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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约翰的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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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说过,当然是用希腊文,“死亡不过是又一个夜晚。”
能告诉你们这话的我当然是没死的,好吧,我的确以某种超越科学的方式成功克服心脏病突发又活过来了。别问我为什么,我是学化学的,不是物理。
在继续讲述我的重生故事之前,我想谈谈我在死亡黑夜里的经历,你们也可以理解成梦境,痴人说梦。
我倒在地下室门口时,脑海里出现了我亲爸和我妈的影子。他们围在摇篮边,带着惊叹和好奇打量那个伸拳伸腿的没牙小婴儿。
那是我,本该叫安德里亚斯的约翰。
肯定是幻觉。就我所知,汉斯从来没机会见到我出生。
然后我看到小婴儿长大了。他有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一个没有片刻正经的母亲。他像任何一个在冷战年代度过青春期的人那样混账过,热血过,最后终于循规蹈矩的成家立业,继承祖父衣钵成了一个……小学老师。
我的眼泪刷刷落下。小学老师,这就是我至死不渝的毕生梦想!
我当过滑翔机教练,给老丈人打过工,最后到中学教起了化学。到我四十来岁的时候,我的好基友京特·鲁贝尔博士去世了。在他的葬礼上,我忽然意识到“博士先生”这个词听起来多么风光,于是就辞职回大学读了个博士,留校继续教学生。虽然教师这一职业占据了我大部分人生,我就是没有享受过到小学教孩子的乐趣。
难道你们就没幻想过这个职业的种种好处?
假如我是个小学老师,就可以在期末评语册上尽情发挥创作才能了。
比方说吧,给一个有着自命不凡家长的小男孩写评语时,我可以说:“我不得不遗憾的告知您,你们家的马克斯就是个废物。您最好赶快去经营家族生意,不然未来恐怕马克斯在地球上都找不到一个职位。”
马克斯是我岳父的名字……举例不当。
再比方说,要是我忽然充满文学灵感,我可以写:“令媛海莲娜拥有冰山般的冷艳美貌;但不像冰山,她表面下什么也没有。”
要是我实在被什么讨人嫌的小女孩逼急了,就大笔一挥:“关于您女儿艾莉泽的表现,我想马塞尔·普鲁斯特已经在他的大作《追忆似水年华》之第三部《盖尔芒特家那边》第一卷第40页第59行准确描述了。”
那倒霉家长要真去查的话,就会看到这样一句:“我承认她不像一头母牛,因为她像一群母牛。”
到这里,你们大概觉得我是个世界级的变态吧。
说这话的人,假如你们来自当年的同盟国,请记住就是你们的暴力害我成了个遗腹子,遗腹子!对一个没有爹的孤儿,你们还想指望怎么样!
假如你们来自当年的轴心国,请转身面壁。
假如是中立国……日内瓦公约就是个P!
其实我的每一届学生都问过:“迈尔老师,你就不能正经一次吗?”
回答是:“不能。”
扯远了。言归正传。
我还沉醉在美好的死后幻梦时,一个长着马脸的风衣男人忽然把我拉了起来。我的脚再次踏足坚实的人间土地上。
“你好?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是我家。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博士。”
“我也是博士。”
“不,我是博士。”
“我也是个博士!”
我们虎视眈眈了对方半晌,忽然异口同声叫道:“靠,你是神秘博士!”“靠,你又是我的第几世?!”
作者有话要说: 约翰老师不要那么理直气壮,刀客特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