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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一间堆满Toothless玩偶的房间,一定是Toothless粉丝的终极梦想,即使只是挂饰的小玩偶。但对Hiccup来说,这是终极噩梦,即使只是挂饰的小玩偶。
      “嗷,Toothless你知道我不是在抱怨你,我是在,是在对这些……”
      烦躁地把一头深棕色短发挠得一团乱,Hiccup对他身边这头比手中的任何玩偶都要大上数百倍乃至数千倍的龙沉痛感叹,却也无力解释。
      龙,没错,团着身子挤在这间房间里的浑身漆黑的龙,仿佛由黑夜中诞生,拥有启明星般亮泽的双瞳。绿色的瞳此时清晰映着Hiccup的百般无奈,然而它并不明白自己的挚友、最佳的搭档为何这般沮丧、烦闷甚至情绪微妙失控,更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和自己长得很像的柔弱“小家伙”会吸引他全部的注意。
      龙扭着头蹭着Hiccup的胳膊,顶起来,钻到腋下,Hiccup的手搁在它的头上,它等待着被抚摸。
      可是Hiccup却说:“Toothless,别捣乱。”
      手还不耐烦地把龙的头推开。
      Toothless不满了,尾巴一甩,风横扫整个房间,黑色的玩偶像浪一般掀起、落下, Hiccup顺理成章地被卷入浪中,翻滚、哀嚎。
      “Toothless!”
      龙高傲地扭过头,坚决不面对冲它而来的怒气。
      “啊啊……Hiccup,你不要责怪Toothless,它只是想向你撒娇。”
      从房间的角落,从玩偶海浪中,金色长发的少女爬了出来。披散及腰的金色,胜过太阳的暖金,亮过金子的鎏金,仿佛指尖撩动就会散出如梦似幻的黄金光芒,而少女只是从头发中抖出黑乎乎的玩偶。
      “如果不是你搞出这一屋子的‘麻烦’,我早和Toothless在空中盘旋、俯冲、跃升转弯、下滑倒转、筋斗、斜筋斗、半筋斗翻转……”
      Hiccup挥舞着手中的玩偶,Toothless似乎也找到正确的抱怨对象而呀呀叫着。
      “我制造可不是麻烦。”仰起头,婴儿般嫩白透红的脸蛋也有圆圆的婴儿肥,此刻这张可爱的脸板着,写满认真,“将一小部分魔法附着在玩偶上,只要随身携带,不会魔法的人也能轻松使用魔法,这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魔法是梦、魔法是爱,我是在将梦与爱散播、传送。”
      “不,你只是脑袋里名为‘白痴’的花田生长过于旺盛而已。”
      “没有梦想、不懂爱情的Hiccup是不会明白的!”
      “我只要明白如果不把附着了那些奇怪魔法的Toothless玩偶全部回收,创造Toothless品牌产品的我就很有可能,不,是绝对会受牵连而被‘魔法监督委员会’扔进监狱!”情不自禁充满脑内的恐怖想象真实得让Hiccup痛苦抱头,“我爸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腿的话,你早就断了一条。”
      “都是你害的!金发妹!”
      “明明是被Huge Dragon吃掉的!”
      争论点燃战火,Toothless聪明地意识到“每日一战”即将上演,翻了翻眼珠,无力地叹气,蜷着身子尽量缩到一边,腾出位置让两人抓起玩偶互相投掷攻击。
      要停止这个状况,需要有“调解员”。
      “你们再这样大叫下去就可以直接向魔法监督委员会自首了。”
      在“战意”正浓的时刻推开房门走进来的银发青年抱着散发食物香气的纸袋,说着恰到好处的玩笑话。
      Toothless很高兴“调解员”这次出现得及时。
      “好主意,Jack,我应该立刻去向魔法监督委员会检举揭发Rapunzel,”Hiccup抬手挡住一只冲着鼻子砸过来的玩偶,“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消除玩偶上的魔法。”
      “进展如何?”
