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中世纪架空]黑孔雀王朝》宅腐猩猩

154、144.

　　144.
　　当哈利小骑士一个人惊恐不已的时候，我们值得尊敬的卢修斯伯爵和西弗勒斯主教也在接到纳西莎用双面镜传来的消息之后吓坏了：七天之前，邓布利多主教自行离开了霍格沃茨修道院，去向不明。
　　原来，在邓布利多主教离开修道院之后，珀西代理院长倒是马上派人骑快马去坎特伯雷报信了。但布里斯托尔几乎在英格兰的最西边，而坎特伯雷几乎在英格兰的最东边，两者之间的陆路距离差不多有二百英里那么远。纵使累死了一匹好马，送信人也用了三天才把消息传到伦敦。克劳奇大主教倒是马上加强了防卫，也派出了人手寻找邓布利多主教，但他似乎不认为他有什么义务将这消息马上传递给去王室猎场打猎的康纳利国王一行人。估计，克劳奇大主教情愿邓布利多主教去和他曾经支持过的康纳利国王自相残杀，死了哪个才好呢。
　　于是，当随着国王一行人前去打猎的纳西莎得知消息的时候，邓布利多已经失踪七天了。
　　七天的时间，足够一个人从布里斯托尔到达英格兰的大多数地方了，也足够一个人到达欧洲大陆了。考虑到邓布利多可能也懂得幻影移形这类的魔法，他现在可能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在牛津城堡中好不容易被整理出来的书房里，我们的诺曼底伯爵坐在奥格登男爵曾经的椅子上，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膝盖，担忧地问：“西弗勒斯，你觉得，邓布利多的目标是谁？他想要从谁的手中拯救世界？里德尔伯爵，克劳奇大主教，康纳利国王，还是……”
　　在书房里边走来走去的巴斯和韦尔斯教区主教也很迷茫：要说，邓布利多心中觉得可能的恶魔实在不少，比如说斯莱特林伯爵——邓布利多主教当年的战前动员的时候，就经常把斯莱特林伯爵比喻成魔鬼；比如说克劳奇那个伪君子，毕竟是克劳奇把邓布利多逼得自我囚禁的；比如说靠着邓布利多上台，但在邓布利多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的康纳利国王；再比如说……卢修斯和西弗勒斯本人。
　　邓布利多可能会得知西弗勒斯向东正教的异端大牧首学习魔法的事实，也可能会得知西弗勒斯和波莫娜使用魔法帮领地增产的事情，更是清楚地知道西弗勒斯和卢修斯之间那被上帝所厌恶的关系，再加上最近西弗勒斯杀死了邓布利多的老朋友奥格登男爵，更别提有些无知的农人管抛石机、火药和火箭叫做魔鬼的恶龙……
　　西弗勒斯越算计，就越觉得自己和卢修斯榜上有名的可能性甚大。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为什么邓布利多还没有对自己和卢修斯下手？
　　这几天来，西弗勒斯和卢修斯每天都忙着视察新领地，身边乏人保护的时候并不少。何况，对于像邓布利多那么强大的巫师来说，直接进入连反幻影移形咒都弄不好的西弗勒斯和卢修斯的卧室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
　　另一边的大孔雀也顾不上黑猫主教不肯捧哏的事实了。他自言自语地道：“难道，邓布利多打算去罗马杀死那群人神共愤的家伙？要不然的话，呃，英格兰应该已经有人死了吧？”
　　西弗勒斯白了卢修斯一眼，说道：“就算有人已经死了，我们现在也不一定知道。——算了，我先把德拉科和你送到弗利维大牧首那里去，然后我先留在这里装装样子吧。你和孩子在那边不要抛头露面，等我伪装好了你从这里骑马回家的证据再说。”
　　大孔雀眼泪汪汪地看着黑猫主教，撅着嘴道：“西弗勒斯，我们一起走嘛。”
　　西弗勒斯有些不舍地摸了摸卢修斯的金毛，然后拽住他的胳膊，带着这只中箭体质的大孔雀幻影移形了。
　　在两人离开之后，书房的放各种文书的柜子边的一团影子忽然扭曲了起来，渐渐地显示出了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白袍老人的形象。

