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那些事》叶子EVA

9、婆媳

　　A市终于开始慢慢入秋了，而小北和叶子之间的关系也渐渐进入了秋天。很多时候，我们太容易感情用事，我们太容易怀疑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我们在大好的年华，浪费了在一起相处了的时间，谁说这不是一种遗憾呢？可年轻就是如此，因为这些任性，因为这些吵闹，我们才会如此想念。

　　某个昏黄的下午，小北在超市里，正在看双色球开奖，爷爷在收银台前，看着沉闷的天气，自言自语道，“会有一场大暴雨啊，入秋了”。小北无意的回头望着店门口，想起曾经某人说自己最喜欢下雨天，整个下午就坐在那里祈求老天下雨。现在，真的要下大雨了，可某个人已经不在了。爷爷看见闷闷不乐的小北，就问了一句，“小北，是不是跟叶子又吵架了？男孩子总是要让这女孩子的嘛，去道个歉吧。”，小北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起身准备跑去学校寝室。但刚刚拉开门，天空就猛然亲盆大雨，淋湿了整个世界。爷爷把伞递给小北，小北楞楞地站在那里，没有接过伞，站在门口，沉默了好久，“道歉也晚了吧”，他想也许叶子早就不在寝室了，也许在某人的家里呢。

　　自从小北疏离叶子之后，周末她便一个人呆在寝室了。虽然祥子常常要叶子去他家吃饭什么的，可她总觉得那不是她的家。她上个星期被祥子硬拉去吃饭，看见他妈妈都站在门口迎接她，桌上也摆了好多丰盛的菜肴。叔叔很客气，而阿姨客气的有些让她觉得不舒服。好不容易按规矩吃完了饭，她便和祥子一同去客厅看电视，没一会，阿姨就过来，一会递苹果，一会递香蕉。祥子嘟嚷了一句，“妈，你烦不烦，忙你的去”，“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有什么的忙的，有保姆呢”，叶子感觉自己如坐针毡。看了一会，阿姨便主动做到她身边来，问家长里短，甚至问到她妈妈用的护肤产品，这让她感到很不舒服。虽然她总会接触到爸妈的一些故友什么的，但长辈一般对自己都爱护的很，也不会问的如此的不修边幅。到最后，有些问题她已经回答不了，她心里真的有些恼了。

　　“叶子啊，你家有几个保姆？”
　　“阿姨，我家没有保姆，因为妈妈退居二线，所以家里的事情都还忙的过来”
　　“那不行的啊，你看看阿姨的手，洗个衣服都会过敏的啊”
　　“……”
　　“那你爸爸现在在哪里做事啊？”
　　“我父亲现在自己做些小生意，给自己打工”
　　“那哪里是小生意嘛，都弄到我们家来了啊，我们家的公司又不是随便就可以进来的”
　　“阿姨，你说的对……”
　　“那你哥哥现在做什么啊？”
　　“我哥哥现在读高三”
　　“高三了啊，那不是要高考了啊，要考哪里的学校啊？”
　　“我不知道，要看他的分数了”
　　“这哪里不知道嘛，你爸爸那么有钱，直接送出国就好了嘛”
　　“我父亲对我们的管教比较严，至于出不出国，看我哥哥的打算”
　　“男孩子，出去一两年还是还一好点的嘛，那样挑的女孩子也好一点啊，不像现在的女孩子，都不知道生不生得出来孩子，都瞎搞乱搞的啊”
　　“……，阿姨，我学校还有事，先走了”

　　叶子说完便起身了。祥子急忙拉住叶子的手，准备一起出去。在他们还没把腿迈出大门的时候，听见厨房里传来尖锐的声音，“李阿姨啊，你看现在这女孩子怎么都这么没教养啊，要走都不打个招呼的，还是大家闺秀呢，真不知道是哪里的大家闺秀啊，怪不得藏着不让别人知道”，叶子知道那些话是讲给她听的。也许是一时生气，也许是天性使然，从小母亲都没这么说过她。她甩掉祥子的手，走到厨房，瞪着那个女人

　　“哎呀，吓死了，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阿姨，今日我敬重你，因为你是长辈。可我不知道我身上哪点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在背后说三道四。其次，就算我言行举止不当，跟我的父母无关，我是从小就一个人在外寄宿，可这是属于叶家的私事，不是作为长辈的您可以随便臆断的。最后，我提醒您一句，洗衣服并不会伤手，希望您买好一点的洗衣粉。”