      Jack从袋子里掏出一大盒炸鲔鱼,拨开桌子上的玩偶,刚搁上,Toothless就探头过来大嚼。
      “消除一只要花掉半个小时,我已经不想计算总共要花多少时间才能从这堆玩偶中解脱。”又一只玩偶不客气地飞过来,Hiccup一把抓住,回手一丢正中Rapunzel脑门,“你就不能少制造点麻烦?”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把玩偶回收,消除魔法的事不用着急。”转向捂着脑门气鼓鼓的少女,把香草奶昔递过去,“不过,难以消除也说明Rapunzel的魔法真的很厉害,连在物体上附着魔力都能做到。”
      气鼓鼓的少女接受了Jack的称赞,放下手上的玩偶,大步跨过来接过奶昔,在椅子上坐下,边吸吮着冰冻甘甜的饮品,边晃动双脚将小巧的圆头糖果色鞋子甩出去。
      “说得也是,只要确保玩偶全部回收……幸好不是所有的玩偶都附着了魔法,先检查出来再一一消除的话……”Jack的话让Hicuup冷静下来,飞到脚边的女式鞋子是那么可爱,和自己随性的还带有几处灰尘斑点的运动帆布鞋不一样,这点让他意识到刚才争吵的对象是女性,而自己实在没有绅士风度,“我……其实就是不想看到惹出什么大事……就是大到上了新闻然后闹得满城……”
      想要解释自己的行为,想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借口,或者不过想要缓解气氛,随手打开电视,随便选了个台,荧幕中跳出来的车祸画面配上女记者的现场解说,让整个房间气温骤降,甚至连呼吸都冻住。
      事件发生在大约一小时前,私家车在十字路口处也许是没注意指示灯撞上了油罐车。到此还是普通的事故,严重发展的话就是油罐车起火爆炸、车毁人亡。但是事情陡然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巨大的冰柱在这个和冰霜毫无关系的时节拔地而起,将私家车和油罐车分开,同时迅速冻住油罐。
      一个完全常人无法想象、常理无法接受的发展方向。
      “真像是魔法。”Rapunzel感叹,吸管上有浅浅的牙印。
      “根本就是魔法。”Hicuup把遥控器指向Rapunzel,手在颤抖,“不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喂!你不会认为是我干的吧?”
      “不,是你那些附着了魔法的玩偶。”
      “玩偶已经全部回收了啊!是不是,Jack……你为什么把脸转过去?看着我啊!”
      “你这家伙该不会根本没有完全回收吧!”Hicuup的火气迅速腾起,“亏我一直认为你比金发妹有常识一些!”
      “冷静冷静,还没有证据证明这起事故和玩偶有关……”
      Jack保持着笑容以掩盖心虚,Rapunzel在一旁挥着奶昔杯子附和,Toothless将最后一条炸鲔鱼叼了蹭到Hiccup面前,眨巴着眼催他吃,可Hiccup无暇顾及,又是推了它脑袋,结果龙尾又是横扫,房间内再度掀起黑色浪潮。
      “Toothless!”
      “Hicuup,你别责怪它!”
      “对!应该怪你!”
      “上帝啊,你讲点道理!”
      “你们两个……手机,手机响了!谁的?”
      “这种欢快到让人头痛的铃声还能是谁的?”
      “我的我的!是我的又怎样?我喜欢!”
      “Rapunzel,快接……”
      乱作一团的状况中Rapunzel从玩偶堆里抓出自己的提包、翻出手机,铃声赶着振动,手机像活了一样脾气暴躁地跳脚,不安分地在Rapunzel手中挣扎,好不容易慌慌张张地按了接听,手机平静下来,却更衬托出电话那头冲来的盛怒。
      “Rapunzel!你跑哪去了!Anna和Elsa出车祸了!”
      电视荧幕上还播放着车祸的画面,冰柱突兀地将图像分割成两半,警车的红光在冰上反射,围观人手机的闪光灯不断闪绕。大家都把冰柱当做是奇迹、乐趣或者接下来几天内的谈资,而忘了那两辆歪曲变形的车。

      “Merida太夸张了。”
      Anna在医院里大笑已经遭到好几个护士的眼神警告,非但无效,头顶比往常更加“生机蓬勃”的红发、身穿居家运动套装的Merida更肆无忌惮地大嚷。
      “到底是谁大晚上打电话过来鬼哭狼嚎地‘Elsa要死了Elsa要死了’?”
