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十一夜：一天不吐槽就会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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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阴暗的房间里，银发的少年静静地躺在床上，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眼皮下遮掩的紫色瞳孔底部散发着丝丝微弱的幽光，一缕细小的红丝蔓延开来。
“已经……饥饿到这个程度了吗？”自嘲的声音伴随着低哑的声线从唇边吐出。
银发少年蓦地睁开了双眼，发红的瞳孔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吱呀——”
久未被开启的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发出了声响，伴随着光亮照入这个房间。
锥生零只觉得这样的光有些刺眼，随即又自嘲地想着，什么时候他也习惯了待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自己蒙上自己发红的双眼。
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做锥生家的猎人。
“我来看你了，锥生……零。”
熟悉的清冷之声响起，他惊讶地抬眸看向房门处，却只看见了一团刺目的光亮由那人手中的手电筒发出，照入他的眼底中。
一片模糊的轮廓，但那双清泠的墨绿色眸子，却依然可以让他看清那是谁。
锥生零不语，牧野月院步也没有在乎什么，只是看了看被拉得死死的窗帘，然后默默地关掉了手电筒和门，让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
“……是因为太久没有觅食了吧，零。”她的眼睛亮起。
她说得对。锥生零觉得这些立刻在心头浮起的字眼是那样嘲讽。
那些卡在喉间里的，只要一说话就能够吐出来的嗜血的念头。
还有在黑暗之中自己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的红瞳。无一不在证明着眼前的现实。
他早已经不是人类，他早已经变成了这样不堪的生物，从绯樱闲那里开始，从牧野月院步那里转折，宛转至今。
他还能够这样抑制着活多久？锥生零不知道。
如今的他是一只饥饿太久的野兽，而这样的身份黑主优姬至今都不曾发现，可是，他只要一看见黑主优姬那白皙的脖颈，不，现在的他在光下恐怕看见任何一个人的脖颈都会想要扑上去吸血，以满足他那几乎快要冲破极限的嗜血。
优姬……优姬……她明明是有着那样美好笑颜的女孩子，绝对不可以……让她知道自己如此不堪的面目，绝对不可以让她知道，自己就是自己所恨至极的吸血鬼。
我是人类……我是人类啊……
这样想着，那种带动心跳剧烈跳动的嗜血感又涌上了喉口。
牧野月院步在一片黑暗中清晰地看到那个银发少年的紫瞳从她进来之后一点点地变红，再然后转变为剧烈的喘息声，甚至从床上滚落下来，狼狈至极。她走到躺在地板上喘息的他身边，眼神淡漠地蹲下了身去，墨绿色的瞳孔没有丝毫变红的征兆。
“你已经摆脱绯樱闲了，不是吗？
黑主优姬并不知道你是LEVEL D，不是吗？
是啊，锥生零，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你迟早都要变成吸血鬼的。
为什么，你不肯用我的血……变成LEVEL B呢？”
——明明知道，除非他愿意，否则她的多少血都不起效果。
“闭嘴！”锥生零恼怒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变成和你一样的东西！和你们一样的东西！你和绯樱闲、玖兰枢他们……其实都不过是吸血鬼罢了吧！我就算是喝下你的血，那也只是为了不伤害人类！绝对不会……呃……啊……”
喘息间的话语断断续续，瞳孔似乎已经红得不能再红，锥生零的表情也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吸血鬼的特征么？事到如今你还在逃避什么？”
“滚开！吸血鬼！”发颤的指尖去拿理事长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血蔷薇之枪，却不料如火烧一般的刺痛就这样蔓延开来，绷紧的神经让他一下子缩回了手，血蔷薇之枪掉落在了她面前。
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很少对她发脾气了，但锥生零觉得，自己的脾气总是很容易被她撩拨起来。
“事到如今我不会再一味地给你‘喂食’了，以后，只看你自己的选择。是想要成为LEVEL E去死……还是想要活下去。”
牧野月院步拾起脚边的枪。
“血蔷薇之枪拒绝你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然而现在的血蔷薇之枪却没有丝毫反应。
“我可以触碰它，是因为我依然算是人类，我没有你那么强烈的嗜血感。你以为我自控能力很好吗？我只是没像你这么堕落，而已。”
她站起身为枪上膛，拿着血蔷薇之枪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墨绿如暗色翡翠的眸子生生辉耀，如同君临天下一般俯视他道：
“而你，却选择不想活下去，所以你的嗜血感不断侵蚀着你的理智……”
修长的手指已经在锥生零惊诧又不敢相信的目光之下扣上扳机。
“所以——臣服于我吧，锥生零。”
下一瞬间，扳机被扣动。
“嘭——”
两声重合的声音，一声枪响，一声门开，随即传来错愕而大喊的声音。
“阿月——！”
疼痛感刺激着大脑的神经，锥生零觉得那疼痛让他的身体仿佛被车轮碾过一般。
他本以为这样的事情永远都只会是他对着吸血鬼干的，没想到如今也被别人这样了。而且那个人还是和他同样立场的。
突然闯开门的架院晓只是睁大了瞳孔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想到牧野月院步这么急着回黑主学园所干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来找锥生零。
更没有想到她见到锥生零做的第一件事请是杀锥生零。
直到刚才在门外听到牧野月院步讲的那些话语，他才吃惊地打开门。
光照进房间，刺目的猩红之花绽开在银发少年的肩膀，慢慢地扩大。
“啪嗒——”一声，血蔷薇之枪被随意地扔在地上。
牧野月院步看着锥生零中枪的地方，“我本来是想打中你的心脏的，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也该庆幸我枪法不好。”
她的谎言说得很完美，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她刚刚也只是想打中他的肩膀而已。
然后满意地看到了对方挣扎的眼神，“别惊讶，你的体内有我的血，即便是你死了我都有办法把你给救回来——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咬破自己的手腕，让血香弥漫在这个房间里。
不出所料地感觉到了锥生零通红的眼瞳和身后架院晓一瞬间有些凝固的气息。
将手腕上的血吸到自己的口中，再猛地堵上了银发少年的唇。
粗鲁而僵硬的动作，单纯地喂血。
待口中的腥味已经几乎没有，牧野月院步才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居高临下地看着明显气色已经好了很多的锥生零，缄默不语。
随后，转身就出了房门，也绕过了架院晓。
——“好好考虑吧，零。”
“嘭——”
房门再次被关上，那清泠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房间里只剩下独自瘫坐在地上的银发少年。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第十一夜：一天不吐槽就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