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玉壶冰心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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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春花烂漫语声脆，夏日炎炎蝉鸣催，秋枫漫红肃风紧，冬梅独开冰雪寒。夏日晴荷花开早，蜻蜓振翅荷角闹。又是一年夏日繁花盛景，又是一曲难诉离骚，那荷花池畔的采菱女是否还记得那日一身柔白外氅的翩翩公子，是否还留着那株曾在花瓶中盛了半夏的粉荷？那年夏日，荷花也是开了满池，蜻蜓扇着两对狭长透明的轻翅，在荷塘间飞舞，给池塘添了一分生趣，而荷塘之畔，一身柔白色外氅，箭袖银绣月白衣衫，看着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手中提着一柄银鞘长剑，与身侧一身素缎锦衣，上有浅蓝手绣清荷长裙，外披了一条浅蓝色披帛外纱，头上轻挽了一个双蝴蝶发髻，只斜斜插了一只坠有银链的银蝶步摇，在发间点缀了两朵小小的蝴蝶发梳，巧笑嫣然，美目盼兮的十八九岁少女，一道谈笑着走近。
荷花池中的采菱女只是平常农家少女，如何见过这等恍若神采恍若仙家的男女，不禁的看的有些脸侧微红，而后，在少女浅浅抬目过来时，慌忙避开来，低头去寻找那并不存在的菱角。
“哥，你当真不愿回返世族么？”少女话语轻轻浅浅，仿佛只是在交谈一件极小的事情，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让看见的人颇有些目眩心移，仔细看时，这少女与那青年实则分明有两三分相似，原来竟然并非是爱侣，反而是一对兄妹才是！
“星儿，五爷只怕是栽在了那猫手里，这回返世族之事，五爷也只能是……”白衣青年语中满是歉意，不由扭头看向少女，却见得少女轻轻摇了摇头。
“哥，你我兄妹，何必如此，倒是星儿错了，若非是星儿贪玩，将这轩辕剑带出世族，哥也不必纠结于此事了，只是哥哥，那展昭，只怕是会成为哥哥的一个劫，一个不知吉凶的劫数，若是哥哥有了危难，只管派人来寻星儿就是，星儿自然会尽力相助，哥哥身上带了轩辕家的至宝轩辕剑，可要当心些才是，若是机缘巧合，还希望哥哥可以令这轩辕剑认主才好！”星儿说罢，便轻轻巧巧的带过话题去，与青年一道走上了泊在河畔的画舫……
少女绝不曾想到，轩辕剑的认主，竟然是在那般情况之下，也不曾想过，她眼中永远一身白衣傲然的那人，竟然一身浴血，彷如一个即将消融的冰雪娃娃，天星第一次慌了，伸手只管去堵白衣上的血洞，竟然连上药都忘了个干净！
“星……咳咳，星儿，把这个，交给，……交给那猫，五爷……”白玉堂拼力递出卷轴，天星心下一苦，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在听见楼下的声响后，慌忙示意天青帮忙稳住白玉堂的伤势，又让冷傲背起白玉堂先行离开，而后伸手抚去画影上的鲜血，在听到有人匆匆上楼的脚步声后，飞身躲到主梁背后，手中暗暗扣了白玉堂几乎是拼下性命才夺取的盟书。
看着展昭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当做是白玉堂，天星想了想，手下暗运内力将那卷轴轻轻巧巧平抛到铜网外，而后卷轴从铜网上掉落下来，正巧被展昭接了个正着。见得展昭没有怀疑，天星才松了口气。
展昭把他所认为的白玉堂带离冲霄楼，竟然连画影也不曾留意，天星叹了口气，自然知晓是因为什么，跳下房梁，捡起已然有些觉醒的画影来，伸手在上面顺着剑锋轻轻抚过，而后，走到窗前，伸手在自己身上披上一件黑纱，而后跳出窗外，偷偷隐到了已然没有什么守卫的冲霄楼后面，几次翩飞，便落在了楼侧的树丛中，而后运起轻功来，飞身赶往停泊在附近的画舫。
“天青，哥哥怎么样了？”天星伸手扯下外纱随手丢给阿朱，而后便匆匆走进内室，却见得天青坐在床边，手正搭在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白玉堂的手腕上，慌忙问道。
“宫主莫急，公子应是不会有生命之危的，方才属下为公子稳住伤势时，曾经感受到公子体内有一股奇异的能量，正在修复公子损伤的五脏六腑。”天青说着，把白玉堂的手放回床上，起身道，“宫主，公子身上的伤势按说本是致命伤，可是不知因何，如今天青查看时，却发现公子身上已然被那奇异能量修复了不少，如今只是失血过多，加上身上别处伤势导致的皮肉伤罢了。”
天星松了口气，而后道：“既是如此，那么天青你便好好照料哥哥，一定要让哥哥完全好起来！”
天青点点头，应道：“是，宫主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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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琰站在船头，举目遥望着西子湖畔的风景，头上的白色缎带合着黑发在风中飘扬飞舞，一身暗绣银纹的白色大氅被风吹的飒飒作响。展昭从醉梦中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致，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爱人站在湖光山色之间，恍若仙人临凡。
展昭悄悄的站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稍微缓解了一下醉酒的后遗症，而后便起身走到泽琰身后。
“你醒了？”泽琰转身看过来时，却被已然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人吓了一跳，而后，便被那一袭蓝衫扯进了怀里，还没回过神来的泽琰忘记了反抗，那蓝衫上依旧是许久之前便闻惯了的皂角香味，但此刻闻到那熟悉味道的同一个人，心境却已然是不同了！
白玉堂在展昭怀中静默了许久，而后，还是下定决心推开了展昭，只是走到桌前，倒了一盏清茶，递给展昭：“醒醒酒罢！”
展昭先是一怔，而后颇有些狂喜的接过清茶，正要一饮而尽，却听见那人继续说道：“我看你，是还没醒酒是吧！方才那事情，我不与你计较，以后若还敢这般，仔细你的皮肉！”
展昭这才回过味来，颇有些苦涩的咽下茶水，抬目看向泽琰：“玉堂……昨晚我明明听到你……”