      “那是初次遭受车祸的不安。”Anna搓着手臂上缠绕地绷带,不好意思地辩解。
      “我也不是车祸经验者啊!”捏了捏Anna的脸颊,Merida揽了她肩膀,靠上去,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永远打着顽固小卷的红发比想象的柔软,蹭在脸颊上像磨蹭猫咪的毛,细细地瘙痒。
      “都说你太夸张了……”拍拍好友的背,Anna还真不适应Merida直率的体贴,“Rapunzel被你吓坏了。”
      接了电话就飞奔过来的金发姑娘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紧紧握着Anna的手:“真的没事吗?真的没问题吗?真的一点都不痛吗?”
      “呃……说不痛是不可能的。不过只是轻伤,比起Elsa好多了。”Anna转了转胳膊、扭了扭腰。
      “Elsa呢?伤得很重?”
      “虽然现在还在昏迷……Rapunzel!别哭啊!不、不是昏迷!是在睡觉!对!睡觉!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所以不会很严重!”
      Merida叹了口气,敲了敲Rapunzel的头,再一掌拍在Anna背上,“啪”的一声,光是听着就痛到骨子里。
      “金发妹,如果Elsa伤得很严重,状况很糟糕,这家伙还能嬉皮笑脸的我一定第一个揍死她。”
      “喂!就算是轻伤,我也好歹是伤患啊!”Anna背上火辣辣的痛,比起身上任何一处伤都刻骨铭心。
      “那、那就是真的没事了?”Rapunzel赶紧揉了揉眼,眼泪转瞬即逝,笑容再度洋溢于圆圆的脸蛋,“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Anna,你有Toothless的玩偶挂饰吗?”
      话题转换得既快又突然,且前面没有联系,中间没有过度,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说……”Merida率先回过神,发话,“这种情况下你还关心什么玩偶?”
      “哎?不是确定Anna和Elsa都没事吗?”Rapunzel缩起身子,紧张地盯着Anna。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让那双美丽的深海蓝色眼睛盈满担忧,Anna深感罪恶深重,恨不得立刻趴下做几个俯卧撑,“Toothless玩偶吗?没有呢。我没有……Elsa应该有。”
      “Elsa?”
      “前几天用积分换的,她本来是打算换Olaf……不过她确实打算换回来,所以应该随身带着。”
      “随身!”
      Merida敲了Rapunzel的头:“你声音太大了!”
      护士终于忍无可忍地双手叉腰,彻底抛弃“白衣天使”的形象:“三位小姐,你们的声音太大了!”

      “你听见了吧,Jack?”Hicuup压低声音问。
      “那么旁若无人地大声说话,听得很清楚。”Jack苦笑。
      “金发妹交朋友的标准很有问题。”Hicuup抓了抓用于伪装的石膏腿,绷带上的药味让他老想打喷嚏。
      “我和你都是Rapunzel的朋友。”Jack提醒,顺便对一名路过的护士投来的质疑目光回了个微笑。
      “才不是朋友,只是倒霉的同学。”Hicuup走到一间病房前,确认名牌上写着“Buck”,“就是这里,赶紧进去拿我们要找的东西。”
      Jack看了一眼正被护士训斥的女子三人组,确认周围没人注意混入医院的“不速之客”,便伸手轻轻拧开了房门。
      “好,进去。”Hicuup将一件白大褂塞给Jack,“速战速决,我来望风。”
      “你让我一个人进入只有一名女病人的病房?”
      “是的,不是让你一个人进入只有Huge Dragon的巢穴,快感谢我。”
      “你不能……”
      “你,必须,为自己的过失,负责任。Jack.Frost。”Hicuup冲Jack磨了磨牙,颇有几分Toothless的风采,“还需要更多理由吗?”
