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kiko_

14、意外

　　事情发展之迅速让我措手不及,先是开始对于喜欢吃的东西没有胃口再到大清早开始反复无常的呕吐.心里的恐慌就像一个行驶在大海的独木舟却被凿开了一个口子,水越漫越多.在挣扎了两天之后终于打定主意跑到了不远处的成人保健店抓了一支测试棒就跑.所有的事都不是按着我们预料的轨道发展的,两道杠.我想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网上各种九零后晒孩子晒的火热,但我光是想想要一个人生下他,养大他就让我觉得可怕.是的,只能是我一个人,我自诩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可是为什么会让我感到这么的难受.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白色翅膀的小孩说[生下他吧他是你的孩子啊你是可以成为一个好妈妈的].黑色翅膀的小孩说[拜托你用脑子想想你现在的情况吧生下一个拖油瓶对你有万分之一的好处么].

　　在他们俩无限的争吵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打通了默希的电话.

　　[默希你先别说话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我有了]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默希的声音而是长久的沉默.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兀地挂掉了.

　　心里的不安感甚至不断地加深,翻来覆去决定去床上躺一会儿.梦里那个允浩的脸反反复复的出现,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在梦里,我仍然想他.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传来的乒乒乓乓声音给吵醒了.刚刚穿上睡衣,感觉门开了.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我知道是真的有人来了,直接把门打开了的那种.

　　[林子涵,我给你两条路.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带回去作为我们郑家的孩子.要么现在你就把要吃了,多给你一百万]眼前保养极好的中年妇人拢了拢身上的皮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无论是这和电话里相似的声音,还是那眼尾微微上吊的眼睛都在告诉我一件事,眼前的这位就是郑允浩的妈妈.眼前的药,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我略微迟疑了一下对她说[麻烦拿杯水给我].我想,我大概这辈子都当不成苦情八点档里的女主角了,没有为爱付出一切的精神呐.就连现在我也搞不懂,到底爱是什么,我对于郑允浩是爱么.就着凉水,我轻易的将小药片吞了进去.看吧,其实做个决定也没什么大不了.

　　[郑太太,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子,谢谢].无暇招呼这位夫人,我连睡衣都没有脱就拱进了被窝,孰料连都还没等身体暖和就被人猛地从床上拉了起来.迎面而来的就是恨恨地一个巴掌,打的我重重地撞在了床头柜角.那真是难以言喻的钝痛,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我艰难地抬起来,看到的是却是郑允浩泛红的眼角.还有他紧握的拳头.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再看见他,而且是以这种方式相遇.

　　[你就那么恨我]我望着他发红的眼睛一时无语,我突然记起来以前我跟他一块儿的时候,他曾告诉过我他有多喜欢孩子.

　　[林子涵同学,刚才你吞的东西只不过是感冒药而已.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个孩子你要还是不要]郑太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我有些发懵.面前的允浩低着头,抓住我的手,力气大的让我感到生生地疼.可我就是这样,就算再来一百次我还是会选择的我选择,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再一次重复了刚才说过的话[麻烦再拿杯水给我].

　　刚说这句话就感觉喉咙被扼住了,我被眼前的男生大力的推倒在床上.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可是为什么你的会流泪,我艰难的抬起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我想,我大概就会这样死掉吧.但是没有,脖子上的突然一轻我感觉到新鲜的空气大口的大口的灌起来.还有他俯下身来将头靠在我的肩窝.耳边是他重重的呼吸声,还有传来的湿润触感.

　　我费力的抬头看了一眼,郑太和将我房门砸开的人早已不见踪影.身边的这个男人倒让我开始不知所措,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用修长的手指抚过我刚才被撞的地方问[疼么].我茫然的摇了摇头.然后感受到他双手环过我的腰,亲吻我的眉毛,眼睛.像被小时候钟爱的羽毛扇轻抚.

　　[子涵,把孩子生下来好么]他询问的口气里带着些许的诱惑

　　[你会和我结婚么]

　　[不会]

　　[那我也不会生下他]

　　一段早知道结果的对话之后便是长久地沉默.我反手搂着他的肩,我贪恋着这灼热的温度.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吧]安静地,甚至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他说,好.久到让我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