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辣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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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温柔地洒在戚念身上，如今这青玉楼里只住了三人，那两个都是十二三的小少年，没人督促估计会赖到很晚。戚念脸上不由自主地挂着轻松的微笑，嘴里哼着歌就利索地爬起了床。
这时候正是初夏，天气也热得厉害。戚念自己端了铜盆到小院里的水井打了水，掬起一捧凉水打在脸上，简直沁凉到了人心底。
她刚刚把自己拾掇利索了，就听见外面远远有笑闹声传来。
戚念走出房间，就见书卿和青石两个一边打闹一边走过石板桥，脸上皆是兴奋的神色。戚念轻轻松了口气，看来这两个孩子相处得还不错。
“姐，我们去门房魏婆婆那儿领了这个月的花销，青石大哥顺便就把早饭提回来了，也免了人家再跑一趟。”书卿边说边抬手给戚念瞧他手里的几块银子，“整整有三两呢姐，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说着两人就走近了，青石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小姐”，便站在一旁不吭声了。
戚念囧了一下就淡定地接受了这个坑爹称谓，伸手使劲拍了青石肩膀两下，道：“小石头跟书卿都过来吃饭吧。”
书卿把三两银子交给了戚念，就跟青石两个一起去摆饭菜了。放到从小在人贩子窝里长大的书卿身上，这三两银子可能是比大数目，可是对于这些个娇滴滴的姑娘们而言，三两银子估计连买件上等衣裳都不够。戚念轻笑一声，想起那福管家滴溜溜转的小眼，顿时明白了，虽然得养着这些个姑娘，但是生活质量就好不到哪儿去了。
青石跟书卿在正屋桌子上摆了饭菜，两小子就准备出门候着了。戚念想想古代大多是主子吃完才轮到下人吃，再看看领回来的这小碟子小碗，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看来要想养活三个人吃饱，不自己开伙也不行。
戚念沉着脸硬拉住了书卿跟青石，说什么也得让他们一起吃：“你们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三岁，不多吃点儿怎么长个儿？不长个儿以后哪家姑娘能看上你们？”看青石一脸为难的憋屈样儿，戚念摆出一副凶悍的样子来：“别跟我说什么主子奴才的，一天以前我也是住在人贩子窝里也不是什么主子。”
青石只好苦着脸答应了。两个男孩子一人端了个小碗，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使劲扒拉碗里的白米饭。戚念看他们这局促不安的样子，叹了口气，一人给夹了一筷子炒豆角，决定吃完早饭就出去置办东西，等以后自己开火吃饭了就放这两孩子自己吃去。
除了一小盆白米饭，领回来的就只有一个炒豆角。三个人吃得干干净净也才吃个半饱。戚念拿眉笔把自己眉毛画粗，再穿上书卿的外衫，十五岁的女孩子身高跟书卿也差不了多少，乍一眼就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
先前在人贩子窝里住着，长到现在也没人给女孩子们耳朵上打眼，因而这个漏洞也就可以遮掩过去了。
戚念带上三两银子的月例，领上两个明显兴奋的孩子，锁好青玉楼各个房间的屋门就坦坦荡荡地从后门出去了。
“都记住没？该叫我什么？”戚念背着手，煞有介事地问道。
“大哥！”书卿和青石两个响亮地答道。戚念这才缓缓点点头。
从郡守府后门出来就是一条小巷子，走两步就到了大街上。大丞郡紧挨京都，担负了拱卫京师的重任。其他各郡往来京都都要从这儿经过，使得大丞郡交通十分发达，往来交际繁忙。
青石是跟着新任郡守才到大丞郡来的，拿这四通八达的大街也没了办法。三人只好找人问了路，直接往衙门处走去。虽说戚念手里拿着书卿的卖身契，但是他仍然没有立户，无论干什么都是有擎肘。因而当务之急就是先把书卿的户籍办好。
三人一路到了衙门口，青石解下腰间的铜牌递给守门的看过，马上就有人来把三人迎了进去。戚念在身后扯了青石一把，就见青石眼神委屈地看过来，小声解释道：“这牌子是郡守大人府上每人都有的，这样不是能快点儿解决问题嘛。”
戚念只好点点头，咬牙再沾一回禽兽的光，反正这郡守的名头不用白不用。
一个衙役领着三人进了门内耳房里坐下，马上就有人端来了冒着热气的茶杯。一个穿长衫的男人紧跟着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熟稔的微笑对青石说道：“可是郡守有什么事情吩咐？”
戚念心知这只是人家客套几句为引出正题，就见青石伸手指了指他和书卿两人，道：“这两位是郡守后院里伺候的，一个才拿到卖身契想出来开户，只是如今住处还在郡守府，你看这户籍……”