      “不,不用了。”Jack缩入病房内,像畏光的植物,无可奈何,“谢谢你的白大褂。”
      门毫不留情地关上,隔绝了廊道上的灯光。
      Jack转过身,面对着病房内的黑暗,现在开始他要一个人……做点小偷小摸的事。
      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弃使用照明的魔法。
      窗帘没有拉上,月光透了进来,片刻之后眼睛便适应了黑暗。依稀分辨出面对房门的垂帘拉了起来,稍微挪动脚步便看到垂帘后的床。金属构造的床架,环着四边的10厘米高安全围栏,泛着消毒水味道的被子隆起填满床面。再往前走,床头边悬挂的点滴瓶隐约能见,连接到床上的软管在月光下泛着冷淡的光泽。
      咽了咽口水,按着心脏以免跳动得太过吵闹,深吸一口气,小心地穿上白大褂。
      蹑手蹑脚地走向病床,目标是床头方向的柜子,从房门到达床尾不过3米的距离,Jack觉得自己走了一个世纪。
      握住床尾的铁栏,让自己喘了口气。紧张难以平复,满头大汗也不可避免,病房俨然密不透风的空间,床上的病人却平稳地呼吸着、呼吸着……
      “Anna……”
      Jack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听到这声呢喃的时候已经蹦到了嗓眼。急忙捂住口、蹲下身,连呼吸都紧急暂停,无形的时钟在脑中“咔嚓咔嚓”地摆着秒表。
      一、二、三、四……什么也没发生。
      难道是梦话?
      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头往床头方向探。被子没有变化,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抚了抚胸口,督促心脏归位。
      好,没事的、没事的、没事……
      “医生,Anna……我的妹妹,怎么样了?”
      Jack只能说,此时此刻的自己,从行为到姿势,都愚蠢至极。
      弓身猫腰躲在床尾,却被病人逮个正着。
      “医生?”病人着急地追问。声音虚弱,能感觉到因为担心而强撑着。
      “别动,呃……Miss Buck。”大脑高速运转,为了隐瞒“罪行”而绞尽脑汁地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医生,“您还在注射,对,点滴。”
      病人抬起手,无意识地确认着Jack的话。
      Jack看着那只手,在光线昏暗下分辨轮廓。手指纤细,手掌微微拢着,拇指指头翘起小小的弧度,像是对着Jack打招呼,又像乖巧的学生举手回答问题。
      “Anna,我是说您的妹妹,只是轻伤。”Jack对着那只手回答。
      “真的?”手指弯起,触及了埋入手背的针头,又舒展伸直。
      “她在走廊上和朋友大声聊天,还被护士骂了。”
      “真的吗?”病人发出轻微的笑声,手缓缓放了下来,“那就好……”
      没有下一句问话,隐约敲击心脏的是床头传来的呼吸声。
      Jack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前进。他无法确定病人是重新熟睡,还是盯着天花板沉思,如果贸然前进,床头可没有地方以供躲藏。
      然而当看到放在床头矮桌上那只黑色女式手提包时,Jack明白,只能前进了。
      挪动一步,不要害怕。
      挪动二步,不要惊慌。
      挪动三步,不要……
      “医生。”
      Jack.Frost,26岁,目前身处不该潜入的病房,更具体的位置是在病床侧边中央,离床头矮柜两步距离,伸手的话只需跨出一步便可抓住矮柜上的手提包。
      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机,还做着不知对错与否却不得不做的事情。自身紧张万分、内心祈祷众神,却还是在这个错误连连的情况下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不该醒来的病人此刻侧过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身体像中了石化魔法,无法动弹。血液也许凝固,心脏或许停止,大脑大概死亡……所以,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化解危机?
      而病人没有察觉Jack的异样,仍然用虚弱的话音,提出疑问:“医生,那名司机,就是我撞上的那名货车司机,他……”
      病房门猛然被粗鲁地打开,走廊的光瞬间刺入,在房内的黑暗中刺出一道裂痕。
      脚上裹着石膏的Hiccup形象滑稽却气势惊人地出现,并以独腿人不该有的迅猛态势冲向Jack,一把拽了他胳膊,一手抓了手提包,更动作利落地直奔窗户,干脆地打开、跳下。
      理所当然被等在外面的Toothless接住的时候,Jack听到了病房里传来的惊呼。
      那个虚弱的病人要发出这样的声音应该很痛苦,说不定惊慌得连手上的注射都忘记。针头会从那只漂亮的手中掉出来,划伤手背,在昏暗的房间中留下清晰地血痕。
      “对不起。”
      Jack只能对着被“偷”出来的手提包表达歉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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