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别说话》心脏流血而亡丶

14、人心

　　这么多老鼠看起来路亚毫不费力的全部烧死，但是这其中对念的掌握和控制并不简单，而且还要分心与保护中间的物资和自己，她的念已经用的超出预计，有些体力不支了。
　　西索小心的将她放平在地上，看着被烧的有些破洞焦黑的T恤，耸耸肩，将自己的运动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

　　有些时候，人的盲目是没有理由的，西索明知道念能力者不会怕冷，甚至能好几天不吃东西也不会死，但是在那个时候，他也许根本没有想到，或者是没有去考虑。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灰暗而布满灰尘的天花板，旁边的火光微微亮着，有白烟和热气在空气里漂浮。抽抽鼻子，辛辣的咸味窜进路亚的大脑，拨动着她控制着味觉的神经。
　　坐直身子，舔舔嘴唇看向一边正在吃着面的西索。

　　‘醒啦？’西索停下咀嚼笑的见牙不见眼，手里捧着的是他自制的铁皮锅，里面是路亚车上的方便面。
　　路亚撇撇嘴，视线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锅，半分眼神也不给他。

　　‘行了行了，别这个表情，’西索把锅递过去，‘你的你的都你的。’盘腿坐着，双手托腮，笑盈盈的看着路亚。
　　毫不客气的接过锅子，看着还有大半的面，又看见他脚边四个方便面袋。

　　“……”路亚没有说话，只是抿抿嘴，原本毫无感情的眼睛这次带着些复杂看着西索，像是想说什么，但又低下头，开始吃面。

　　车库里只能听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两人都安静的没有说话，一个吃着面，一个看着别人吃面。

　　‘小黑猫，你说你什么时候才长大。’

　　路亚的动作一顿，

　　‘你看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岁，小小个的，在流星街那种地方，眼神倒比我这个原著民还凶狠，’西索双手垫在脑后仰躺下，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你很强，我从那个时候就打不赢你，后来更是，你哥和我两个人都捉不到你。’

　　路亚放下手里的碗，眼神幽深的看着他。

　　‘那时候你满身的伤，但是还是死死的看着我们，小伊还好，我倒是心软了，你还记得你怎么跑掉的？我和小伊眼睁睁看着你走的，但那时候小伊收了我两亿。’西索扭过头，笑盈盈的。
　　‘这么说起来你还欠我两亿呢。’

　　“为什么？”

　　‘因为你特别像我，’西索看着她，‘和我小时候特别像。’

　　他很认真，眼中的倒影看到路亚低着头只能看到的齐刘海和抿直的嘴角。

　　两亿。

　　我还不起。

　　***

　　两人在车库的事颜乐等人并不知道，只知道倾盆大雨让众人不得不走下天台，在狭小的楼道里躲避。

　　颜乐站在天门口，颇有些心疼的看着还来不及收进楼道的物资，虽然只有很小一部分是食物，但是其中的衣服和日用品被水淋湿也要等天气好了晾干才能看是不是还可以用。

　　大人抱着孩子取暖，男人抱着女人取暖，有东西的吧东西藏在怀里不敢拿出来，相互质疑猜测，人心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不能够再相信。
　　顾圆圆在邹泽的怀里冷眼的看着这一切。
　　经过关玲的死，顾圆圆变得更敏感，也更小心，她害怕邹泽被人抢走，害怕死亡，害怕人多的地方，她开始严重的缺乏安全感。

　　“阿泽，”顾圆圆抱着邹泽的腰，小脸埋在他的胸口，闭着眼睛轻声叫着爱人的名字，无意识的叫着。
　　邹泽心疼她，抱得更紧，就怕自己的爱人还觉得冷，还觉得恐惧，“圆圆我在。”

　　林缓平坐在一边，看着两人相互依偎取暖，心中黯淡，眼前却又浮现出关玲死前的绝望样子，心中更是懊悔。
　　就算她不能复活，为什么他没有早点说出来，那样的话起码，起码……

　　起码怎么样？他会放弃逃命的机会嘛？
　　他自己知道，不会，他怕死，很怕。
　　抱着头，咬着牙，眼睛充血，红的可怕，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懊悔，恐惧，无奈，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几乎让他崩溃。