　　说完，叶子径直走出大门，不管祥子在后面的呼喊。她只听见后面那个尖锐的声音一直都在提高分贝，“祥子，你给我回来，这是哪里的野孩子，气死我了……”，她飞快的跑出了小区，不想再听到任何一丁点声音。直到跑到公车站，她看见祥子家的银灰色轿车，她匆忙的躲在了公交站牌的后面，等车过去之后，她才开始慢慢回想刚才的画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那可是祥子他妈！他妈的，我不管了，爱怎么样怎么样。本小姐也是不好惹的。

　　她就慢慢沿着主干道，走回学校。本想一个人回去晒晒太阳，睡个午觉。结果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爷爷超市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轿车，老远看见祥子站在学校门口。她立马转到小巷子里。她今天不想见任何人，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发泄一番。她就沿着小巷子，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无意中走到步行街，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坐在菜市场门口吃着豆皮。她大叫一声贾哥。那人慢慢的回头，看了一圈，看见几百米以外，有个穿白衣的小姑娘像自己挥手，旁边的兄弟都嬉笑到，“贾哥，哪时候换口味了”，贾哥回头瞪了几眼，等转过头的时候，叶子已经兴冲冲的跑过来了。他定睛一看，“叶子啊，你不在学校上课，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哦，今天周末，我出来转转”，贾哥看向叶子后面，问道，“小男友呢，怎么不一起？”，叶子丧气的说道，“婆媳关系永远是最麻烦的”，贾哥和周围的几个兄弟突然都笑出来，这才多大的一个小姑娘啊，就婆媳关系了。

　　之后，叶子跟着贾哥在菜市场吃了不少小吃。贾哥一开始害怕这种私立学校的小姐，不会吃路边摊，结果，他递过去一个，叶子就消灭一个。等到最后，他都没吃几个，全被叶子一个人吃完了。看的他目瞪口呆。

　　到了烧烤店，贾哥问叶子还想吃什么，叶子指了指在炭炉烧的油渍渍的烤小馒头，他哈哈大笑，“没想到你个南方小姑娘喜欢吃馒头”，“我从小就在北方长大，当然了”，“这么巧，我也是北方人，我觉得南方馒头太小了，不中吃”，叶子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跟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等着付钱的时候，贾哥一摸口袋，就剩几个钢镚了。叶子一边吃着，一边掏自己口袋，几个人凑了凑，给了老板。临走的时候，老板还送了一串小馒头，贾哥以为叶子已经吃饱了，结果三个又被啃了两个，啃到最后一个，叶子不好意思的望着他们几个大男人，把铁签子伸过去，来句，“如果不嫌脏，这个留给你们了，当意思意思”。

　　然后，这一群大男人就蹲在地上笑起来。贾哥起身，摸着叶子的头，来句，“你就是个奇葩，堂堂一个大小姐，吃地摊就算了，刚看你掏出来的也是钢镚，你怎么这么穷啊，还有，第一次有人给我馒头当意思意思，还是吃剩的”，叶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爸管我管得严，平时生活费就那点，省出来的。这个意思意思嘛，你要是不意思，那我就意思意思了”。说着，她就吃下了最后一个馒头。几个大男人觉得这小姑娘直率可爱的很，一路听她讲她今天怎么对付那严厉的婆婆的，几次都被逗乐了。

　　后来他们又去旁边的大排档继续吃虾，喝啤酒。一会的功夫，叶子已经趴倒在桌子上了。贾哥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只觉得她是装的久了，需要释放一下。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装作镇定的眼神，还有她颤抖着的手。他轻轻笑了一下，还是个小孩罢了。他继续喝他的酒了。

　　在叶子跟贾哥开怀大笑的时候，没想到小北和祥子那边已经急成一锅粥了。祥子在学校门口等了一下午，后来找到小北店里，小北也没看到叶子回来。他们又去学校宿舍走，到了门口也没看见亮灯。他们俩个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叶子再遇到上次那样的事情。他们纷纷绕着学校找了一圈，最后在超市门前集合的时候，俩人已经满头大汗。他们正准备再去远的地方找的时候，看见远远的几个人走过来。走近了，才看见领头的那个男人背后，一颗小脑袋趴着呢。

　　贾哥正准备蹲下来放下叶子，只见祥子和小北同时跑过来。贾哥看了看他们两个人，故意把叶子推向了小北。祥子落了个空。贾哥对小北说到，“她喝了点啤酒，好生照顾着，一路都是哭着过来的，估计想家了”，他转头看见祥子，指着祥子说，“你，上次是你当着我们三个人的面，说要保护这个小女孩，结果呢，大话说了屁都不顶用，算什么男子汉”。他又看看了小北怀里的叶子，看了看小北白痴的表情，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呢，“便宜你了”。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小北突然冲贾哥背影喊了一句，“谢谢”，小北只见贾哥甩了甩手，头都不回的走了。他当时就觉得这个男人酷毙了，像电影里的小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