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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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亚蒂是个天才，他一向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不过最近他意识到一件小事情，他似乎对口香糖上瘾了，被关禁的日子里，没有口香糖让他有点不适，当然在监狱里要得到口香糖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但他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莫里亚蒂嚼着口香糖，微眯眼睛望向伦敦灰蒙蒙的天空。
监狱对他来说只是另一个休息的地方，他依旧完美的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比如说伦敦塔、英格兰银行和本顿维尔监狱接二连三的出事。
詹妮就是在电视新闻中得知这一切的，当罪魁祸首莫里亚蒂的面孔出现在屏幕时，她关掉了电视。
莫里亚蒂和詹妮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对方正在引爆着各种震惊全国的犯罪事件，而詹妮则接到了工作岗位调动的通知，最近的她将到法院临时成为司法警察，法院为了审理犯罪界的“拿破仑”，特地调动更多的人手，一旦案子结束，她还是要回到原来的位置。
莫里亚蒂是“拿破仑”么？确实像是这么一回事，至少法院开庭审理的那天，法院门口早已被媒体围堵得水泄不通，詹妮看向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经过许久的等待，身为主角的莫里亚蒂才正式登场，他被法警看护着进入法院，在经过詹妮时，他仿佛已经不记得她了，没有看一眼对方，继续往前走。
换做其他人可能真的是忘记了，但眼前这个人可是莫里亚蒂，当詹妮按照程序走近他进行搜身时，莫里亚蒂突然对她吹了一声口哨，声音充满磁性：“我们又见面了。”
詹妮微微一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双手被反扣在身后，左右各站着一个法警。
大概是穿上了西装，莫里亚蒂显得比之前精神了不少，他的眼睛仿佛能勾魂摄魄，目光中自带着一番莫名的深情。
詹妮低下了头，拿着检测仪对他全身检查。
“你有口香糖吗？”
莫里亚蒂的目光像是粘在了她身上，缠绵又勾人，微动嘴唇说出了在狱中重复了无数遍的话。
詹妮摇了摇头，完全没有看他一眼。
看到她的动作后，莫里亚蒂咧开嘴笑了笑，看上去似乎很得意的样子。
“可是我有呢。”
简直就像小孩般的炫耀，詹妮没有任何的反应，她顺利的搜完莫里亚蒂的全身，然后在他的右口袋中摸到一粒口香糖。
詹妮顿了顿。
莫里亚蒂微笑的看着停在他口袋的手，“那么，给我吧。”
詹妮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法警，对方点了点头。
詹妮沉默了一下，从莫里亚蒂的口袋中拿出那粒口香糖，小小的被她捏在指尖，让她莫名想到了之前在监狱中的景象。
由于被人所控制住，莫里亚蒂无法做出任何事情，詹妮靠近他，一只手稍微用力捏住他的两颊，另一只手迅速将口香糖塞入他的嘴里。
和之前莫里亚蒂主动张开口不同，这次他是闭着嘴巴，詹妮在塞口香糖时手指毫无意外的触碰到他的嘴唇。詹妮发现和表面看上去的柔软相反，指尖的触感是意外的干燥枯裂。
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谢谢。”
莫里亚蒂微笑着收回目光，开始慢条斯理的嚼动口香糖。
开头说了，莫里亚蒂是个天才，没有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当他放弃对自己的罪行进行辩解，连夏洛克都以为他想入狱时，莫里亚蒂却有办法让所有法官为他宣判无罪。
莫里亚蒂很清楚，好戏才刚刚开始。
来法院的时候被人看守着，回去的路上一身轻松，莫里亚蒂经过詹妮的身边时，步伐微微一顿，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们可真是有缘。”
伦敦的天气有点冷，莫里亚蒂离开的时候刮起了一阵风。
“你们认识？”
站在詹妮身边的棕发妇女问道。
詹妮盯向莫里亚蒂的背影，耸了耸肩。
“嗯……大概吧。”
*
莫里亚蒂是个标准的反派，他每天都很忙，忙着干坏事惹麻烦铲除他所认定的对手，不过今天他决定休息一下，去咖啡店偶尔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他喜欢靠窗的位置，那样可以让他看到街道的所有，他习惯性把一切掌握在手。
但当他踏入咖啡店，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时，他突然改变了注意。
“来一杯柠檬水。”
听到这个声音，詹妮飞快在键盘上打字的手微微一顿，莫里亚蒂站在她面前，并拉开椅子坐到了她对面。
只是一瞬间，詹妮又把目光集中回电脑屏幕，手指如跳舞般在键盘上敲动。
“嘿，不打个招呼么，现在可不是在工作场合，不用那么严肃。”
莫里亚蒂喝了一口柠檬水，表情十分惬意。
詹妮嘴角轻轻一扯，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莫里亚蒂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这么多次见面，莫里亚蒂第一次听到詹妮的声音，并不是正经而毫无情绪的声调，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点小玩笑，莫里亚蒂挑起眉头。
“你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冷静严肃的。”
詹妮快速的打完了一行字，按下了句号键，才抬起头看向他，目光依旧是以往的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莫里亚蒂觉得大概是自己听错了。
“你给我的印象也不是会喝柠檬水的人。”詹妮轻声道。
莫里亚蒂摩擦着手中的玻璃杯，目光既专注又腻人：“那在你印象中我应该是怎么样的？”
“大概是……”詹妮表情平静，“生命里离不开口香糖的咨询罪犯？”
莫里亚蒂忍不住笑出了声，整个身子倚在椅背上，连椅子也随着他微微抖动，詹妮微微勾起嘴角，用勺子拌动杯子里的咖啡，扭头看向窗外。
“下雪了呢。”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落雪花，伴随着风纷纷扬扬的落在了窗台上，地上，莫里亚蒂摸了摸口袋，发现空空如也。
“你有口香糖吗？”
“我好像没有带伞。”
