
      摇了摇头,他回身躺下,继续睡觉,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是不是自己忘记了什么?为什么那冰棺上的法术会令自己感到怀念?为什么,心,会那么的痛?
      今晚,Mordred注定一夜无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过窗子时,Mordred便醒来了。
      12月31日啊,这是,他的……生日啊……
      Mordred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说实在的,他一点也不恨自己的母亲,有的,只是不屑与鄙视罢了;他真正恨之入骨的是自己的那“伟大”的……父亲。
      呵呵,父亲,父亲呵!
      一个卑贱的麻瓜,一个抛弃了母亲的负心汉!他,真该下地狱!
      他不配当他的父亲!
      Mordred的生身父亲名唤老汤姆·里德尔,是小汉格顿的乡绅。
      当年他的母亲梅洛普不知为什么就喜欢上了他。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老汤姆·里德尔却并不喜欢相貌丑陋的梅洛普。
      但,陷入情沼以深的梅洛普却不想失去他,于是,她便用了迷情剂使老汤姆·里德尔爱上了她。
      然后,老汤姆·里德尔抛弃了未婚妻,与她私奔了。
      在他们私奔一年后,由于梅洛普不想再过这种虚假的日子了,于是她停止了对老汤姆·里德尔使用迷情剂。
      老汤姆·里德尔苏醒后抛弃了梅洛普,梅洛普在伦敦孤苦无依,生活潦倒。在1926年的除夕夜,梅洛普在一家孤儿院门前生下了Mordred,说完随他父亲叫“汤姆·里德尔”后就死去了。
      父亲,母亲,这便是他Tom Marvolo Riddle一生的痛!
      这一刻,他就是他,不再是别人。
      将双手紧握成拳,颇有些长了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里。
      很疼!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让肢体上的疼痛分散精神上的绝望。他怕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了,会杀人。
      不,准确的说是,胡乱杀人。
      早已麻木了的心灵再一次猛烈的抽痛起来,Mordred用手紧紧的捂住了胸口。
      鲜血从他的嘴角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大理石铺设的地板上,那一抹殷红,亮得灼伤了他的眼。
      “天!”Mordred低呼一声,随即抬手拭去了自己嘴角还残留着的血珠,而后丢下一个无声的“清理一新”,弄干净了地上的血迹。
      他抚平了校袍上因折叠而出现的褶皱,轻咳两声,便出了房门。
      Mordred的目标是――校礼堂;目的则是――吃早点!

      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入了霍格沃兹的礼堂,Mordred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随便寻了个可以坐人的位子坐了下来,而后,慢条斯理的享用起了丰盛的早餐。
      其实Mordred一点也不喜欢把这种油腻腻的食物当作早餐,但长期的孤儿院生活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得吃总比没得吃要好。
      这便是俗称的“吃饭第一大”。

      “Tom,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用罢了早点,教师席上的邓布利多把Mordred叫到了身边,一脸关切的问起了他的身体状况。
      Mordred道了句“谢教授关心”,然后回答说:“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就是脸色苍白一点罢了。多谢教授关心。”
      “啊,原来是这样啊。Tom一定要多多休息才是,千万别再咯血了。”邓布利多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伸手,拍了下男孩瘦削的肩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要是眼前的这一切都没有那一层互相欺骗的虚伪的外衣该多好啊!”Mordred转头冲着礼堂大门苦涩一笑,心里想着。

      “教授,我想我此时应该去图书馆了――我约了同学一起探讨问题。”默了默,他说。
      当然,邓布利多却没有注意到Mordred的那么一小点异常的情绪,在他“嗯”了一声后,Mordred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但,心神恍惚不宁的他却并没有去到图书馆。
      不知不觉中,Mordred竟然闲逛逛到了黑湖。

      昨日启动的法阵依旧还在向外释放着巨大的魔法能量,让这附近的生物都不敢靠近这黑湖半步。
      那具透明的水晶棺在早晨旭日光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夺目,耀眼。
      天,越发的寒冷,黑湖的水面此时早已结成了冰。
      水晶棺所折射出的七色灵光静静的流淌在黑湖的冰面上,衬托得这黑湖一片静谧的美好。
      棺中的沉睡的白衣女子像一尊汉白玉雕成的玉像。那么的,纯洁,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却又给人以一种飘渺如烟的感觉,生怕一眨眼,她,便会,消失不见。
      他踏着坚实的冰面,缓步走向水晶棺。
      或许是心太痛了,连Mordred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看向棺中女子的眼神竟然是那么的怀念,还有,眷恋。
      “你……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很熟悉?我们以前认识吗?”
      大掌轻抚上了水晶棺的棺盖――好似触碰到了女子的那白净的不染一丝尘埃的俏脸Mordred 眼中带着些许迷茫,淡淡的开口。

