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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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再见到你最想见的人？”
在黑暗中徘徊了许久不得脱离的容谦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愿意！”
“代价就是……”
又是美好的一天。
从宫斗小说世界回来后，潘毓过了几天猪一样的日子，天天吃完了就去睡觉。就算是桂兰兮叫她出去玩，她也不想动一下，于是被戳额头：“懒死你算了！”
她捂着脑门哀嚎：“我被处理了十年的政务，超凡脱俗的形象都快被鸡毛零碎的小事破坏殆尽了，现在你还来说我，呜呜呜~”
桂兰兮扒拉下她的手，继续戳她脑门：“还说呢，你看看剧情崩成什么样儿了，叫你发展剧情，你就发展成这样？太坑作者了你！”
潘毓大哭：“呜呜呜，兰大我对不起你，老师崩剧情我也不想的，可是不知怎么地，剧情突变我也很烦恼啊。”
桂兰兮道：“你自求多福吧你，我看什么时候，那些家伙跑出来找你麻烦了你才会认真对待人家的感情。”
这下潘毓有说辞了：“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干嘛非要掺和到一起去，保持距离才对彼此都好。”
“是你闯到人家生活里去的，你倒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徒留人家牵肠挂肚。”
潘毓（不乐意地）：“我哪儿有那么渣？人家都处理好后事才回来的好吗？”
桂兰兮：“随你，到时候不要哭出来才好。”
她这样笃定的说辞反而让潘毓慌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淡定了：“放马过来吧，姐见招拆招！”
报应来得很快，快到潘毓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在睡梦中被一个重物压倒，她在迷糊中一巴掌糊过去，然后，世界清静了。
某人满意地抱着被压倒在身下的“抱枕”，幸福地睡过去，直到晨光大亮都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被她压了一晚上的不明物经历过了最初的惊愕之后，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自己被一个小女生压倒的事实，然后……这货把手圈上某人的腰，顺理成章地也睡了。
清晨，不明物支棱着脑袋含笑地看向她——
潘毓醒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么个惊悚的场面。昏暗的卧室里，一双闪亮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眨也不眨。
虽然惊悚，不过她也不是心理素质差劲的人，她皱着眉打量了不明物好一会儿，方试探地问道：“你是……容谦？”
不明物，就是容谦，含笑答道：“可不就是我。”
潘毓顿时睡意全消，她坐了起来，掰过容谦的脸，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了个遍：“真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看了自己全身上下，安心地发现她身上没有什么不妥当的，遂继续问道：“你既然已经杀过我一次，又为什么再出现？”
容谦揽过她的腰肢，将沉甸甸的脑袋搁在她肩膀上，撒娇一样说道：“你可骗得我好苦，那么多年了，一次都没有入过我的梦。如今，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却还是这样冷淡，真是叫我又爱……又恨！”
他这样爱恨交织的语气，顿时让潘毓想起那段不甚美好的回忆，她推开容谦，不满道：“既然下得了手，你我的情分又能剩几分？何必再纠缠不放？难看得很！”
容谦被推开了也不恼，他用手支着下巴，半侧着脸痴痴地看她，半响不说话。潘毓可没心思和他消磨，她心中有些着慌——她是在他手里死过一次的，心里不是没有忌惮。可是转念一想，当初她会死在他手里，意思因为容谦准备了太久，二是她全无防备。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她敢说，要是容谦还想对她出手，可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潘毓东想西想了这么多，可是却没有一条落在点子上。
……
水镜上的幻象渐渐淡去，镜前的那人收回纤长白皙的玉指，微微靠在唇边，她脸上露出一抹毫无涵义却美丽得惊心动魄的笑意。一袭红衣更衬得她如烈火一样张扬明丽，烧的人心中发烫却不敢生出一丝一毫亵渎之意。
