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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拈花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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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穿衣服时绊了脚,吃饭时被鱼刺卡了喉咙,扭头扭得太厉害晃了脖子又在逛窑子时碰见顾尽后,白理如是感叹道,这么冤家路窄他要是不上去给点什么见面礼似乎说不过去,他摸摸下巴,开始打坏主意。
顾尽这是第二次进这种烟花柳巷地,这要是给一向严厉的父亲知道了非打断自己的腿不可,他这么想着,就觉得膝盖骨一阵的发凉,他这次进这种地方并不是出于本意,是杭州城的一把手给他下了请帖,庆祝五十大寿,也不怕肾虚,他看着流光满面肥头大耳的寿星轻轻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有这些蛀虫,党国在实践三民主义是才步履维艰的,他的脸色越发冰冷起来。甜美的歌声,曼妙的舞姿,甚至花魁娘子羞答答抛过来的含情眼神都无法让他的脸上解冻,缓解他一身的肃杀之气。
“哎哟那不是白三少吗。”肥圆一把手虽满脸横肉,眼睛却也尖,四处一打量就瞧见了在二楼跟没骨头似的窝在花娘身上的白理。“真是比他大哥都好看呐。”他一边感慨着一边在花魁身上肆意摸着。
闻言,顾尽看了他一眼,眉毛跳了一下,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动了杀气。这人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听说要不是白二爷护着,早就派人把严绿棠绑走了,怎么,现在又打那游手好闲的小少爷的主意了?真没数啊……还是趁早下位吧。
一把手不知自己不过一句感叹,就让身边这个面无表情的将军动了杀机,不日发兵夺了他的权位。
而此刻在楼上的白理,正漫不经心的把手里的药洒在酒里,“去,把那痞子叫上来。”他边对小厮说边冲身边的花娘闲闲的笑了笑。
请我上去喝酒?听完小厮的话顾尽心里琢磨,那小子哪会这么好,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了,罢了,且去瞧瞧,看看他能做到哪分。
“顾将军坐。”白理虽还倚在花娘身上,口气却较之前几次和善了不少。
“三爷有事?”顾尽无视掉一旁的椅子,依旧站的笔直。
“顾将军莫不是怕被我吃了不成。”白理拿出了与狐朋狗友插科打诨的本事,“先前是我错,顾将军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年幼无知的人计较了。”
年幼无知?他?
“我敬你一杯,你我二人化干戈为玉帛,做好兄弟如何?”说完就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他动作优美,随着手臂的动作,衣袖下滑露出一小段白玉似的肌肤来,比上好的瓷器还要动人。
顾尽像是被蛊惑了般慢慢饮下另一杯酒。
见他喝完,白理在心里已是笑的打跌,叫你在老子家里横!等一会儿药劲发作了看你是老虎是猫。白理给他下的是致幻散,无色无味,服下去的人会看见自己最不愿回忆起来的东西,和春药一样是最下九流的东西。
白理好整以暇的坐正身子,撑着下巴等着药劲上来,真想叫一票人来围观,白三爷唯恐天下不乱。
顾尽的汗渐渐从额角冒出来,他知道自己着了这个记仇的小少爷的道儿,却不知被下的是什么药,慢慢的,他眼前漆黑起来,身子软的像被人抽去了骨头,一丝力气也使不上,这种感觉是那么熟悉,好多年前就经历过一次,那时候他还是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大家子弟,有三五玩伴,每日都要做父亲布置下的功课,因为贪玩挨过手板,他觉得身上突然一疼,全身都火辣辣的像烧起来一样,手被绑着,血小河似的流下来。
白理不知道顾尽看见了什么,他有些无措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向冰冷而刚毅的男人瘫靠在椅子上发抖,嘴里喃喃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半晌眼角还流出一滴眼泪来。他觉得自己有点后悔了,等男人清醒过来,还不知会怎么报复自己呢,他已经可以想象自家大哥是怎样叫人把他绑着送去顾家赔罪了。
“快去打盆水来。”他冲小厮说,水打来了,他又亲自将顾尽浇了个透心凉。