      记忆如潮水,再次涌上他的心头。

      “姬寤生,我会帮你夺得郑国王位,但同样,你也要帮我寻找解印之人。”
      “姬寤生,你没有事吧?你不能死!”
      “姬寤生,我会等你回来的,上战场,你……定要小心啊!”
      “姬寤生,我后悔了,我后悔把你带到这里来了,我后悔了!”
      “姬寤生,你一定要撑住啊,我会带解药回来的。在我回来之前,你千万不能有事!”
      “姬寤生,对不起,我注定是要负你的。”

      “孤竹姐姐,你到底在哪里!哥哥是很想你的啊!”
      忽然感到头痛欲裂的Mordred,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由怒喝出声。

      “姬寤离,你这般何必呢?”
      耳边再次传来那似烟的轻叹,棺中的白衣女子竟推开了棺盖。
      伴着一阵飘渺的白雾,女子窈窕的身体,如花的玉颜他的面前渐渐显现。
      体力不支的Mordred,眼前一黑,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再次昏死过去。

      “你身子骨本就不好,居然还似小孩子般动气,当真把我看得比生命还重。姬寤离,你将我当作亲姐姐,如今,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强忍着泪,贝齿紧紧的咬住了下唇,唇角溢出了丝鲜血。她走近Mordred,一双柔荑握住了他的大掌。
      不管有多痛,她,羲和孤竹,今生,只流血,不留泪!
      哀叹一声,羲和孤竹用她的那一双宁静无波的蓝眸,凄凄的看向了天边。

      姬寤生,你为什么要将有关我们的记忆给阿离,你难道不懂吗?
      筑阵用魂,起阵用血,解阵用命!
      我,可能,永远都不能跟你相守!
      对不起,当初,是我骗了你。

      将Mordred带回了他的房间,羲和孤竹一个闪身,便回到了水晶棺中。
      刚刚强行脱离了法阵的束缚,她的身体被反噬得厉害,此时若再不修习疗伤,她,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翌日

      Mordred揉了揉酸胀的脖子,有些弄不清状况。
      “哎?我怎么在这儿?”
      真是奇怪,他昨天明明去了黑湖,怎么一觉醒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了呢?
      眸光流转,方才发现,床边正斜放着一张隐隐透出淡雅兰香的素白信笺。清秀的簪花小楷跃入眼帘,墨香扑鼻而来,绵绵不绝。

      “莫忘身体。――孤竹留”

      短短四字,却真切的表达出了孤竹对Mordred的关心和牵挂。
      他那颗早已冰冷麻木的心,不可抑止的颤了颤,一股暖流朝他心底袭来。
      回想起昨日的种种,Mordred轻轻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
      孤竹,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平白无由的,他多出了一份对人世的牵绊,多出了一丝对她的眷恋。
      这是一种平淡的从心底慢慢溢出的感觉,Mordred知道,这,是幸福的感觉。
      久违的感觉啊!
      邓布利多带给他的是戒备大于关爱,这,曾使Mordred一度心伤。
      但,羲和孤竹带给他的却是一种极为单纯的关心,她看向他的眼神,让Mordred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
      羲和孤竹,是吗?好。既然你来到了我的生命中,带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那么,今后,我就不准备放手了。
      眼神渐渐迷离,Mordred势在必得的握紧了拳。
      他起身穿起了那件一尘不变的黑色校袍,理了理头发,破天荒地,他今日没有去校礼堂吃那恶俗的恶心的早餐。
      出了斯莱特林休息室,Mordred沿着密道向霍格沃兹的厨房走去。
      他想给羲和孤竹带一些点心。
      毕竟昨天是她救了自己,要不是她,Mordred怕早是冻死在黑湖的冰面之上了。

