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Act.17 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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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
萨菲罗斯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既没有睁眼也没有转身，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仿佛完全不在意他到来的原因。
杰尼西斯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努力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来看看你，你刚刚，有点不正常。”
岂止是不正常，反常得太出乎意料了，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控制不住地想要来……
来……做什么呢？他被自己的问题吓了一跳。
安慰他么？别开玩笑了，那绝对是对他的侮辱。他只不过是，有点担心而已。
萨菲罗斯总算是有了反应，他睁开了眼，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下，就像是两湾深不见底的碧潭。他沉默了一会儿，用很轻的声音说：“……谢谢。”
一室沉寂。
似乎每次轮到他们独处的时候，都会相对无言好长一段时间呢。毕竟他们都不是多话的人。杰尼西斯有点自嘲地想。
这下他真的是确定，如果自己不主动开口，很可能就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了，他忍受不住地找了个话题。
“今天……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救援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没事。我如果能够早点察觉的话，就不会出这么多事情了。”看上去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说完这一句后就不再出声了。
气氛……似乎有点微妙。
杰尼西斯犹豫了一会，还是不自然地低声问道：“你……还在想今天的那件事吗？”
萨菲罗斯的眼底起了一丝波澜。他沉默着偏过头望向窗外，没有否认他的话。
“别太在意了，”很明显杰尼西斯是第一次做安慰人的工作，连语气也带上了一分不自觉的别扭，“那不是你的错。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明白。”
“可就是因为明白，才会不安。”萨菲罗斯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有人告诉过我，如果有人挡在我的面前，那个人就是我的敌人，杀死敌人不需要恐惧，也不能心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和我们提起过类似的话呢，在那个晚上。”
“……嗯。但是……那并不是可以杀戮的理由。我一直很清楚的。我从来没有因为心软而放过他们，可有时候……我还是会怀疑，我做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这一点都不像是萨菲罗斯的风格。明明是这样想着，杰尼西斯还是抑制不住心底异样的感觉。这样的萨菲罗斯，只有他一个人看见过么？也许以前……从来都没有人能和萨菲罗斯这样交谈吧。
回想到今天看到的那一幕，他的心情又不知不觉沉重了下去。
所有人都认为萨菲罗斯是神罗的英雄，英雄就一定是强大的、坚定的、没有缺点的人物，所以他不能犹豫更不能退却，人们都只看到英雄萨菲罗斯，却没有看见萨菲罗斯他本人。
就是因为萨菲罗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从来不会自己是英雄而骄傲。
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啊。只是因为他杀死了他的敌人就怒目相向么？明明他自己……就是比任何人都要难过着啊。这是他的错吗？明明是神罗下的指令，他却要承担所有的怨恨与责任……只因为他做了帮凶，就会有无数人怨恨着他却不知道他也会难过也会愧疚……这就是英雄啊，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英雄】。
“其实……我一直觉得有件事要向你当面道歉。”
萨菲罗斯的话题转的太快，杰尼西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
“那个晚上的事情，我并没有忘记。”
“哪个晚上？”杰尼西斯追问，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是什么事情。
其实，他也一直没有忘记过。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在巴诺拉村，他家的屋顶上，红发的孩子和银发的孩子肩并肩望着天空的样子，银发少年淡笑的样子，一直一直都如此清晰。
“那么……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虽然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他仍旧好奇当时他为什么拒绝提起。
倚着窗户的人影微微颤了颤，随后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闭起了眼睛。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因为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如果害怕失去，从一开始就不要抱有希望就好了。”
看似是毫不相关的两句话，杰尼西斯却听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也许，曾经也有人能够和他这么亲密地交谈，但当他成为英雄之后，所有人眼里看见的就只有英雄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也需要朋友的，他明明就这么渴望友情，却硬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因为别人只需要英雄萨菲罗斯。谁都没有发现，在【英雄】的巨大光环下，他只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罢了。
在淡淡的心疼过后，一阵毫无来由的怒火突然从心底升起。亏他还以为萨菲罗斯真的忘记了之前的事情还一个人纠结了很久，最后总算能放下的时候他居然告诉自己他根本都是在装的！那之前一直神伤到最终还是觉得放不下的自己算什么？！
“……所以？你就是装作高高在上的神罗英雄标准形象一个人玩失忆让我以为只有我自己还记得这件事情然后独·自·神·伤？”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了这句话。
