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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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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闫家家主闫漳浦病危,已被送入省院重症室接受治疗,这件事毫无疑问的占据了各大报社报纸的头条,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甚至有传声闻称闫家已经出现内讧,为遗产分割等事项闹的不甚愉快,闫氏集团股价一夜暴跌。
许清培合上报纸,接过石原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怎么又是牛奶?”
石原憨厚的盯着脚尖,“喝牛奶对身体好。”
“换回去,我不习惯喝这个。”
许清培把杯子一放,迈开长腿回卧室。
石原也不恼,端着杯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我记得你以前每天早上都会喝一杯的,你还说好喝来着。”
许清培一边穿外套一边淡淡的堵了句,“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了,我很久不喝那东西了,以后记得给我泡茶。”
看他弄的差不多了,石原赶紧从架子上抽了条领带递过去。
“……”
许清培蹙眉,然而抬头对上那么双水汪汪的狗眼,最后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许清培任命的接过他手里的小碎花领带放回原处,接着从那一大堆里抽出条顺眼的系上。
石原呲着牙,不太好意思的往后退了退。
“果然还是你挑的这条比较好看。哈哈!”
心里却老大不愿意的,没见哪个当律师的穿的这么招摇过,还嫌自己长的不够招蜂引蝶是吧?!当然,他也就在心里逞一下凶,面上倒不敢露出点儿蛛丝马迹,还要上前给他理理衣领什么的,贤惠的不得了。
许清培也不管他,他爱装就让他装呗,反正跟他没多大关系,他又不吃亏!
出门的时候,石原追到门口,“清培,牛奶。”
俩人互相瞪了半天,最后还是许清培皱着眉跟喝毒药似的把它喝了。
石原满足的咧嘴笑了,“要不我跟你一起……”
许清培真想抢白他一顿儿:够了啊,石原,差不多就行了!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可理性再次战胜了冲动这只魔鬼,他试图摆出一个友好温和的笑容,结果还是没能成功,只好扭曲着脸说不用了,然后在男人略带失望的眼神里匆匆离开了。
倚在门口的男人一直到看不见人了,才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几口,神情苍茫而遥远,良久这人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许清培喜洁,可他除了偶尔会皱眉外,竟从未要求过让他戒烟……
许清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见到闫格。他刚从车上下来,车门都还未关严,一声熟悉的口哨从背后响起。
“清培,不回头看我一下吗?我可是放着我们家那位马上就要断气的老爷子不管,专程一大早就赶过来看你的!”
许清培垂了下眼睫,再抬眼里面已是一片清明。这时却突然从旁边硬挤过来一个脑袋,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紧紧盯着他。
“啧啧,清培,见到老相好不应该表示一下吗?来,拥抱一下!”
这人身子似乎异常的柔软,只见他以一个常人不太可能做的出来的姿势攀附着对方的肩膀,直接从人身后绕过来,嘴唇有意无意的轻轻擦过许清培的耳珠。
许清培顿时觉的恶心,闫格之于他就像一种……软体动物!还是不见光的那种,长年躲在阴影里,不停的吐出些有毒的粘液!
“闫格。”
他嗓音有些沙哑,噩梦一般的窒息感紧紧攥住了他的喉咙,使得他不能发出正常的声音。
“这还差不多。”闫格把那张太过精致的脸凑到许清培面前,“清培,看到什么了?”
“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闫格哈哈的大笑起来,他似乎很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笑到最后甚至飙出点儿眼泪。
“哎呦,笑的我肚子都痛了。清培,我就说你最了解我嘛,你还不信!你比我还清楚我是个什么人呢,要不我怎么会对你那么着迷?”
闫格黏湿的软绵手指顺着他的手背一路往上爬,被他躲开之后,还放在鼻尖闻了闻。
“唔,怎么有股牛奶味?”
闫格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手指,不是以前自己熟悉的清香,而是一股……奶味?
闫格心思比常人缜密,联想到最近他派人所收集到的信息,果然有人住进去了么……
这可不好,他还是喜欢那个一直冷清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许清培,那些所有想着给他沾染上生活气息的人都该死,不论是谁,那个人更不行!
“你还有事么?没事我要去上班了。”
许清培绕开他就走,他一分钟都不想和这个人呆在一块儿,甚至只要一想到和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胃里就难受的要命。
“唉,看到我的小猫咪这么油光水滑的我就放心了,顺便”他故意停顿了下,见许清培脚步顿了顿才道,“我把老头子的遗嘱复印了一份,你先拿回去看看有什么漏洞没。”
“你怎么会……”
闫格嗤的笑了,打断他的话,“我怎么会有老头子的遗嘱?你是不是也觉的我不应该有?”