清醒过来的顾尽眸子狠的像头狼,被他这么恶狠狠的盯着,白理很没出息的抖了抖,完了完了,这下彻底惹恼他了。“你……”他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你打轻点……”白理是个惯会惹事却不会收场的人,要不是有白家三少爷这么个身份,依他那无法无天玉皇大帝的胡子都敢拔却闯了祸就开溜的性子,早就被人堵在大街上乱棍打死了。
他缩头缩脑的等了半天,眼前人却还一言不发只是瞪他,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他剥皮抽骨,啃食干净。小爷我也不想的啊,白理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谁叫你在我家让我下不来台的,一人一次,多公平啊,这么生气也至于嘛,真他娘就是个土匪。“你要杀要褂就他娘的麻利点啊!三爷要是抱怨一声就跟你姓!”吓唬人算什么本事!他委屈的胆子又重新大起来,就算你带兵又怎样,三爷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杀了。
“好。”白理觉得顾尽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你说的。”说完就拽起白理的领子,把他扔进了最近的一间房,关门落锁。
“你他娘的当老子是件衣服啊。”被摔疼了的白三爷呲牙咧嘴,也顾不得怕了,冲着顾尽就要挥爪子。却是连那人的半片衣襟都没碰着,就又被拎起来扔到了床上。
他直觉不妙,下意识的就要往后躲,身子一动,就被扑上来的人压了个严实,老子要被压死了……他艰难的呼了口气,觉得胸腔火辣辣的疼,真!他!娘!的!沉!
“你他……”骂人的话还未出口,就被人堵在了喉咙里,顾尽的亲吻凶狠霸道,舌头一个劲的往白理嘴里戳,直舔的他嘴角发麻上颚生疼,他简直是要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少爷吞下去,舌头凶猛的横冲直撞,却又细致的舔尽了每一处地方。
“唔……”白理用力挣扎,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呻吟,而他的挣扎在顾尽眼里就像是在挠痒痒一样,他往下重重一压,惩罚着身下人的不专心。
等他终于发了善心放开白理的唇的时候,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已经红了眼睛,一同红的还有微微有些发肿的嘴唇,看着那鲜尽极妍的唇,顾尽的眸色不禁又加深了几分,忍不住低头又是一番厮摩。
老子要被亲死了……白理觉得自己就是一条摊在岸上呼吸困难的鱼,连呼吸都带着身上人的气息,他亲吻过大家闺秀,那姑娘羞得满脸通红,身上是法兰西香水冲鼻的香气,也亲吻过青楼头牌,女子挑逗般的浅笑轻喘,脸上唇上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而这个人,这个男人,眉眼清冷,性格刚毅,可唇,唇却是软的,好软,他恍惚的想,像沉浸在一段春梦里。
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他仿佛听见杜丽娘在耳边唱,她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那断井残垣里,叹那姹紫嫣红春好处,却没人肯来驻足看,然后突然看见一个手拿折柳的少年,笑嘻嘻的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小生哪一处不寻到,却在这里。恰好在花园内,折得垂柳半枝。姐姐,你既淹通诗书,何不作诗一首,以赏此柳枝乎?
以赏此柳乎?
他被动着承受着顾尽的吻,脑袋里胡思乱想的晕成一片,而顾尽不知何时放开了他的唇,一双乌黑鎏金的眸子瞧着他,像是在等他回神似的。
“你……”他怔怔的看着身上的人,却不知自己此时的样子有多诱人,泛着水汽的眼,微微张开的唇,迷茫的搞不清状况的表情,简直就是副予取予求任人品尝的模样,顾尽觉得如果自己不快点从这个小少爷身上离开,会忍不住在这种地方把人给办了。
“你!”等白理清醒过来,发觉自己给人强吻了,竟然还很享受的时候,顾尽已经走到了门前。
“你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一方统帅声音冰冷,气势逼人,说完就推门走了出去,连告别的眼神都吝啬给予。
“说的就跟老子□□了他一样!”白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了怒火,伸手狠狠的抹了把因为那人而湿润不已的唇,“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
你他娘的把老子当小倌,老子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