萨菲罗斯被他表情狰狞的样子吓了一跳，似乎很摸不清头脑的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嗯。所以我要向你道歉。”
“……不用了。”一阵深深的无力感突然袭来，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这样耍着他玩很有意思么很有意思么很有意思么？偏偏他对着神罗第一美人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和他无辜却又愧疚的表情一腔怒火都无从释放了，瞬间又转化为哭笑不得的无奈。
“……那，你想要怎么补偿我？”
“哎？”
“被你骗了这么久，难道我只会说一句‘没关系’放过你么？”
“……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看来萨菲罗斯也从刚才的情绪里走了出来，他眼底带着笑意，略微倾着头望向他。
“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梦想吗？”被萨菲罗斯有意无意的宠溺弄得脸颊一红，连忙掩饰般地侧了侧头。可恶，明明知道大部分人都对神罗英雄完美杀必死笑容抵抗力为零啊！
“是……那个啊。”他露出了恍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可以说了吧，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怀着自己也不曾知晓的探究着某个秘密的心理，他这么问道。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萨菲罗斯的眼神又微微黯淡了些许。
“我的梦想？”他重复了这么一句，然后略微无奈地笑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梦想啊……虽然也许对别人来说很简单，但对我而言却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我，只是想过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杰尼西斯愣住了。
不是因为他说的话太令人难以置信，而是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
专注，虔诚，又带着一丝向往和小心翼翼。
【你在说起自己的梦想的样子，真的是闪耀到让人睁不开眼睛呢。】
怪不得他会这么说。原来自己在说起梦想的时候，也是这样专注的吗？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什么了。
想起他会有种淡淡的悸动，看见他难过悲伤会感觉到内心也随着他痛苦地纠结，看见他微笑会心跳加速，总是贪婪地想着多理解他一点，想看到他不同于往常的样子……
原来，一切早在他们相遇时就已经开始。
那是……名为【喜欢】的情感，无关身份无关性别更无关意愿。
啊啊，原来他们都是如此笨拙又迟钝的人，面对着自己渴望的东西，总是一再犹豫徘徊，小心翼翼却又不敢接近。
你还在犹豫什么？他对自己说，然后毫不迟疑地上前几步，朝着他心心念念的身影伸出了手臂。
“杰尼西斯？”他听见银发的将军惊讶的呼唤，因为他此时正用双臂把他拥入怀中。本都是男性，身高也相仿，这样的姿势让他有些不适应，反应过来后便用手推拒着他的肩膀，一面说着：“你做什么？别这样……很不习惯。”
“别动。”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道：“就当是还了你上次撒的谎……加上这个，勉强算你还清了……真的讨厌的话，就狠狠推开我好了。”说到最后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
果然，他推拒的动作慢了下来，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也没有排斥他的怀抱。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这么亲密，杰尼西斯微微低头就能够看见萨菲罗斯微微发红的耳根，还有一直有些僵硬的身体。他在内心里缓缓勾起一个满意地笑容，他赌赢了萨菲罗斯会对他心软，就像经常在对战中避免下死手那样。
他没有看到的是，那两湾碧绿深潭似的魔晄瞳里，飞快地闪过几分不明的情绪。
【杰尼西斯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80/100，好感度超过65开启恋爱支线。】
【恋爱支线：杰尼西斯已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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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台的一处秘密据点附近，几个人在树林中行走着。
前不久，这里才刚刚发生过一场小规模的战役，一小部分人的死伤根本没有引起疲于应战的五台军丝毫注意。
现在，他们在打扫战场，同时清理不该留下的痕迹。
一个年轻的黑发士兵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水壶，大口喝了几口，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一个沉静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好，马上…”他条件反射般的回答道，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回头看向刚才说话的人：“哎，是你啊！好久不见，这次又一起搭档执行任务了啊！”
“好久不见。”银灰色短发的女孩微微一笑向他打了个招呼。
“哇，说真的，你上次表现真强悍呢，简直刷新了我的世界观啊，要不是你穿着塔克斯制服，我都还以为你是女性特种兵了呢。”说完还暗暗打了个寒颤，果然以为塔克斯里面都是战五渣的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别小看女孩子啊，我和西斯内姐姐都是很强的呢。”女孩面无表情地回答。
“真是靠得住啊，明明和我差不多年纪的样子……对了，我好像还没问你的名字呢，我该怎么称呼你？”
“问别人的名字前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女孩轻轻蹙眉，“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啊。”
“啊啊抱歉抱歉，是我失礼了。嘛，我叫扎克斯，扎克斯·菲尔，你呢？”他这么说着便递出一只手，笑容灿烂。
女孩也微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芙蕾雅。”①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Act.17 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