身旁的素衣女子叹了口气，她的容貌虽然不像红衣女子那样美的侵略意味十足，却一样让人目不转睛，更难得的是她举手投足间莫不蕴含“道”之韵味，比之红衣女子又略胜一筹。她问道：“看到自己未来会和那样一个男人相伴，你还能坚定地说，你愿意放弃无上大道，回去去做一个平凡人吗？”
身穿红衣的潘毓，或者更应该称呼她凰溯，对答道：“这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顿了顿，她悠长叹道，“何况，三千世界又岂是小小一拟|真|世|界所能囊括的，究竟那个才是真实，谁又能分得清楚呢？不管在哪里，都不过是去做想做的事罢了。这样的话，人究竟在何处，于你我又有什么分别呢？”
“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看得开。”
凰溯笑，明艳的脸庞更是美丽得惊心动魄，她道：“看得更开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发现自己只是小说中的人物，遭遇了无数苦难却依旧没有好结果，只能拉着全世界给自己陪葬……”
素衣女子沈凝霜道：“可是我现在已经位至地仙，在修真界中的地位不说至高无上，却也没有几个人敢于招惹我。我活的自由自在，又怎么会被剧情桎梏？你未免太看轻我了。”
凰溯微一垂头，露出白玉一样的一截脖颈：“是啊，你已经跳出你的命运了……”
沈凝霜上前两步，在她身边站定：“你既然放不下，又为什么不按照水镜中发展的那样，放弃你的成仙大道，回去那个二十三世纪？反而在这里磨磨唧唧——这可不像你自诩果决敢断的性格。”
凰溯道：“其实，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心有不甘，才这样千方百计地想要再试一次。回去，我不但要忍受一个可能再次将我杀死的男人入侵我的生活，还要为红尘琐事奔波操劳……可是留在这里，我固然可以追求无上大道，却未免欠了太多，一样不得善果。”
“那就去还清了再回来啊！”
凰溯抬头大悟：“正是如此，是我着相了。”
……
潘毓领着容谦在大街上逛了一会儿，她坏心眼地想看看这个那人在这些超出他常识范围的新事物面前露出蠢样，免得一直都是淡定平静的样子，看得人越发心中痒痒想揭掉他淡定的外皮。可是，事与愿违，知道时间渐晚，他们不得不回去了，容谦依旧平静非常，就算一辆卡车直直朝他冲来都是面色不变。
潘毓拽了他离开：“还是那副天塌下来都淡定吃饭的样儿，没意思——你怎么就不怕那车真的把你给撞死了？”
容谦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神色还是冷静地让潘毓暴躁：“太阳的强光虽然被削弱的差不多了，可是周边建筑物的影子还在，那么怎么会看不到卡车的影子呢？”
他声音中嘲笑的成分太过明显，潘毓嘟囔：“以前你对我可是百依百顺的，没想到现在却……”
“对你再好你还不是一样要分手！我看你就是欠调|教，对你好你还不上心，弄死你了一次之后你反而乖了很多，我看我早该杀你一次才对！”容谦冷声道。
潘毓顿时炸了：“欠你的？你怎么好意思昧着良心说这种话？有哪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会把被甩的责任全部推在别人身上？我看你就是心理有病，和你这种人相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潘毓已经激动得把自己做过的事忘了个干净——无缘无故抛弃了人家，还不好好和人家说清楚，在诸事皆毕之后，也没再想过和人家重归于好。现在可以给她盖戳了——这丫就是一个脑子里缺了爱情那根弦的低情商笨姑娘！
容谦怒道：“你，好，好，你好得很！”
说完他转头欲走，潘毓瞪大了眼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没想到，空间一阵扭曲，潘毓眼前一阵恍惚，过后，容谦的身影就这么消失了。
潘毓的心中全是茫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中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不等她深想进去，她就意识到，这里，是大街上，刚才的那一幕会不会被太多人看到？
夕阳渐渐沉下地平面，余晖温柔地映在潘毓因为惊慌而苍白了许多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多了些许血色。她想追上前，可是到底还是停下了追逐的脚步。往来的行人却好像完全没有看见这一幕，各顾各地快步离开。