      但,今天,Mordred的运数却不怎么好。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影响力居然会有这么大。
      虽然平时见惯了一看见自己就流口水的花痴女,但,这次不同,因为,这次,Mordred是着着实实的被吓了一回。
      想当初,他带着一腔热血,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了厨房的门口,正估摸着给孤竹带些什么时,不经意间,却被皮皮鬼给瞄上了。
      “就让我来整一整平日里万分高雅的斯莱特林王子吧!”皮皮鬼心里打着不为人知的如意小算盘。
      “啦啦啦!高贵的斯莱特林王子来厨房偷食物啦!”他喊。
      Mordred白了他一眼,一挥魔杖,打开了厨房的门。
      “哗啦……”一盆水从门内泼了出来。门口的Mordred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一时间忘了提防,愣是站在那儿,结果可想而知……他弄得自己一身湿,像个落魄的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流浪汉一般。
      一直没有注意形势的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朵朵”探出了头,收回盆,冲皮皮鬼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皮皮鬼,别让我再看到你!你个烦人的家伙,下次可不是泼盆水这么简单了。”
      我们的朵朵,竟然无视了被她泼了一身水的Mordred。
      此时,Mordred可就在她的眼前啊!
      皮皮鬼看了朵朵一眼,当即大笑不止,他道:“小Tom,你怎么不躲呀!”
      “我……”Mordred抹了把脸上的水,尴尬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朵朵呆了。因为,她的眼前有一个“水人”。
      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泼错人了!
      被泼的那个不是皮皮鬼啊,她完了!
      看着Mordred的那张堪比平底锅锅灰的黑脸,朵朵一下子就冲到了一面墙前。
      “呜……朵朵不应该用水泼主人!是朵朵不对!”她边哭边撞墙。
      伴着一阵阵“砰砰”的撞墙声,是皮皮鬼那嚣张的笑声。
      刚才还有的好心情在一瞬间消耗殆尽,他怒极反笑,大掌一挥,扔出了一个“阿瓦达索命咒”。
      “如果还想再霍格沃兹待下去,奉劝你一句,不要去惹我!”戾气十足的开口,Mordred如高傲王者般,冷冷看了皮皮鬼一眼。
      本就万分会审时度势的皮皮鬼一看大事不好,二话不说,立刻溜之大吉,独留朵朵一人忍受Mordred的怒气。
      “真是个势力的家伙!”轻哼一声,Mordred嘲讽一笑。
      “朵朵,够了!把厨房让给我吧!”他再次开口。
      “主人原谅朵朵了?”朵朵带着一丝胆怯,弱弱的问。
      没有再开口,Mordred只是点了下头。
      可怜的家养小精灵朵朵如获大赦的退出了厨房。
      颇有些为难的摸了摸自己那光洁的额头,Mordred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奈。
      “这皮皮鬼,真是目中无人!竟然都把算盘打到了我的头上,得想个办法收拾他一下啊……”
      Mordred想。
      再次施了一个“清理一新”,Mordred很无语。
      这是这两天的第几次了?
      圣诞节假期真是“事故高发期”啊!

      潇洒的甩了甩头,Mordred魔杖一挥,招来了制作“玉凝糕”的原料。
      潜意识里,Mordred知道,孤竹是最爱这玉凝糕的了。
      那淡雅的香气,如雪的色泽,无不让人食指大动。

      拎着一个小巧可爱的朱红色檀木镂空雕花漆盒,Mordred再次来到了黑湖边。
      这食盒里装的正是羲和孤竹最为喜爱的“玉凝糕”。
      做这玉凝糕说难却也不难,说不难,又让人觉着做起来奇困无比。
      这种早已失传的古代宫廷御膳可不比什么比比多味豆――它讲究的东西可多了!

      “唉?奇怪!我怎么对孤竹姐姐这么了解?这,不合乎常理啊!”他低喃。
      Mordred内心深处也是有着不解的,但,他却并没有去找孤竹追问缘由。
      因为,在他眼里,她羲和孤竹本身就是一个谜。
      她似乎永远都藏在那一片朦朦胧胧的白雾后。明明她靠着你很近很近,但是你却会感到,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会触及到她。
      她就像落日时天边的那一抹红晕,绚烂无暇;人生几何,在她心中,却也只是过眼烟云。
      她就像暗夜中划破星空的那一颗流星,明丽无双;轮回百载,在她口中,却也只是向往凡尘的一腔痴狂。
      “羲和孤竹,总有一天,我会了解你,明白你。希望,到时,你不要拒绝我……”
      Mordred低低的开了口,语气中竟充满了不确定。

      “羲和孤竹,遇上了你,我还是我吗?”
      “羲和孤竹,你到底是什么人?”
      “羲和孤竹,对对错错,我们两人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又是谁负了谁?”
      “羲和孤竹,你值得我守候一生吗?”
      “羲和孤竹,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羲和孤竹,前人的怨气,为什么非要发在我们这些后人身上?”

      羲和孤竹啊,羲和孤竹,前世的缘,今生的债,这叫我姬寤生如何来还?
      哥哥,我现在该怎么办?
      哥哥,你身在在何方?
      哥哥,你将记忆给我,却是为了哪般?