“清培,你不用管我怎么拿到手的,你只需要近你最大的能力替我”闫格说着自己摇头笑了下,“不对,是替我们搅浑闫家这潭死水。”
许清培冷笑,“你凭什么觉的我会搅和进你们家的事?”
闫格竖起一根手指“嘘”了声。
“清培,话永远不要说的那么绝对嘛。啊,前几天我还不小心听到有人说起阿锦的事情,阿锦是薛锦吧?说起来我也挺想他的,哪天一块儿出来聚聚吧,毕竟大家都是校友。听说他变傻了,我觉的这样挺好的,他要是不傻我还得想办法对付他,多麻烦啊。你觉的呢?”
许清培死命的捏紧拳头,明知道闫格是故意要激怒他,但还是想不顾一切的弄死他,让他去死……
闫格咯咯的笑了,里面竟带出点儿恶毒的女声。
“你现在的表情好好玩啊。清培你知道吗?我在加拿大呆了那么久,最想念的就是你这副表情了。啧啧,SO BEAUTY!”
“闫格,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想要我替你对付闫旭东,可以。但是,你,闫格,不要没事就来招惹我。”
洗手间里有个姑娘正在一边哼歌一边对着镜子抹口红,陡然见镜子里多了个神色阴郁的青年,忍不住手上一哆嗦,口红就很不小心的擦到了鼻尖上,姑娘的脸唰的红了。
“许……许律师。”
许清培点了下头,弯下腰专注的搓洗着手指,仿佛要连手上的皮一并洗掉的样子。
姑娘想起所里有关许律师的传言,后背一凉,再也不敢久留,匆匆顶着那抹令人浮想连篇的红点儿逃也似的跑了。
抹了几遍洗手液,用清水细细洗净,许清培这才好受了点儿。他抬头望着镜子里的青年。
“照刚刚闫格所说的,闫旭东是没打算放过阿锦?”
青年低头咬手指头,心不在焉的回道,“我早就跟你说过的!闫旭东要不是真对薛锦有意思,当初能替那个变态出头?虽说是血缘上的兄弟,可像闫旭东这样的人会为了一个突然打半路冒出来的弟弟那么大费周折?笑话!”
许清培冷笑着说:“他把阿锦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对他有意思了?”
阿锦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闫旭东可谓‘功不可没’!
当初,许清培把闫格弄残之后就进了看守所。一开始的时候,他倒没有太担心会真的坐牢什么的:他自己就是律师,知道自己的行为算得上是正当防卫,归不到故意伤人罪上。可是不知怎的,在酒店打扫卫生的那个女服务员(她是直接目击证人)突然改了口供,说那天晚上包厢里光线太暗了,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她也没怎么看清楚。她进去的时候,就光看见一个全身赤裸的青年狠狠地踢了另一个人裆部几脚,至于前面发生过什么她就不知道了blabla的。警方也是一反常态,高度重视起这个曾经再明朗不过的案子,拿照片给目击者辨认,问是不是照片上这个人,那女的就连连点头什么的。
于是许清培莫名其妙的被从看守所提出来,关到一间地下室似的水泥房里。
没有窗户,没有灯,有的只是漫长的暗无天日。许清培警觉的意识到哪里出现了偏差,他要求看监控录像,却被告知那个酒店为了客人的隐私着想,规定贵宾室里一律不得安置摄像头之类的监控设备,所以录像什么的根本无从谈起。紧接着就是那几个不眠不休的夜晚,不到二十平的狭小水泥房里,灯火彻夜通明。他被锁着手反拷在椅子上,接受那些人的轮流审问。其实他们也没问什么,不是你是怎么把人骗到酒店实施一系列惨无人道的犯罪行为的,就是听说你是个同性恋,男人的身体真的就那么好玩?别人不顺从你就要毁了他?真够变态的!说着还不怀好意的□□着上下扫视一番:果然长的不赖么,不知道和女人比起来哪个味道更好……
见到薛锦的那天,许清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已经连续五天五夜没合过眼了,精神困顿的不行,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
“清培,闫格是城南闫家闫漳浦的私生子……”
呵,难怪。
“他们……这群王八蛋!刽子手!清培,他们是不是逼你认罪了?你千万不要承认!你要是认了,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许清培闭着眼不置可否,他现在困的连脑子都不清楚了,薛锦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
薛锦皱眉说:“清培,你千万别灰心,实在不行我就回去求我爸,我……我毕竟是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