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女二翻身记》猫在盒子里

11、钟诺哥哥的学生

　　林西西眼里只有钟诺，众人又何尝不是被这个传奇人物抓住了目光。
　　学生时代的聚会没那么多讲究，大家并没有专门留出座位给他。但钟诺一进来，陈杰还是赶紧搬了把椅子插在自己旁边。
　　随着钟诺落座，陈杰热情地给大家介绍道：“钟诺是一零年的省状元，这个大家都知道。但其实他是保送生，计算机竞赛国家二等奖。本来不用参加高考的，这家伙，跑去考了，拿了状元，更厉害的是，他作文还是文言文写的！”
　　无论大家知情与否，听了这番介绍，桌上自然一片惊呼。
　　钟诺微笑道：“陈年旧事。大家都是T大的，知道状元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以后的发展比过去的事情重要的多。”
　　这话倒是恳切。桌上众人都是T大的，哪个高中时不是众星拱月的尖子生？但就算在这群人里，钟诺还是出类拔萃的那个。
　　“你太谦虚了，谁能像你这样文理全才！”陈杰说着客套话，问道：“你这次回国，还走吗？”
　　钟诺说：“我回国来创业，就在T大科技园，做的是医疗AI相关的技术。”他顿了顿，微笑道，“咱们A城一中的校友我信得过，如果想找机器学习相关的实习机会，可以直接微信我发简历。我在咱们校友会的微信群里，用的是真名。”
　　陈杰和其他几个学长笑道：“等着钟哥带我们飞！”
　　宴席开始，菜品依次端上来。众人聊天的焦点很快就专注在钟诺身上。他给大家介绍他的技术，介绍当下人工智能的趋势，介绍他在美国的经历。
　　桌上聊的热火朝天，一贯健谈的林西西反倒沉默着，但没人注意到。
　　林西西等了很久，期待钟诺能认出她，能和她打个招呼。可惜钟诺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略过了目光。她很失望，但毕竟三年过去了，上次见面她还是高三寒假，剪着男孩子一样短发，和现在大概很不一样吧。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可是今天穿着高中时买的羽绒服和蠢蠢的UGG，似乎和高中时也差不多，除了头发长了点。为什么他没认出自己呢？
　　“没认出来也好”，她暗暗想着，“我是要变成白天鹅站在他面前的！今天不是好时机。”
　　想着想着，她竟然有些庆幸自己已经分手，不然就真的陷入两难境地了。
　　桌上大部分是理工科学生，虽然聊别的会冷场，但聊技术却是热闹非常。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有关人工智能的技术。林西西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她并不想引起钟诺的注意。
　　“学长”，一个学弟问道，“要学机器学习和深度学习的话，需要先修哪些课呢？T大好像没有开设机器学习的课。”
　　钟诺说道：“概率论和统计是重中之重，如果学过随机过程当然更好，没学过也不要紧。学完概率论后，网上有吴恩达的机器学习课，很值得一看。你这么好学，一定会有很多收获。”
　　林西西暗暗记着，准备回去就找来吴恩达的视频看。她的数学成绩一向很好，概率论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
　　“西西！”陈杰突然叫她。
　　“啊？”她抬头应声。
　　陈杰看她有些傻气，不由一笑。他对钟诺说道：“她叫林西西。我上学期做概率论与数理统计的助教，她得了95的高分。她也是计算机系的，看起来小小的，其实很厉害的。”
　　钟诺看着她，恍然道：“西西，是你！难怪看着觉得眼熟，一时没想起来。抱歉了。”说着他微微一笑道：“都大学生了，看着怎么还和高中一个样。”
　　西西脸涨的发烫，素来能言善辩的她竟然大脑一片空白。她像个高中生一样，嗫嚅道：“学长变了很多。”
　　陈杰大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啊！钟哥你怎么把人家小姑娘忘了，该罚！”
　　钟诺拿起酒杯，很爽快地饮尽杯中红酒。
　　西西看着他扬起的脖颈，看着红宝石一般的酒液滑进他的口中，竟是看得痴了。
　　钟诺拿着空杯，对着西西轻轻一端，微笑道：“对不起，没能第一眼认出你。”
　　西西连忙摇头，却说不出话。
　　陈杰热络大方，在聊天过程中自然地把桌上每个人都介绍给了钟诺。理工科同学们大多崇拜有技术的牛人，文科同学们大多崇拜有文化的牛人。钟诺恰恰都是。
　　大家都知道，钟诺是A城一中的传奇！他计算机竞赛保送T大，却参加高考，拿了省状元，甚至作文还是用文言文写的满分作文！除了献上膝盖，大家还能说什么呢？
　　一场饭吃的热闹非常，只有西西心不在焉。她看着钟诺光芒四射，再看看自己还是和丑小鸭一般。她静静看着众人，食不知味。
　　“我配不上他”，她想着，如同很多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自己。钟诺早就是父母老师口中的传奇，而她付出全部努力，却也只是有资格和他坐在一起吃饭而已。她努力追赶，努力奔跑，却发现钟诺比她跑得还要快，还要远，远得望尘莫及，远得项背难望。
　　席罢，大家在饭店门口握手道别。夜幕中的北京城车水马龙，饭店门前的路灯下，这群年轻人拍肩握手，说着“常联系”之类的鬼话。这种校友聚会，多半也就是混个点头之交，大部分人在下次聚会之前都不会再有联系。
　　西西站在人群中，看着钟诺和大家打招呼，却没有勇气上前说一句。聚是一团火，散作满天星。说得好听，但大部分时候，散了也就散了。就像她和钟诺，几年不见，已经散开了那么远。
　　她正胡思乱想时，钟诺却突然朝她走了过来。
　　是朝她走过来的吗？钟诺的带着微笑的目光像明亮的星星，天上的星辰竟然会落在她身边吗？
　　西西下意识想逃，脚却像被定住。她想低头，却没法从他身上移开目光。心跳得好快，时间仿佛静止，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终于他站到面前，定住了脚步。西西这才敢确定，钟诺确实是在跟她说话。
　　大概是来道别的。
　　“学长。。。”她想先开口，却突然想起，中学时的自己是一直喊他“钟诺哥哥”的。她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钟诺微笑道：“西西，陈杰说你成绩很好。不错，不给我这做老师的丢脸。很多人上了大学就只专注搞社工，交人脉。但在我看来，只有学真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西西绽开一个笑容，道：“那是自然。毕竟是钟诺哥哥的学生，怎么会丢脸呢！”
　　一句“钟诺哥哥”出口，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仿佛是过山车一点点爬上巅峰，不知道冲下去后会是怎样的感受。
　　钟诺一笑，仿佛没在意这个称呼：“你待会儿怎么回宿舍？要不我开车送你？”
　　一瞬间，西西脑中转过好多念头。她是骑自行车来的，如果坐钟诺的车回去，明天早上还得再跑来东门把车骑回去，实在是很麻烦。可是。。。
　　西西抬头，笑道：“那就谢谢钟诺哥哥了！”
　　和众人道别后，西西跟着他走到路边停的车旁。这是一辆银灰色的奔驰，西西只认识车标，并不认识型号。她坐到副驾上，车门都已经关上。想起这个密闭空间只有他们两人，西西的心砰砰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