      六、 秋临·夜半

      1942年4月5日,清明节。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见到她,也是最后一次。
      玉骨冰肌,秋瞳剪水。她,如脱俗仙子般空灵,美得不沾半点尘泥。
      他静静地看着她,只是淡笑,却并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朦胧恍惚间,似已过了千年。
      流华似水,光阴如箭。
      浮生若梦,弹指挥间。
      时过境迁,人不变!
      时光游走。不多时,远处的金乌已带着他那不可一世的耀眼光环,悄然落下。
      天幕渐冷。
      渐升的玉盘给原本墨色的天空染上了一层皎白。
      “我……”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始终不忍开口。
      “不!别走……别独留我一人!”
      仿若会读心术般,她看穿了他的心思。疾风般伸出玉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心头传来隐隐的钝痛,他鬼使神差的从后环住了她的纤腰。
      “孤竹,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孤竹,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瞬间打开了尘封在他心底千年的洪闸。
      “姬寤生,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清风般的话语拂过他的耳畔,直达灵魂深处。
      似很是不舍,许久,她才缓缓推开了他,美眸中含着一丝决绝。
      “好好活下去,我……走了……”
      好好活下去,我……走了……
      我,这回是真的走了。

      姬寤生,你要代我在这世上好好活下去,以后,我不能再陪你了!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为了能见你一面,我选择了封印灵魂……
      ――封印灵魂的代价,就是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七、沧海·未央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寻寻觅觅,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不想,饶了一圈,自己又回到了原点。
      “你说,我们……会有结局吗?”
      竹轩中,她满面迷茫,泪水沾裳。
      “孤竹,我们定会相守一生的,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如晶石般明亮的的黒\眸中透出了一丝坚定,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是啊,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
      虽然那方法会逆天,会害很多人,但,为了他――不能再逃避了!
      孤竹颇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不再言语。
      “羲竹阵法”,那个她为了封印羲和国而含泪创造的秘术,本以为此生不会再用,却不想,为了寤生,自己竟会再次启用。
      她,注定会欠满身血债,受万人唾弃。
      筑阵用魂,起阵用血,解阵用命!
      这,便是此阵的凶险恶毒之处。

      红光闪现,霎时风云变幻,天地一片混沌。人间,却一派安静祥和之景。、
      人们在大街上毫不知觉的闲逛,嘴角挂着与沐春风般的笑意,显得惬意极了。
      “她,始终还是,放不下啊!”
      立于群山之巅,一位头戴鸟饰金冠的年轻夫妻远眺着中原大地。
      微风乍起,拂起了他们头冠上的那些薄如蝉翼的金片,清脆如银铃般的声响回荡在山谷之中,似烟,缭绕不绝。
      “你会等她吗?”望着天边的那抹虚无,少昊淡淡开口。
      没有回应,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
      苦笑一下,少昊夫妇缓步走入身后的山谷。
      宜苏谷。
      这是通向上古羲和国的大门。
      羲和国还需要他们――这,是他们不可推卸的责任,却也是羲和孤竹的。

      六百年后

      竹轩中端坐着一恍若谪仙的白衣男子,冷冽之气在空中飘散。
      而他身后,却突兀的立着一个邪魅的紫衣女子。
      白色,适合孤竹,但,或许,并不适合他;唯有那深沉肃杀的黑色才适合他。
      紫色,呵呵,那是孤竹妹妹的命定颜色呢。

      “孤竹,我们都不要放手,好吗?”
      他深深地凝望着手中的那杆色白如雪,冷若寒冰的玉箫,语气中带着亘古不变的凄凉与孤寂,还有,数不尽的哀伤。
      泪光闪过,紫衣女子哀叹一声,轻轻摇头,慢慢走出了竹轩。
      并不理会紫衣女子的离开,他依然低首看着玉箫――那是羲和孤竹唯一留下的东西。

      孤竹,等待,有时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生离,心,虽然会很痛,但却好过死别时的那种空洞的绝望。
      所以,孤竹,我会等你的,生生世世我也会等下去!
      眸中红光闪现,白衣男子凄然一笑,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抚上玉箫。
      空灵,凄寂的箫声漾起,在他那冷若磐石的心中击出一丝丝裂痕。
      ………………
      时光回溯。
      那一年,他遇上了她。
      那一年,他化狠厉为柔情。
      那一年,他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世。
      那一年,他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那一年,他失去了所有,却又同时获得了全世界!

      她问:“我是妖星下凡,你是昊天塔转世,我们,有可能吗?”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
      这千百年来,他都没有如此开心的笑过了。
      “孤竹,”他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是啊,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她笑着重复。

      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她那俏丽无双的清秀面庞上,让万物黯然失色。
      身后的白梅开了又谢,唯有那株傲然挺立的翠竹,永世长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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