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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皇后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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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奖励众将士奋勇杀敌保疆卫国,皇上特喻稿赏三军。而骠骑将军云战正式接替已故大将军迟云之位,成为大渊朝又一位猛将,成为了百姓心中的新一代战神。
而宁平公主钟琳正式还俗重返宫中,为即将到来的属于她的大日子做起了准备。
“皇奶奶,这件好不好看啊……”
“这件呢?恩,这件不好,这凤凰绣的太小了……”
“这件不错,可怎么看着怪怪的……”
“这个凤冠好精致哦!”
对着宫女们拿着的一众大婚事物,钟琳百般挑剔,看花了眼。
太后从头至尾都看着她呵呵的笑,真好,她的乖孙女要出嫁了。
孙姑姑也不时的指点几句,就担心着这公主这么挑下去,不是苦了下面的绣娘,就是真要耽误婚期了。
“皇奶奶,等我出嫁了,我还是每天都来看你,好不好啊?”钟琳忽然想起,跑跳着到太后面前,蹲下,将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膝上,十足十的小女儿姿态。
“好,当然好。”太后怜爱的抚摸着钟琳的头发,满脸的慈爱,“只怕到时候啊,你有了夫君有了孩子,就不要哀家这个老太婆喽。”
“才不会呢!”钟琳娇嗔,“我最爱皇奶奶了,才不会不要您呢。”
太后理顺她的发髻,扶好摇晃的步摇,一不注意就有些伤感了。这宫里的人啊,走了一个又一个,人是越来越少了,现在,连钟琳也要出宫了,去追寻她的幸福去了。
钟谦这时正带着韵裳进宫,才到门口,便听到了这祖孙两的话,脸上也添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倒是韵裳,这一年来,她时不时的进宫,把太后这老人家啊哄得那叫一个开怀,就差天天的粘着了。
“太后啊真是越活越年轻了,总是拿我们这些小辈打趣。”韵裳边说边笑着走进,朝太后行礼,跟钟琳相视一笑。
“就是就是,皇奶奶现在总欺负我。”钟琳附和着,“我可不依呢。”
太后转身看着,笑道,“你们来了啊,清然呢?怎么今日没进宫啊。”
“清然身子不好,我怕她出来着了风,便没让她来。皇奶奶要是想她了,明天孙儿就带她过来。”钟谦找了个椅子坐下,淡淡的解释着。
太后心中一叹,颇有些伤心的说,“诶,这清然啊,自从那件事后,怎么就走不出来了呢,你要多安慰安慰她。孩子啊,总是会再有的嘛。”
“恩,孙儿知道。”钟谦应着。
韵裳站在一边听着,不觉就有些忧伤。
一年前的滑胎,让清然的身子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过来,她一度深深地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或许那个孩子也不会那么早就……可是后来王爷告诉她,那都是杨贵妃的阴谋不关她的事,她心里也就好过了很多。
一年来,王妃过起了深居简出的日子,她也慢慢的学会了打理王府的一切事务,她自认为做的尽心尽力,当钟逸对她,除了客气还是客气。
别说孩子,连碰她都没有过。
钟琳敏感的感受到了韵裳的不悦,忙拉着她的手,笑道,“韵裳嫂子,你帮我挑挑啊,这些衣服这么多,我都选不过来了。”
对于这个新嫂子,钟琳本着清然好姐妹的身份,本不应多交涉的,但韵裳实在是合她的性子,两人也就渐渐地玩到了一起,也算是好朋友了。
太后觉得在屋里呆着有点闷,就让钟逸扶着,两人在外面走了起来,留下那两个陷入衣服堆里叽叽喳喳的女人。
“这几天,你父皇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太后皱了皱眉,都是担心的神色。
钟谦点点头,“恩”了一声,“方才过来的时候,遇到了太医,父皇的病,都是心病,郁结难舒,身体自然也难好了。”
“你父皇是想着谦儿呢!”太后不经意的点破,“都说父子情深,咱们皇家难啊,父子即是君臣,对谦儿,你父皇觉得愧疚啊。”
说着,又转头对着钟逸,道,“谦儿的事,哀家也知道你是不得已,但总归是做的太过了。”
钟逸低头听着,也不反驳,也不解释。