“是你听岔了！”泽琰肯定的开口道，“况且，在下可不是你那什么玉堂，想来早在初次见面，御猫大人不就知道了么，爷姓轩辕，字上泽下琰！”
泽琰说罢，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而后开口道：“昨夜之事，御猫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御猫大人颇好这酒，泽琰也非小气之人，必然双手奉上……”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酒……”展昭无力的坐了下来，一夜之间，先是找到友人，而后，知晓心爱之人尚在人世，再是欣喜于爱人不曾躲开，反而给了他相聚的机会，之后，一夜梦醒，却仿佛是惊天霹雳，展昭眼中，是满满的疲惫……
泽琰原本已然想好的说辞，在对上展昭的双眼后，不知怎么的，再说不出口，咽了口口水，终于还是心软了，轻轻开口：“猫……猫儿，五爷……”
展昭听到他这般说，仿佛是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管不顾的起身来，便伸手把泽琰拉进怀里，不管是不是打翻了茶水，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被桌角咯的生疼。
再一次被搂进展昭怀里，全身被皂角气息填满，泽琰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任凭自己被身后那人狠狠抱住，而后，静默中，白五爷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有些湿润，不由吓了一跳，本想调笑那猫几句，可惜说出话来，偏偏带着哭腔：“猫……猫儿，你怎么，怎么哭了？”
展昭听出白玉堂语气中的紧张来，终于松了口气，原谅他，这般自私，要利用玉堂对他的不忍，留下玉堂……不曾说话，只是将白玉堂搂的更紧，而后，头埋在玉堂肩头，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久到，几乎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有眼泪了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展南侠，展御猫，展护卫，哪个都是不能轻易流泪，只能把所有心酸留在心中的角色，可是如今，他只想做回他自己，不带任何一个角色，只做回……白玉堂的展昭，抱着展昭的白玉堂，尽可能的挽留住，怀中这个，让他快乐让他伤心，让他日思夜想，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展昭死死抱着白玉堂，仿佛，这就是他的一整个世界！
这一刻，展昭心中再没有什么青天，没有天下百姓，没有什么人间正道，有的只是，怀中这个人，他知道，他不能再放手，也，不愿再放手，也罢，就让他任性一回，做回他自己，任性那么一次……
白玉堂被展昭抱在怀里，感觉到箍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紧，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了泪，他的猫儿啊，这么多年来，一直一直，那么坚强，那么强大的猫儿，他几乎都忘记了，他也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感情有生命……，也会受伤会生病，会痛会哭，当年自己听说了展昭要娶丁月华的消息之后，开始的确是极愤怒的，而后，静静坐下来想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月华是他从小带着长大的妹子，她看向欧阳春的目光，难道自己不懂吗？早在来到襄阳之前的路上，风流天下的白五爷其实便已经大致猜出了展昭瞒着他的事情，可是，却因着心中那一股压不下的郁闷，竟然就这般闯了冲霄楼，若不是轩辕剑及时觉醒，若不是天星来救，如今的他，当真该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惨重代价，如今，这人，只怕再没有了重新活过来的机会！罢了，是他，欠了他的，躲了这么些年，白五爷难道当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么？白玉堂无声的在心中嘲笑自己的怯懦，而后，微微挣开展昭的怀抱，使个巧劲，翻过身来，回抱住背后这人。
抱上去的那一刻，白玉堂才终于是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莽撞，后悔自己的隐瞒，后悔自己藏起来，让这人一个人承受失去的痛苦，穿着衣服看不出来的痛……衣下，除了紧实的肌肉之外，竟然没有一分柔软，白玉堂心下一紧，他的猫儿，竟然，在这些时光里，瘦成了这样，也可以想见，这些年里，那身蓝衫之下，恐怕是多了不知多少道疤痕，他永远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啊……更何况，只怕是自从冲霄之后，展昭，就已经死了，直到遇到自己，那颗心，才终于缓慢的解冻，可是方才自己那番话，何尝不是拿着刀子，在一刀刀的划这人的心呢……他，当真忍心，忍心让猫儿，只因为他的胆怯，便一直活在痛苦中么，白玉堂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他怎么能忘了，这人是猫儿，是他可以分享一切喜悦，一切悲愁，一切危险，一切伤口的猫儿。把头靠在展昭肩上，白玉堂紧紧回抱住展昭，终于做了决定，既然，不能逃避，那便，一起面对吧，什么时候，锦毛鼠白玉堂是这么扭扭捏捏的人了？
“猫儿……”“玉堂……”两人同时开口。
展昭温和的看向白玉堂，却还是开口：“这次，让我先开口，好么？”
白玉堂点点头，而后，便听到展昭说：“玉堂，留下来……，好不好？”
白玉堂只犹豫了一瞬，便点了点头：“猫儿，五爷想通了，五爷，留下来！”
桌上，巨阙和画影的剑穗交缠在一起，一如两人相拥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玉壶冰心前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