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春,我们学会了悲伤...》憘歡祢嘚鱤覚

2、重入纷争

　　终于回家了,今天是星期六.但是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沉的 ,本来五彩的世界,却给蒙上了一层灰色,不再华丽,给人一种萧索的感觉.易风站在窗前,对着楼下的街道,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的人群,仿佛在观看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一样.多久了,连易风自己都不记得了.大概又有几个月这样了,每天早上睁开眼,想到的是整个家空荡荡的,听到的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整个世界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般.所以只有这样对着窗口,易风才能有确信世界是有生命的,自己只不过是被这个世界遗忘的角落,但总比孤零零的一个要好.
　　易风突然摇了摇头,好象要把这些悲伤的情绪甩去般.他重新打起精神,拿起一个硬币,小心翼翼的放入一个精美的水晶瓶中,然后象小孩一样对着水晶瓶虔诚的闭起眼许了一个愿望.有时候连易风自己都觉得这样做有点傻,因为如果这个办法有用的话,那自己许的愿望早就实现了,那自己也就不会是这样孤单单的一个人了.但是,他还是坚持着,象个小孩一样执著着,因为这样,生活才会有一点点希望,自己才能给自己一些鼓励的理由,虽然这只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但人总是这样,与其没有希望的活得如行尸走肉,还不如自己给自己创造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梦,将自己蒙骗.等待梦的破碎,将自己伤的遍体鳞伤,然后重新钻进一个自己编造的梦,舔饰着伤口,等待着下一次梦的泯灭,和新伤口的出现,这样循环往复,来证明自己是真的活着,而且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生活,也许就是因为一个希望,才会变的简单把.
　　做完这些事情,易风直接就出门了.因为答应过好兄弟乐天,今天一定去找他的,虽然在这种天气出门易风是极不情愿的,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跟乐天是兄弟呢.也只有他,能让易风即使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很快,易风就到了乐天说的天都KTV门口了.望着天都KTV这快巨大的牌子,绚丽的灯光装饰着这几个字,在阴暗的天气,闪耀出那恢弘的气度,但易风却感觉它透露出一股腐朽的味道.他没多想，拨通了乐天的电话.
　　“我到了,你在哪里啊?”
　　“在606包厢,带两包烟上来,快点…”
　　接着就听到”嘟嘟”的挂断声,易风皱了皱眉,干嘛要买烟上去,难道这小子又捅篓子了?这样想着,易风加快了步伐,也顾不上买什么烟了,直接进了KTV.里面一如往日的喧哗,跟外面华丽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里面的人穿得衣服千奇百特,但有不少都是他这样年纪的人,但个个嘴了叼着烟,一副很拽很威风的样子.他们的头发也染的五颜六色的,仿佛这样就能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般.他们之中有男有女,但个个都非得把自己弄的跟□□似的,狠瞪着眼望着易风这个刚进来的一副好学生摸样的人.但易风顾不得他们,他只管走向自己的目的地—606号包厢.来到包厢门口,易风深深的吸了口气,打开门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浓重的烟味,里面的人个个看着这个毫无规矩破门而入的人.但很快,他们脸上就浮出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哟，易风你小子，可总算来了啊，让我们等得好久啊＂易风脸上滑过一丝的不悦，但很快就将这种情绪掩埋了进去．易风的脸上也摆出了一副笑西西的玩世不恭的样子，＂哎呀，怎么是你们啊．好久不见啊＂这时，在角落里打闹的乐天看到易风，朝易风走过来，顺手捶了易风一拳，＂你小子哟，叫你带两包烟上来怎么空手上来了啊，这么多兄弟在．＂＂吗的你又没说清楚，我怎么知道？看你小子那样，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赶紧跑上来了．还好意思讲．＂说着易风也回了乐天一拳，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的易风大哥．＂乐天又开始了他惯用的死皮赖脸．
　　易风实在讨厌他这样一副妩媚的表情，撒撒手：＂算了算了，收起你那恶心的样子．今天怎么大家都在啊？出了什么事了啊？劳师动众的？＂
　　＂问你好兄弟做了啥好事吧，泡妞泡到牛蹄上喽～～～人家的追求者扬言要给乐天这不只好歹的小子一个大教训呢．＂沙发上，一个留着长及肩头发的，并且把头发染成了银色的人说到．
　　＂你是．．？＂易风感觉这个人好象不认识，将头转向了这个人．
　　＂他是豺狼，我认的大哥．在外面的势力大着呢．＂乐天赶忙跟易风解释．
　　＂大哥？什么时候认的大哥？我怎么不知道？＂易风开始有点掩盖不住的不悦了．
　　＂是我们给乐天介绍的，豺狼也是我们的大哥．＂旁边有个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说．
　　易风没有转头去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明树了.
