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恋雏菊》子虚子

5、第 5 章

　　窗帘被风吹开条缝，黑漆漆的屋子里忽明忽亮的，棋小月立马醒了。五点，她烦了个身，手里的手机一抛，按着太阳穴坐起来。她实在习惯不了这个城市来得过早的黎明。
　　在恭帅的公司弘宇作为首席工程师上任已有一个月，棋小月接受恭帅手下其中一个团队的案子，人工智能化安全防御软件开发，签了合同的是知名跨国集团，老牌商业帝国，一辉。
　　梳理一遍自己的头发，由于弘宇换了她这个首席工程师，每月例行一次的软件使用回馈会议自然是很重要的，为了符合正式场合的礼仪，棋小月只能很不情愿地束起马尾，只因为她的发型……实在……会让人觉得不够正式，不靠谱儿……

　　我会为一个人心动，为一个人心恸。纵然时间会令七情六欲麻木无感，纵然我在远离你的日日夜夜里努力修炼，那些被遗弃的官能还是无可奈何要被激活。

　　会议定在九点，棋小月整理好资料往会议室走，没料到恭帅颈笑嘻嘻依着门框，一副等她好久的模样。
　　「怎么？」棋小月不冷不热地问了句。
　　「开会，这会议很重要」
　　看着恭帅骚包地撩了撩额发，他的笑容里带着固有的纨绔自己的气质，但仔细看，又能从那双似乎也很漫不经心的眼睛里看到晦暗不明、藏得很深的东西，他的笑，是很少会到达眼底的，审视。
　　面对恭帅真眼说的瞎话棋小月不置可否，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推开会议室的门恭顺地道「BOSS，您请」
　　恭帅乐了，他很好奇棋小月看到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时会有说明样的表情，他拭目以待。

　　梨园观戏，才子佳人或已烂梗，我乐意做唯恐天下不乱的同谋，看人们纠缠难分。

　　九点整，一辉负责项目的成员一一走进会议室，棋小月公式化地挨个冲来人点头，当最后一个人走进来时，她依惯性点了头。恭帅很失望地瞟向入座的人，那人笑得温和，让他由衷感叹：精分啊！精分！
　　棋小月扯过桌上的资料，苦闷地望着那张被左下角她捏得皱巴巴的纸张，缓缓站起身「一辉的各位，我是这次项目的新负责人，该软件开发的首席程序师和总监，棋小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弘宇的成员在棋小月之后轮流做了自我介绍，棋小月坐在恭帅左侧，忍不住观察他对面正座上的人。她只是礼貌地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手指不时点着桌，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这人不急着做介绍，耐心地聆听每一位同事的发言，最后才不紧不慢道「李雪冉，总裁秘书，总裁实在抽不出空，特意派我过来」说完她带着几分歉意笑了笑。
　　不可否认，这样的李雪冉是儒雅得让人印象深刻的，人前她就像一颗温润的玉石，笑起来就好似带着柔和的光，亲善，却又带着种莫名的不容僭越的威慑力。
　　会议是例行公事，无非是新负责人见个面，把工作交接交接，只是花了两小时便顺利地结束了。公关部的接待员引着一辉的成员离开公司，棋小月留下做些收尾工作，不知不觉竟到了午餐时间。她毫不犹豫往餐厅去。
　　电梯旁的吸烟室里坐着两个人，一看到棋小月健步如飞身影，立即暗熄手中的烟走出去。
　　「小月」
　　棋小月愣愣地寻着声音转过去，她惯性地发呆，所以总需要比常人更久的时间做出识人反应。这个习惯始终改不掉，小草说，棋小月可能是有面部辨识障碍症。
　　那人看着棋小月无聚焦，茫然地寻着声音看过来，眼里带着辨识的意味，不觉柔下眼神，笑意中也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她喜欢看棋小月这个防备心极强、冷漠警戒的人露出这般少有的迷糊茫然的神色。
　　棋小月看到李雪冉，呼吸一滞，只是那么一秒的时间，快到她依旧平静的面色里看不出一闪而过的惊诧。关于本该在半小时前就乘公务车离开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似乎没有兴趣思考。
　　李雪冉温和地冲棋小月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棋小月脚下一顿，心里挣扎片刻，默默叹口气压下欺负的情绪，不急不缓地走过去。
　　这时恭帅也从吸烟室里走出来，站到李雪冉身边，棋小月轻轻一挑眉，李雪冉才又道「吃饭」然后很自然地拉住棋小月往电梯走。
　　棋小月僵住了身子，却没有挣扎，她一贯淡然，就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在她那张无所谓的脸上留下任何多余的情绪。
　　突然李雪冉戏谑地小声在棋小月耳边嬉笑了句「小月，你依旧那么人妻」
　　棋小月以为她还能装得波澜不惊，事实上只要对上李雪冉，她的所有平静都会崩盘，五年前如此，五年后，竟还是如此。棋小月皱起了眉，电梯“叮”一声开了，里面满满挤着人，李雪冉抬脚就要往电梯里走，棋小月飞快地抽回手，右手顺势往恭帅身上一抓，把他推了过去。远攻们显然被他们这个忽然出现的董事长吓得不轻。恭帅却没事人似的，贱笑着往人堆里挤了挤，让棋小月进来，乐呵呵道「看来咱们公司伙食不错呀！你们都在公司吃饭呢，本老板表示很满意~」
　　棋小月只觉身边一阵阴风吹过，谁不知道公司的餐厅是恭帅开的，味道确实不错，价格也是会，员工们都乐意去。只是，这会儿听着日进斗金的老板，一脸喜形于色骚包得瑟地感慨，这些给他打工的，心理上必须有点难以承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