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中世纪架空]黑孔雀王朝》宅腐猩猩

25、22.

　　22.
　　在结束了关于砖窑的探讨之后，卢修斯与西弗勒斯并马前行之时，只觉得天高云阔，看什么都顺眼：英格兰冬日惨淡的阳光至少还有着不晃眼睛的优势，凛凛的寒风似乎预示着明年不会有虫害，就连路边的荒草，唔，那还可以烧草木灰，用来肥田么。
　　于是，卢修斯兴致勃勃地跟西弗勒斯聊起了自己对新领地布莱德福村和巴特顿村的计划：“要说弗林特和戴维斯的河边地吧，大多是不好种粮食的坡地和林地。现在一看，种苜蓿、养羊倒是正好。唔，对了，那河边二百码以内的林子也都得砍了，种上苜蓿，用来放羊。”
　　西弗勒斯随口问道：“为什么要砍树林？”
　　卢修斯震惊地看着两次反抢劫成功的西弗勒斯，理所应当地回答道：“那样的话，如果河边有什么人埋伏着，要抢我的船的话，船上的人隔着好远就能看见啦。你没看么？我领地里的道路都是这样的。（注1）”
　　我们涉世未深的小修士默默受教。
　　“而且，据我估计，我接手了布莱德福村和巴特顿村，实际上救了不少人的命呢。”卢修斯继续展示着自己的孔雀尾巴。
　　西弗勒斯讽刺地看了卢修斯一眼，又似乎是想起了卢修斯的外号，忍着一丝微笑道：“未必吧？”
　　卢修斯仿佛看穿了西弗勒斯的想法，便举出了数据来说明自己没有胡说八道：“一般来说，一英亩的土地要播种72品脱的小麦种子，而我的邻居们，好的时候能打300品脱的粮食，一般的时候只能生产250品脱的粮食。去年的大雨过后，布莱德福村不少土地只产了不到180品脱的小麦。在我购买布莱德福和巴特顿之前，大多数农奴都只能以一般用来喂马的大麦为食物了。到了春荒的时候，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或是有多少孩子要在睡眠中被母亲‘不小心压死’呢。”
　　西弗勒斯默然无语。在他被多吉赶去养蜜蜂的那几个月里，尽管霍格沃茨修道院下属的农庄里的田园风光在灿烂的春光中十分优美，但他还是见识过不少被草草埋葬的小孩子，连墓碑都没有留下一个。可我们虔诚的教区牧师还是要挣扎一下的：“教堂会救济吧？”
　　卢修斯冷笑了一下，反问道：“那里的教区牧师姓什么？”
　　西弗勒斯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是自然的啦，被派去统管弗林特领地和戴维斯领地的教区牧师姓多吉，是精明超过虔诚的阿尔法斯·多吉的侄子。
　　不过话说回来，卢修斯对“侄子”这个身份多少表示怀疑：谁都知道，好吧，是听过吟游诗人根据斯基特的文章编写的诗歌的人都知道，修士的“侄子”和“外甥”们往往是他们的私生子。也不知道阿尔法斯·多吉有没有背着“高洁”的邓布利多，搞出个私生子来。
　　卢修斯这边脑补着，却见自己用事实让小教士沉默了，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安慰他一下。当然，他的安慰是以自吹自擂的方式表达的：“等那两个村子到我们这里自然就不一样啦。我的邻居们，只管向农奴巧立名目收税，却从来不想着该如何让农奴收入更多。等那些农奴归了我们，马尔福们自然会教导他们如何提高产量的。只要不是太懒、太笨的，我的领地上很少饿死人。”
　　我们虔诚的小修士这时冒出来一句：“教堂的存粮在荒年也可以发放一部分给他们的。”
　　卢修斯本来是想要调笑一下西弗勒斯面对拉弗劳特的寡妇玛丽时望风而逃的情形的，但又害怕将小修士刺激得太过，只好说道：“西弗勒斯，愿上帝保佑你的善心。这样的话，遇到天灾人祸的时候，我们就一起救助他们好啦。”
　　西弗勒斯疑惑地看着孔雀开屏似的卢修斯。我们天真的小修士实在搞不懂，卢修斯·马尔福男爵到底是一名什么样的人。
　　——七宗罪里，“骄”这宗罪简直就是为卢修斯而设的，就看看他现在孔雀开屏的样子就知道了。另外，看看他现在穿的冬衣，没有十个英镑是下不来的。这得多么自恋的人，才会在衣饰上花这么多钱啊！
　　——“妒”倒是不怎么严重，原因是卢修斯似乎是如此地骄傲，以至于他不认为自己应该嫉妒什么人。
　　——“怒”也还好，他似乎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惰”，这只孔雀在心灵上简直是懒惰得让人发指，他对圣经的了解似乎完全是偏的，而且毫无悔改之心，浪费了我多少的口舌，哼！
　　——“贪”，这简直不用说了，就看卢修斯谈到赚钱的时候那双目放光的样子就知道了。
　　——“饕餮”，唔……
　　我们虔诚的小修士想起自己在餐桌上奋战的样子，不由得向主忏悔了起来。