　　**********************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主教一个人披着斗篷窝在牛津城一处倾颓的房屋的角落里边。因为害怕升火引来人们的注意，他没有敢于生火取暖。而如果不使用魔法的话，四月初的天气对于一位老人来讲还是有些难熬的。
　　也因为不敢升火，邓布利多现在吃的喝的，都是他用魔法改妆之后从伦敦买来的冷食。虽然在独居祈祷期间，他已经习惯了靠着粗面包、豆子和冷水过活的日子，但那时的白水都是煮沸过的。直接地喝了几天的井水之后，邓布利多发现自己的肠胃有些受不住了。但这对一位在必要的时候能够用魔法来治愈自己的强大的魔法师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真正让邓布利多烦恼的是：他现在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从哪位魔鬼的手下拯救世界了。
　　邓布利多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听到克劳奇大主教的那名叫做特里劳妮的奴隶做出预言的时刻：那似乎颇得克劳奇青眼的长发女奴如幽灵一般地荡进邓布利多的营帐的时候，他还以为克劳奇大主教是让她来传信的。想不到，一见到邓布利多，那女奴就躺倒在地，浑身抽搐了起来。
　　对邓布利多这样的见多识广的人来说，抽羊角风没有什么稀奇的。他还曾经亲眼见过，一名经常抽羊角风的士兵在战场上被打破头之后，一只有一个英尺长的白色虫子被从他的头里拽出来的情形呢。虽然这不幸的士兵很快死了，但还是有军医就此推断，羊角风是魔鬼的虫子钻进人的脑子的结果。后来，当有人再犯羊角风的时候，就有胆大妄为的家伙钻开抽风的人的脑骨找虫子的事情。虽然脑袋开窍的病人很快都死了，但别说，还真的有好几个人的脑袋里被找出了虫子。（注1）
　　邓布利多主教正想着，不知道这可怜的女人会不会被敲开脑壳，还是会被鞭打，以图将魔鬼打出她的身体，那女人就忽然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了令人心悸的话语：“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生于第七个月月末……黑魔头标记他为劲敌，但是他拥有黑魔头所不了解的能量……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那个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将于第七个月结束时出生……”
　　因为有过年轻时与那个金发男孩一起背离上帝、研究魔法的经历，邓布利多主教在一瞬间判断出这可能是一个真正的预言。于是，他向所有人隐瞒了发生在自己的营帐里的一幕，悄悄地寻找起了那“奇迹男孩”。
　　在那时，霍格莫德教区的主教自然而然地认为，的那位要被打败的“黑魔头”，就是自称为“伏地魔”的里德尔。而预言中的那个出生在第七个月底的孩子，有可能是隆巴顿男爵未出生的继承人，也可能是波特骑士的。当然，这些还得那两个孩子被生下来，判断了男女和确定了活产再说。
　　等到弗兰克隆巴顿男爵和詹姆斯波特骑士先后向他报喜，说自己的长子健康出生的时候，邓布利多主教有些犯难了：预言中的孩子到底是哪一个？
　　邓布利多心中盼望那奇迹男孩是波特骑士的长子，因为波特骑士是霍格莫德教区的封臣，也因为波特骑士勇敢地娶了一位自由民的女儿。
　　尽管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自由民底层家庭出身的邓布利多，心中对于自由民与贵族之间的鸿沟是颇为不以为然的。这样的鸿沟，生生地逼着有进取心的自由民子弟不得不进教会，才有可能在一代之内达到与贵族们平起平坐的地位。
　　因此，邓布利多主教也就给了波特骑士的城堡一些特殊的保护措施，也教了波特夫人一些特殊的保护儿子的方法。
　　后来发生的一切，与预言中的内容十分相近。但让邓布利多主教颇为忧虑的是，斯莱特林伯爵并没有因为被波特夫人推下楼而当场死去，只是晕倒了。而在等待靠着活的斯莱特林伯爵来勒索赎金的众目睽睽之下，邓布利多主教也没办法补刀。
　　虽然有些遗憾，邓布利多主教还是想着：也许，等哈利长大了，他会有机会杀死斯莱特林伯爵的。
　　直到最近，邓布利多主教一直认为那“黑魔头”就是已经被关进伦敦塔的里德尔伯爵。
　　但是，当曾经纯洁得好似一张白纸的西弗勒斯，还有那只贪财好色的大孔雀，靠着“驱使喷火的恶龙的头和尾巴”，只用了一周就砸碎了牛津城堡的内外层防御的惊人消息传来的时候，邓布利多有些坐不住了：上帝啊，预言中没有说“黑魔头”到底是谁啊！也许，那是卢修斯，或者是西弗勒斯也说不准！
　　等到卢修斯打算重建牛津大学，却不打算资助神学院，只打算资助文学、算学、法学、音乐、骑射和农艺，并且用着世俗的官位吸引人才前来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邓布利多主教彻底坐不住了：这样亵神的大学设计，也许只有魔鬼才想得出来吧？
　　当邓布利多幻影移形到达威尔特郡的时候，他确实发现了大量的卢修斯和西弗勒斯投靠魔鬼的证据：目测中能有种一收五到种一收六的小麦田里，隐隐地有着魔法的味道；重伤之后被西弗勒斯医治活下来的农奴家里供奉的曾经装过膏药的陶罐里边，有着毫无疑问的魔法产物；至于说“驱使喷火的恶龙的头和尾巴”的什么东西，因为被几个东正教的异端重重防卫，邓布利多倒是没有进去看。他估摸着，那可能是希腊火。
　　待邓布利多藏在暗处偷偷地瞥见了巡视新领地的卢修斯和西弗勒斯的时候，他的怀疑被确定了：那两个人身上，流动着只有经常使用魔法的人身上才会有的那种光辉。在年轻时代，他曾经眼看着盖勒特身上的光辉增长，眼看着自己身上的光辉增长，但那之后……
　　“阿丽亚娜……”老人喃喃地叫起了自己早逝的妹妹的名字。
　　抹了抹眼泪，邓布利多刚刚想要行动，却在自己现在突袭杀人和等待哈利长大之后像预言中那样杀死黑魔头之间犹豫了起来。
　　一番权衡之后，邓布利多决定，先去查看一下哈利的情况如何再说。
　　让指望着看到一名受虐儿的邓布利多有些惊讶的时候，卢修斯和西弗勒斯对于抚养哈利这件事，还是尽到了领主的责任的。就一名不到十岁的孩子的标准而言，哈利虽然矮了点儿，但他身体健康，脸色红润，武艺不错，还居然能写会算。看样子，那只大孔雀是真的打算把哈利培养成效忠自己的儿子的骑士的。
　　这就让邓布利多有些棘手了：以现在的这种情况看来，想要让哈利将来对卢修斯和西弗勒斯下手，是很难的。
　　老人决定，每天晚上进入哈利的梦乡，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被蒙骗的可怜的小哈利。
　　但在今天邓布利多听了西弗勒斯和卢修斯的对话之后，他又有些犹豫了：黑魔头到底是谁？难道是糟糕得人神共愤的罗马教会不成？
　　——这、这其实也挺有道理的呀！

　　注：
　　1．这里指的是猪肉绦虫病。中世纪的各种寄生虫病很流行的，甚至到了十五世纪的理查德三世国王，在他的遗骨的骨盆部位都发现了很多的线虫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