　　“哦,是这样啊.”易风不再说什么,直接坐到了沙发上,顺手抽出桌上盒里的香烟,点了起来.记忆如潮水般涌向脑海,思绪不断的连接着碎片,往回放着自己的初中生活……
　　也许是一个人寂寞太久了,易风总是不习惯一个人呆着.每天放学回家,成了他最最讨厌的事,因为那空洞洞的家让他感觉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让人害怕.什么事都只有他一个人承担,没人分享他的快乐,也没人一起陪他度过悲伤.他开始讨厌,开始恨,开始逃离这个仿佛只有一个人的家.
　　他开始放纵,反正也没人去在乎他,没人去管他.人的堕落是那么的快,他和他的兄弟乐天开始逃课,开始抽烟,开始和一些不良的学生称兄道弟.虽然有着不同的原因,但有着同样想放纵的心,他们打成了一片.每天的骂骂咧咧,每天的灯红酒绿,打架成了家常便饭,抽烟已成了习惯.易风觉得也许只有在这样腐败堕落的世界里,才能抛去一切的不快,才能掩埋掉悲伤,尽情的放纵,不会再体验孤单寂寞的滋味.
　　直到有一天,他们又一群人在打架的时候,他听到他们背后有个人在讲:“瞧，又是这群流氓，整天打架闹事，踩着父母的血汗钱为所欲为，以为很威风很厉害，其实就是一群社会遗留的垃圾，败类，一群最最可怜的寄生虫。。。。。。”当时易风一听,气血上涌,他马上转过头来找那个说话的人.但是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了来来往往的学生,而且个个像躲避瘟疫似的看看他们马上低下头匆匆而过.易风突然感到了一种极大的悲哀,“就算找到那个人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是老样子打他一顿?那不等于承认他说的话,而且大概每个正常的学生想法都跟他一样的吧,难道我们能把他们都打了?”他自嘲般的笑笑，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无力的滩坐在地上，不再还手，任由旁边的人打着自己。但是那些拳头仿佛如棉花般，打在自己身上一点都感觉不到疼，渐渐的意识拖离了自己，眼皮好重，重得让易风经不住闭上了眼睛。。。。。。
　　当醒来的时候，易风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天花板，看到了自己摆挂在房间里的全家福。“发生了什么事？”易风自言自语的问着自己，但头很疼，疼的记不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身体上散发而来的酸痛感给了自己一丝的记忆，眼前浮现出一副打架的场面。“。。。。好象我应该在打架，怎么会回到家里呢。。。难道我在做梦。。”易风不断的回忆着，但自己一想头就会很痛很痛，只能忍不住的拿手不住的拍着头。这时，厨房里传来一声声响动，“是谁？”自己家里怎么还有别人.易风挣扎着爬起来,慢慢的移向厨房,可是经过客厅的时候脚被茶几钩了下,“砰”的一声，易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厨房里的人听到响动，急忙跑出来。易风在倒下去瞬间看到了跑出来的人，是。。。。妈妈。摔倒在地上，旧伤蔓延开来，易风疼得一下子晕了过去，但他嘴里却不住的叫着“妈，妈。。。”。
　　。。。。。。。。。
　　等到再一次醒来，易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日盼夜盼的妈妈，“妈。。。”易风只叫了一句，泪水就止不住的流下来。太多太多的思念，太多太多的委屈，太多太多的话，却在见到妈妈的瞬间，化成那抑制了许久的泪水，一涌而出。妈妈看到儿子这样一副样子，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的抱住孩子，好让他能把一切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弥补一点自己的对孩子的愧疚。哭了很久很久，易风渐渐的感觉的到累了，他就这样躺在母亲的怀里，静静的睡去，象个孩子般的露出来甜美的笑，好久好久没有感觉到如此幸福如此安稳的睡觉了。妈妈抱着易风，尽量让他舒服的睡觉，也不管自己麻了的双手，她怕一动就会吵醒孩子。
　　风轻轻的吹开了窗帘，阳光迫不及待的洒满了房间，妈妈就这样抱着易风，轻轻的拍着，而怀里的易风，就象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撒娇般的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甜甜的睡着。
　　--------要是时间真能停止在这一刻，那么我即使拿全世界来换，我也心甘情愿。
　　晚上，妈妈做了一桌丰富的菜，易风望着这热气腾腾的菜，一丝埋藏在心底家的感觉一泻而出。眼眶不经又润湿，但他没有让妈妈发现他的眼泪。从来没有如此的好的胃口，易风吃了很多很多，感觉到再也容不下一点东西了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碗筷。然后,易风还是开口了:“妈，你怎么回来了.”