　　——不过，这不能改变卢修斯那讨厌鬼一边好笑地看着我，一边吃下好多东西的罪过！
　　——还有“欲”。
　　我们虔诚的小修士又羞愧了起来：在他发独身誓之后，却仍然渴望着自己曾经的邻居，进入了霍格沃茨女修道院学习的莉莉·伊万斯。当在修道院里的男孩子们去爬墙偷窥隔壁的女修道院里的女孩子们的时候，他虽然明知道这样不对，但也是爬过墙的，只为了偷看莉莉一眼。后来，莉莉怎么就嫁给了波特那个混蛋了呢？那家伙还把莉莉都给害死了！
　　小修士又偷看了卢修斯一眼：这段时间来，我倒是没发现卢修斯有多么怀念他的妻子，也不见他对农奴和自由民的女儿有什么兴趣。就是，就是……
　　——就是卢修斯抓着我的手的时候，总让人有一种不好的联想。
　　在全是单身男子的霍格沃茨修道院里，西弗勒斯见识过“特别要好”的男性之间是如何泄欲的，也曾经无意间瞥见过有人站在马的后边干什么。在被赶去做苦役的时候，那真是让纯洁的小修士想想都觉得是罪过：在一名苦役犯得意洋洋地向大家炫耀自己被关进来的原因——操山羊之后，霍格莫德教区的人类渣子们就开始争先恐后地讲述起了从母猪到公鸡，从天鹅到鱼类的经历。
　　——唔，卢修斯似乎还没有那么罪恶的爱好。可是……
　　我们虔诚的修士还在沉思着卢修斯的七宗罪，卢修斯却还在喋喋不休：“……你是不知道那些农奴的骨头有多懒，脑子有多笨。从我祖父那里开始，马尔福们就开始实验如何像东罗马帝国的农民那样施肥，但直到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我父亲的法庭上还时不时地出现把粪肥和石灰一起撒下去的傻瓜。就前几天，蒙顿格斯那贼不就还把石灰往粪肥里扔么？”
　　——嗯，还好还好，卢修斯津津乐道的是粪肥，不是羊。
　　我们的好修士正这么想着，我们的孔雀子爵就将话题转到了养羊上边：“说起来，养羊、纺线可比种地的利润大不少。可惜，我没办法相信我的邻居们的种地水平。我总得先算好了该种多少粮食，保证有两年的存粮，才敢养羊。”
　　为了掩饰自己的溜号，我们的好修士随口问道：“总有些鬼迷心窍，要钱不要命的。我怎么没有看到其他人放着好好的地不种去养羊的？”
　　卢修斯假意叹了一声，才道：“西弗勒斯，你有所不知。其他人养羊之后都是剪毛、取肉的。他们卖的是羊毛和羊皮。”
　　“而马尔福领地卖的是羊毛线和羊皮纸！”西弗勒斯觉得自己的面前隐约开了一扇窗户。
　　卢修斯又假意叹道：“是呢。可笑英国出口的是羊毛，进口的是高级呢绒，钱都被威尼斯人、热那亚人和弗莱芒人赚去了——至于英国人纺织出来的呢绒，简直不能穿（注2）。我也只比那些直接出售羊毛的领主好一步罢了。什么时候，我能把弗莱芒的纺织工人弄来就好了。”
　　接着，卢修斯又开始自我吹嘘，马尔福们是如何因陋就简、克服重重困难地发展工商业的：“说起来，别人的领地里有铁矿，有银矿，有铜矿，可我们的呢？只有那种烧起来味道很大的煤。往地下挖得深了，就只有大片大片的白土，连建筑石料都没有（注3）。我们不得已，让领民们用煤取暖和烧饭，才省下了足够的木柴，用来烧木炭出售，以及将白土烧成生石灰（注4）。”
　　西弗勒斯对于羊皮纸的制造工艺还是了解一些的：“哦，是的，羊皮要在石灰水里边泡好长时间才成。”
　　卢修斯如果有尾巴的话，此时一定已经翘起来了：“那当然。羊毛纺线之前，也要用石灰水除油呢。”
　　西弗勒斯用全新的目光看着为了享受奢华的生活而辛苦赚钱的卢修斯，仿佛看到了一座能容纳上百名修士的修道院，又仿佛看到了图书馆里整排整排的书籍。
　　被当成“书籍”和“修道院”的代名词的马尔福老爷毫无自觉。他正享受一边着西弗勒斯的目光，一边梦想着小金币和小银币从天而降、西弗勒斯在旁边帮自己接着的情形呢。

　　注：
　　1．砍掉道路两边若干距离以内的树木以防止强盗伏击，这真的是中世纪英国的规定。所以，什么林间小路的浪漫、路边大树下的荫凉之类，得先预防强盗才行。
　　2．这是真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英国的纺织业都远比不上地中海沿岸和荷兰人。于是，他们出口羊毛等原料，进口呢绒。
　　3．威尔特郡附近，在矿产资源异常丰富的英国，确实不算太好，只产煤和白色的土——白垩土，从化学角度来讲是碳酸钙，可以用来烧生石灰和做粉笔。但是，如果从威尔特郡往西南扩张一部分，则会出产另外一种更有价值的白色的土：上好的高岭土。有人看出我的金手指开在哪里了么？
　　4．按说烧生石灰可以用煤，也可以用木柴。但是，旧工艺中，石灰窑都是用木柴的。而且，原始的烧制工艺很简单的，一层干木柴或木炭，一层石灰石，交替铺上，点火，烧若干时间，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