男人一听是在大人后院伺候的眼睛立马亮了不止一度，要知道后院住的大多是女眷，说不定就有哪个受了郡守大人的宠，以后也许还会提携一二，办个户籍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这人马上张口答应了。
戚念把书卿的卖身契递给他，三人就在耳房里静静地等。只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那人就拿着办好的官府文书进来，搓着手递给青石时说道：“办户籍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小兄弟以后在郡守大人面前多多替下官美言几句。”
青石这脸皮厚的也是张口就来：“一定一定！好说好说！”听得戚念跟书卿两个满头黑线。
出了府衙的大门，三人沿着街道一路逛一路商量做点儿什么生意好挣钱。如今戚念手里只有区区三两银子，说起来也只能干点儿小买卖。
“你这小子动作快点儿！把这盆破花搬出去扔了扔了，越远越好！”前面陈府大门口，一个灰衣小厮手里抱着个大花盆，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马上向前急走了几步。
戚念看着那花盆里吊着的红艳艳的尖椒，猛地扯住了青石的袖口：“小石头，咱大宋朝人有爱吃辣椒的吗？”
青石奇怪地看她一眼，说道：“辣椒是什么东西？跟花椒一样吗？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
戚念简直要笑开花了，看来这会儿辣椒还不是一种调味品，简直就是天降良机！她紧走几步赶上抱花盆的小厮，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这位大哥？”
那小厮一转身，简直要吓坏书卿跟青石两个了。只见他一张糙汉子脸上挂满了泪水，眼睛通红，鼻子还一抽一抽地问道：“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戚念大拇指使劲掐着手心，不让自己当场笑出声来，尽量正经地问道：“我刚听见小兄弟说要把这盆花扔掉，就好奇过来看看。”说着伸手拉了书卿一把，道：“我这兄弟别的不喜欢，平常就好侍弄个花花草草，他呀，一见这红艳艳的小玩意儿就走不动步。刚好大哥您要扔了这花，不如就送与我这兄弟，也不用您再跑这一趟。”
书卿被戚念拉着，努力做出一副“就是它，我就要它，没有它不行”的表情来，死死瞪着那人手里的尖椒。
那灰衣小厮一听有人要这玩意儿，马上就把花盆递给了书卿，脸上的表情都放松了不少，不过还是叮嘱道：“小兄弟你们别看这东西红艳艳地长得好，味儿那叫一个刺鼻。
我们老爷从西域商贩儿那高价买回来就是图一个好看，结果可好，小少爷伸手就把这东西摘了下来，还给放嘴里嚼了两下，当时就哭得止不住。我这眼睛也是不小心沾上一点儿，眼泪儿哗哗的止都止不住。你们拿去看个新鲜还成，可别不下心吃到嘴里啊。”
戚念笑着跟着大哥道了谢，就见书卿苦着脸，两手托着花盆，胳膊直愣愣地往外伸，就怕一不小心挨着这红艳艳的小玩意儿，到时候再哭一鼻子可就丢脸了。
青石在旁边站得远远地，也是如临大敌一般，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微笑。
戚念在青石脑袋上揉了一把，说道：“这东西名叫辣椒，虽然味儿冲刺激，但要是用好了可是调味的上好材料。还有啊，这也是咱们以后赚钱的关键！”
两个孩子一听是赚钱的关键，马上都正经了起来，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来时候戚念一路上已经把小商小贩看了个遍，大多数都是烧饼油条豆腐脑，像现代常吃的烧烤麻辣烫都不曾看见。她之前还着急做点儿什么挣钱好，这会儿有了辣椒，马上就决定做学校周边神器——麻辣烫！
三人一路打听着找到了一家打铁铺，戚念回想了一下普通路边麻辣烫摊的样式，对那打铁铺老板说道：“大概有一人长，两尺宽，焊得结结实实的不要盖儿的两层铁箱子，老板能打出来吗？”
戚念见那老板擦着汗点了点头，立马放心了一半，又补充道：“这铁箱子上面是要能装水的，下面一层能填上炭块儿，最好是侧边上再安个抽屉，能方便木炭烧完了换新的。这样能做吗？”
那老板一听上面还要盛水，脸上就显出几分为难：“这铁箱子要能盛水，可不是简单的活计啊。”
戚念只好开口道：“老板你要能做出东西来，我出一两银子！”这人还是一副为难的神情。
戚念一咬牙一跺脚，开口道：“再加半两！”
那打铁铺老板马上就换了一副笑模样，连声道：“一定一定！”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辣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