两人同时开口道。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莫里亚蒂眨了眨眼睛，人畜无害的望着詹妮。
詹妮暗自叹了口气，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罐口香糖递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罐口香糖一直放在她包里，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她又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担心，我带了伞。”
莫里亚蒂将口香糖放回她面前，挑了挑眉。
被超级大反派护送回家是什么感受，也许别人不知道，但詹妮却幸运的体验了一回。
在外人看来，也就是普通的一男一女共撑一把伞。
莫里亚蒂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相反的，他甚至觉得还不错，平时过惯了刺激紧凑的生活，偶尔的放松让他感到安宁和舒畅，他看了一眼詹妮柔和的面孔，心中的躁动就像被羽毛轻轻拂过，无比惬意。
＊
圣诞将至，到处都能看到五彩斑斓的圣诞树，而雪一直没有停。
詹妮已经调回了原来的工作岗位，准时下班的她从来不愿意晚一分钟，不过就算早早下班，她在车站等公交的过程也花了不少时间。
看着飘落的雪花，詹妮微微搓了一下手，今天她忘了带手套，然后她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我以为上次忘了带伞只是个意外，在我印象中你不像是丢三落四的人。”莫里亚蒂开口道。
“在我印象中莫里亚蒂先生应该是很忙的，他有着专属轿车，而不是，”詹妮看向他，“像我一样在等公交。”
莫里亚蒂耸了耸肩，目光越过她看向远处行驶而来的公交车，“总有忙里偷闲的时候。”
事实上詹妮并不清楚莫里亚蒂的事情，但她知道像他这样的天才，是不会像自己一样每天过着单调的生活，莫里亚蒂的日子应该过得紧张又刺激才对。
“圣诞节快到了，你有什么计划吗？”莫里亚蒂问道。
詹妮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仔细思考了一下，“烤个小甜点，踏实的睡一觉。”
莫里亚蒂咧开嘴，笑意渐入眼中，“真是单调的生活啊。”
毕竟他是莫里亚蒂，詹妮不在意的别开了目光，没说话。
今天的车子来得实在有点久，詹妮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手指的僵冷让她不得已将手伸入口袋中，但并没有暖和多少。
“你需要一副手套。”
听见莫里亚蒂的话，詹妮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没有戴手套，但看上去并不像她一样冷。
莫里亚蒂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对她摊开手，表情却显得有些欠揍，“显然你比我更怕冷。”
事实确实如此，詹妮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深深的呼了口气，然后看见变成了白雾缓缓散开。
“我想我该走了。”詹妮看着逐渐驶来的公交车，轻声道。
莫里亚蒂挑了挑眉，“那么，再见？”
詹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以后很难见到他的预感，她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
“嗯，再见，提前圣诞快乐。”
莫里亚蒂突然希望她能再留多一会儿。
＊
詹妮的预感没有错，她确实不能再见到莫里亚蒂了，因为他吞枪自杀了。
知道这个消息时，詹妮正在削苹果，她一出神，刀子割破了指尖，溢出了血。
她找到了创口贴，但一直有点恍惚，她想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
今晚是平安夜，詹妮一如既往的看向手表，然后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办公室里的同事正高兴的计划着圣诞节和男友的约会，詹妮微笑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羡慕她用不完的精力。
“詹妮，今晚我就要去见大卫的父母了，我有点紧张。”她向詹妮求助道，但表情既甜蜜又幸福。
“放轻松就好，像平时一样。”詹妮安慰道。
“好吧……对了，那你今晚有什么安排吗？如果没事的话，我今晚要早点回去，想和你换个班行吗？”
詹妮在平安夜能有什么事，烤个小饼干？睡个懒觉？詹妮自然答应了和同事的换班，现在她的平安夜又多了加班这一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非常充实的。
直到晚上八点多，詹妮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一阵冷风迎面而来，雪依旧在下。霓虹灯下的雪花漫天飞舞像是有着五彩的色泽，詹妮裹紧了大衣对着双手呵了口气，今天的她好像又忘记带手套了。
回去烤个小甜点吧。
詹妮这么想着，往前走了几步却停住了下来。
“莫里亚蒂先生？”
詹妮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人影，在纷纷扬扬的雪花映照下，显得愈发不真实。
“我以为你总是准时下班。”
莫里亚蒂歪过脑袋，目光晦暗不明。
“你在等我？”
“嗯，顺便欣赏了伦敦的日落。”莫里亚蒂慢慢的靠近，“吃饭了吗？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詹妮微微一愣。
“我们还可以到处走走，你说过今晚没有别的安排。”
莫里亚蒂走到她面前，撑开伞，做出邀请的动作。
“我以为你死了呢。”詹妮轻声道，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可是莫里亚蒂。”
天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那么，你决定和我走吗？”莫里亚蒂微笑着，将伞撑到两人的头上。
伞都举到头顶了，詹妮还能说什么，她无奈的耸了耸肩。
“走吧，莫里亚蒂先生。”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叫詹妮。”
莫里亚蒂勾起嘴角，“我知道。”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雪花依旧不断的飘落，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印出一浅一深的脚印，詹妮望着夜空中的落雪，突然觉得这样子其实也不错。
至少比一个人在家烤甜点好多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