　　“妈妈其实是来这附近办事的，顺道想去学校看看你,可是却看到你……”
　　妈妈一副欲言止的神色，不过顿了顿，还是继续了话题。
　　“易风，妈知道我和你爸都对不起你，没能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给你应有的温暖，只是。。你要理解爸爸妈妈的难处啊。我们也希望自己的儿子顶天立地，只是有太多太多的牵拌，但那不就是说爸爸妈妈不爱你，不心疼你。。。。。”
　　“妈，不要再说了。。。我懂，我真的明白，我能理解你们。”看到妈妈这样一副自责内疚的表情，易风的心也软了，以往的恨，以往的怨早就烟消云散，有得只是对自己当初的年少无知的后悔，要是知道自己会让妈妈这么伤心，这么难过，当初说什么也不会任由自己堕落了。“妈，我知道了错了。。。。”
　　“易风，答应妈妈好吗？不要在这样下去，妈妈不希望见到你这副摸样，我想你爸也是。。”
　　“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这样了。”风扇带起的风吹起那盖住眼睛的头发。易风的眼里闪着泪，却无比坚毅的答应着。
　　“。。。。。。”妈妈哭了，“好孩子，你是妈最棒最骄傲的儿子。妈妈答应你，以后一定很你爸尽量多回来陪你一起。”
　　“恩，我会好好的。。。不过我要你答应我，等有机会了，就一定要带我到你们身边，不要在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好不好？”
　　“恩，妈妈答应你。等有能力了，一定接你到外面。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相信妈妈。肯定能很快做到的。”
　　“我信。。。。。。。”
　　。。。。。。。。。。。。。。。。。。。。。。。。。。。。。。。。。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的踢开。易风泛滥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抬头。看见六个差不多年纪的人挤在门口，一脸凶悍的表情。不过他们的表情很快就变了，也许是他们没料到里面有这么多人把，十几个人，跟他们六个人一对比，明显的势单利薄。可能感觉到情势不妙，他们转身就要走。但已经迟了，外面来的一个人一下子把他们堵回包厢里，并顺势一把把门狠狠的摔上。六个少年的眼里明显的充斥着惊恐的表情，也许今天会这样，完全出呼他们的意料。也许是年少气盛，也许是不服输，六个少年很快就恢复神色，当中一个为首样的少年站了出来：“你们当中谁是老大？我们谈谈。。。”
　　“谈你妈个头，凭你也配？”乐天劈手就是一巴掌向那少年甩去，那少年没朵，硬声声的挨了这一巴掌，虽然没有做声，当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他的愤怒，他的不甘。那“啪”的一声虽不及吵杂的音乐声，但还是清清楚楚的流进了易风的耳朵里，易风知道，这是对青春期的少年最大的侮辱，他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当初他们选择这条路，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闭上眼不再理会一切。
　　“不是要找我么？来打我啊，来啊！！”乐天嚣张的冲着那六个人喊。
　　“你他吗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叼你妈个X，占着人多，有本事单条啊”
　　六个少年中，有个个子不高，看起来很单薄的人站了出来，脸上是一脸的倔强不屈的样子，他直视着乐天的眼睛：“敢吗？”
　　乐天本以为这几个混小子只是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吓吓他们就不会有人反抗了，但被眼前这个人突然这么一反驳，一时楞住了。周围的人也都突然静住了，大家的脸上已经露出不悦的神色了，气氛开始变的很紧张，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火药，只要一点点火星，一触即爆。
　　豺狼忍不住了，站起来走过去，上前一脚踹向那小子，那小子被一脚踹中复部，脸上疼的扭曲了形，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
　　“你他吗的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哪来的毛头小孩，还给我嘴硬。”豺狼站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剧高临下的看着那个顶嘴的少年。
　　这个穿黑色衬衫的少年，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盯着，眼中充满着愤怒，嘴里也叫着：“垃圾。不敢单条叫别拽，他吗的什么东西。。。。。”虽然疼得额头上都渗出密密的汗了，但这个黑色衬衫少年还是咬着牙对侍着，因为年少气盛，因为那一股子的热血，让他不甘心就这样低头。
　　乐天跟旁边的人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了，但马上接踵而来的是愤怒，更看到他对自己的大哥不敬。一群人马上冲了上来，对这六个少年一顿拳打脚踢，音乐声拌杂着骂声，拌杂着那“砰砰”的拳头声，在这个小小的包厢里拌着空气，震动着易风的耳摸，让易风感觉到这简直就是一个地狱，除了魔鬼，这里什么都没有。
　　六个少年在一群人的拳大脚踢中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只是咬着牙，默默的忍着忍着。因为他们不肯认输，即使是被打死也不要，易风睁开眼看到这一幕，心中掠过一丝丝悲凉，有得只是麻木，有得只是绝望，他们还是不懂，还是没有长大，而谁又能阻止少年武士赴死呢？
　　豺狼望着这群少年，从他们那仇恨的眼神里，他感觉到极大的愤怒。他抽起桌上的一个啤酒瓶向着那六个人走去，“他吗的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