　　小可和他妈妈在楼道的角落里，小可被抱在怀里轻轻的摇，妈妈给他哼着歌，红肿的眼睛半睁半合。
　　小可努力的闭着大眼睛，乖巧的让人心疼。
　　“妈妈。”
　　小可妈妈的动作停了停，然后又继续摇，“怎么了？还不睡？冷吗？”
　　小可摇摇头说道，“小可不困，妈妈睡觉吧。”
　　“妈妈也不困。”
　　“那小可给妈妈讲故事，妈妈就睡觉好不好？”
　　她沉默半响，语气带着哭腔，“好。”

　　那个给儿子买礼物的大叔，从衣服的夹层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手机，开机，看着屏幕上七八岁，带着明媚笑容的男孩发呆。
　　看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得的关机。
　　——不能一直开着，看完就关机，以后才能多看看。
　　孩子你等我，爸爸一定会去救你。

　　众人在楼道里等待的时候，听到几声巨响，与之伴随的是地面的剧烈晃动。

　　所有人都慌了神，扶着墙，惊慌失措的四周查看，将自己的爱人和东西都抱着，随时准备逃离。
　　颜乐看出人们的惊慌，努力平复着心情，“大家别怕，可能是地震了，我们往下走，到空旷的地方比较安全。”

　　“不行！”一个尖锐的女声，是王姐。“下面都是丧尸，小哥也不在，我们下去怎么办！等死？！”
　　“对啊！”王婧附和着，抱着她母亲的胳膊，“要去你自己下去，就是被砸死，我也不会下去被丧尸吃！”

　　颜乐脸色有点难看，而其他人有沉默的，有附和王家母女的，唯独没有同意她的观点的，王家母女有些得意的看了她一眼。
　　“呐，这样，颜乐你这么勇敢，就下去看看，丧尸还在不在，有多少，要是没有了呢，就上来告诉我们，我们再下去，大家说，好不好？”王姐带着伪善的笑，不怀好意的看着颜乐。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偶尔瞥向颜乐的视线带着几分试探和赞同。

　　颜乐，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但还不像社会人士那样懂心机，她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个女孩，她这么敢一个人下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好，自认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良心的事。
　　“我，我去。”她咬着牙红着眼眶声音颤抖，让别的本就有些不赞同让小姑娘去冒险的人心中不好意思，但是什么也没说。王家母女更是很高兴，虚情假意的说这些诸如你真勇敢，这怎么行，怎么好意思，之类的话，但是脸上的表情都不屑于隐藏。

　　这就是人心，就算知道，明知道不对，不合理，不应该。
　　只要对自己有利，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当做看不到，听不到，不知道。
　　自欺欺人。

　　颜乐有些自嘲的一笑，坚定的走下楼梯，一点点走过靠着墙向她行注目礼的人，带着悲悯和抱歉的眼神。
　　她自己问自己，要是现在走下楼的不是她，是另一个人，她会阻止嘛？

　　不会。

　　这就是人心。

　　***

　　你太像我了。

　　路亚开始回忆，今天做了太多回忆。

　　流星街，是个肮脏，没有规则的地方，偷杀抢掠，只要你能做到，能得到，那就是你的。
　　在哪里生活了三年，手上沾满的血迹有敌人的，有同伴的，甚至有自己的。

　　伊尔迷，她的大哥。
　　去流星街抓过她不少次，她从没放在心上，因为他从来打不过她，单凭武力，十四岁时的她已经能和她的父亲，揍敌客家的家主打的不分上下，她是他们那一代天赋最好的一个。

　　不知什么时候，伊尔迷身边多了一个红发，穿着怪异的男人，两人联手将亚露嘉逼进绝路，虽然两人也挂彩，比她好不了多少，但是她知道，最后输的可能是她，于是她逃跑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伊尔迷没有追上她。

　　亚露嘉当时是庆幸，也是害怕。
　　努力，战斗，变强。
　　她不愿意再回到那个牢笼，她不愿意。

　　而那段时间，她常常看到他，红发的，总是带着笑的男人。打不走，碾不掉，两人见面不用说话先开打，赢的总是她。
　　她不是没想过杀了他，事实也是她的确动过手，但是他总是能活下来，带着笑意，被救活，被劫走，被阻碍。
　　每一次都被不知名的势力失去杀她的机会，到后来，她不再想着杀他，只是打赢，打的他不能还手，然后离开，或者留下坐一会儿再离开。

　　到后来，她离开流星街，去冒险，去考猎人，去追寻奇犽的足迹。
　　他总能找到她，时不时出现，粘着她，从一开始见面就打，到最后相互的信任。
　　亚露嘉习惯了西索的存在。

　　路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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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收求么么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