潘毓的心随着脚步的放慢，也渐渐平了下来。追上去又怎样？她和容谦，本来就是隔着深深的鸿沟的。且不说他们之间二维和三维的差别，就是容谦自己，就有很大问题。他的心已经变了——杀过人的眼神和没有中介过别人性命的眼神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她深有体会。因为，在小说世界里，她不是没有动过刀的人。可是，他们却是不一样的。潘毓杀人，是因为她认为，她所杀的那些人，统统都是虚幻的。就像是在游戏里杀一个NPC，你对杀一个本来就没有生命的人，又有什么感觉呢？可是容谦不同，他亲手将他所爱的那个人送入天堂，在他眼里，潘毓是一个和他平等的、有知觉的人，可是，在做了uijuede不会被人原谅的事之后，他在面对潘毓的时候依然能露出那副深情款款的眼神。想到这，潘毓就毛骨悚然，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么可怕的家伙。
因此，他们之前相处看上去再平静温馨，可那都是假的。她表现得对容谦杀死了她这件事一点都不介意，是因为，她想知道，容谦……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突破二次元世界和三次元世界的壁垒，出现在她面前。或者说，一个只是虚构出来的人物，他到底是怎么挣脱整个世界的桎梏的？要知道，现在只是一个对她抱有奇怪想法的、构不成威胁的男人，那么，会不会可能也有一些那么不太讨人喜欢的东西也来了？
潘毓不能确定，可是却不能就这么放任这个可能性随意发展。
认定方向，她转身飞奔而去。
……
沈凝霜神色凝重地盯着额头直冒冷汗的凰溯，她的双眼紧紧闭着，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两手紧紧交握，张扬热烈的红衣也黯淡了许多，看上去非常虚弱。道道玄妙的阵法线路笔走龙蛇，为她全身笼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可现在，光芒却越来越弱。
她心中焦急，却不敢贸然行动，阵法的效果是分离凰溯的身体和灵魂，让她得以灵魂出窍到潘毓身上，让她按照既定的“命运”往下走。可是肉身和魂魄的联系却没有切断，要是她不小心动了什么，反而会因为震荡潘毓的灵魂，让凰溯再也醒不过来。那她可要自责死了——要知道，当初凰溯虽然封印了她的记忆，却将她从那深渊般的未来中解救出来，如此一来，沈凝霜便欠了她一番因果。要是凰溯这次顺利斩断尘缘，那她们之间的因果就相消，她便可以毫无顾忌地飞升而去。如果弄巧成拙，那后果……
“哎，凰溯啊凰溯，你到底在挣扎什么？”
挣扎什么？当然是放不下喽。
潘毓虽然还记得以前的经历，可是她只当那是一场年少的梦，在大学毕业之后，就开开心心地去找工作，为祖国的建设发光发热，一腔热血全部灌注到这上头来了。直到快三十五了，潘妈妈董秀兰担心她就这么和实验室相亲相爱一辈子，这才赶紧催着她去结婚。
潘毓和董秀兰谈了一番，有理有据地驳了她所有的论据，然后心满意足地得到潘妈妈一句：“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熊，我不管你了！”
潘毓达成自己的目的，好歹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卖痴了好一会儿这才如小鸟归巢般乐颠颠地飞走了。
董秀兰哭笑不得。这个女儿啊，算了，从以前起，就知道她管不动人。现在说开了也好，反正她自己选的路，就让她这么走下去吧！她不是孩子本人，不能给她做一辈子主。
……
“大梦一场的感觉怎么样啊？”
凰溯神情恍惚，沈凝霜却忍不住打趣人了。凰溯眼神飘忽地盯了她一眼，平静唤道：“琼琚真人。”
沈凝霜眼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肯定道：“你已经超脱了。”
凰溯微微一笑：“正是如此，有劳道友为我护法。”
沈凝霜摆了摆手道：“谈不上有劳不有劳的，我可是要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了。斩断因果，从此再无牵挂。”
凰溯微微一笑，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怅然神伤，这一切，终于划下了句号。从此之后，当前世界，再无潘毓，只有踏入地仙大圆满，即将飞升成仙的凰溯了。
————我是终于写到作者最期待的情节的部分好激动————
桂兰兮指头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最后打上“全文完”三个字，心满意足摊倒在舒适的靠背椅上，紧绷的弦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潘毓的故事终于彻底终结了！
她将最后的四千字贴到网页上，轻轻一点直接发表。想了想，她在作者有话说添了一句：“完结了好开心。”还加了个卖萌的表情。
想到读者的反应，她的脸上控制不住的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随后喃喃着新建了一个文件夹：“新坑要写什么好呢……”
不过，写什么都不能改变这家伙本质中的恶趣味就是了。让我们为即将掉坑的读者姑娘们画十字祈祷吧！阿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