太后本来就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人之将死,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谦儿虽然是她的孙儿,但她也明白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
祖孙两人就在这么走着时不时的说上几句,看看这初春的皇宫,看看这许久未仔细观赏过的景色,不知不觉间竟是走到凤冉宫门前。
太后年老了,见什么都容易触景伤情,又是一声不自觉地轻叹。
“皇后,竟是连琳儿的婚礼都错过了。”
在杨贵妃死后的第三天,皇后呈上了一封罪己诏,坦言自己管理后宫不利致使嫔妃争斗不休,自愿出宫带发修行,为皇上祈福。
皇后出家,轰动朝野,满朝文武百官都看着张相和钟逸,这两位的反应才是众人的追随。
可意外的,二人却极力赞成此事,张相深明大义,不介意女儿从此清修,称为国祈福是皇后之幸。而钟逸,也说母后贤德,是世间女子表率。
在宫中最混乱的那个夜晚,没有人知道曾发生在凤冉宫的那番对话。
那时,皇后刚听向嬷嬷禀报了雨薇宫内的情况,杨贵妃已经被赐死,她斗了数十年的劲敌竟这么久走了,心里虽然开心但有一种但不去的失落。
是啊,贵妃都死了,还有谁跟她斗呢?这宫里的日子,本来大家吵吵闹闹小打小闹的,不也这么过来了嘛。
“母后。”正思忖间,忽然听到钟逸的声音,抬眼一看,才知是钟逸来了。
皇后抹掉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道,“你怎么这会儿进宫了,也没让人通报一声。”
“儿臣,刚从牢里过来。”钟谦行礼之后,在皇后示意下坐下做到她的身侧,“皇兄已经伏法了。”
皇后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幽怨的道,“本宫知道了,杨贵妃也……”
“逸儿,如今你父皇可倚仗的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做一番事业给你父皇好好看看。”皇后拍了拍钟逸的手,颇有些感慨。
“方才皇兄跟我说了一件事,一件陈年旧事了。”钟逸没有像以往一样给予皇后回应,顿了顿神,沉默半晌,才道。
皇后看了钟逸沉重的神色,忽然心里泛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感,直觉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什么了?”皇后好不容易才问出口,尴尬的理理裙裳,故作平静。
“皇兄说我出生之时,有一天,他无意间去了御膳房,看到那天的糕点做的格外精致漂亮,就偷偷的拿了一叠回去,给她母妃尝,没想到杨贵妃吃了,却非常紧张,还问他,到底是哪儿来的。”
钟逸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可皇后却听得心惊胆战。
“皇兄一一的回答了,杨贵妃还告诉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结果那天晚上,那糕点竟出现在了母后您举行的宴席上。”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皇后慌张的想要辩解,却不想出口的只是不成字句的只言片语。
钟逸满眼含泪,转头看向皇后,心痛之感不期而至,“母后,您说那是什么糕点啊?”
“不……不是这样的。”皇后突然紧抓住钟逸,“逸儿,你听母后说,母后只是……”
“只是……”皇后说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只能低着头喃喃道,“对不起啊,对不起,逸儿。”
“生我者,母妃也;育我者,母后也。”钟逸抽出被皇后抓住的手,男儿泪不轻弹,泪眼朦胧之处,只看到皇后沧桑的颜。
钟逸不再多说,只这一句,已经足够表明他的意思。
皇后曾为他做过的一切,他都铭记在心。作为一个母亲,她很称职。钟逸清楚,二十多年前的错事,不该抹杀皇后所有的努力和贡献。
所以,他钟逸也甘心情愿供养她,不再追究。
皇后离宫那天,我跟钟琳都去相送了。失去了华丽装扮的皇后,不过是个普通的妇人,希望从此常伴青灯古佛,能让她找回失去了这么久的本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