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以忆为名》KanoShuuya

8、[BLEACH 07]

　　秋本弥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清醒的情况下，以这个时间到平子真子房里来。

　　虽说不是第一次来，但之前宿醉过后头疼得厉害，也没什么兴致好好观察。这次她倒是在进门的时候，把房内的布置扫视了个透彻。

　　总的来说，没什么特殊的。

　　平子真子察觉到弥生四下打量的目光，倒是无比坦然，大大方方的坐在榻上等着她看完。弥生随手移上门，也找了地方跟着坐下来，没有丝毫多余的表示。

　　“怎么样，还满意吗？”平子偏过头看她。

　　弥生睨了他一眼，“你指什么？”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会看气氛啊。”平子咂嘴，“不知道弥生ちゃん的房间会是怎么样的呢~”

　　……什么气氛？

　　秋本弥生一愣，对这个话题显然没什么继续下去的意思，“不过就是个睡觉的地方。”

　　平子当即耷拉下脑袋，感觉要是换个人来，铁定不想跟眼前这家伙再说话。没情趣又不找话题，更可气的是，她其实什么都懂。那就很好解释了，秋本弥生对这些弯弯道道没有兴趣，连敷衍的话语都懒得组织。

　　平子真子自认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飞快忘了这档子事，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一张和式桌和两个坐垫。他又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壶酒来放到桌上，递给弥生一个小酒杯。末了，才咧着嘴落座在她对面。

　　秋本弥生瞥了一眼酒的瓶身，“千鹤”二字跃入眼帘。这是瀞灵延特质的地酒，具体怎么酿造的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般大型祭典才有机会喝到，可谓酒中的贵族。弥生忍不住暗叹平子竟然没骗自己，果然是值得私藏的好酒。

　　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她看着清亮透明的酒色，眯起眼显得十分满意。凑近小饮一口，难以描述的浓郁芳香在舌尖绽放开来，眨眼间就肆意渲染了神经每个细胞。

　　平子好笑的白了眼弥生小心翼翼的满足样，“这次怎么不暴殄天物了？”

　　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那次不太愉快的喝酒经历，秋本弥生将酒杯贴在自己下唇上，漫不经心的盯着平子看过去。

　　大有“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的意味。

　　平子真子挠挠脸，避开她的眼睛，啜了一口清酒，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妥当。那天喝的酒哪能跟这个比，潜意识都用上了“暴殄天物”这种词，答案当然是不言而喻的。他在心里摊了摊手，把视线重新投回弥生身上，恍然却见她眼中带有笑意。

　　……看错了吧，绝对是看错了吧。

　　定睛细瞧，平子只能看见一个面无表情的秋本弥生。还是一贯的没精打采的死样子，只是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猛然回到了刚才在会场时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寂寥和拒人千里。

　　平子知道她绝不会是个把自己弱点那么简单暴露给他人看的家伙，如若说方才的是偶然，那么现在当着自己的面，弥生不该会出现这种气息。

　　到底是想从他这里知道些什么啊……还是说……

　　抬眼看到秋本弥生白皙的脸上连最基本的酡红都没有，平子真子禁不住叹气。真是麻烦啊，他有种被强拉进这趟浑水的不好感觉。

　　空气在一刻静默了许久，平子终是拉着嘴角，亲自开始了让秋本弥生如愿以偿的话题走向。

　　“喂，你这家伙到底在不开心什么？”

　　弥生状似漫不经心摇晃手中的酒杯，没去看他，“想知道？”

　　听到对方无可奈何的“啊”了一声以表回答，秋本弥生娴熟的挂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礼貌中带着疏离，完全是她概念中的恰到好处，“我想知道你对三年前那件事所了解到的全部。”

　　平子抽了抽嘴角，看来自己没猜错。眼前这家伙还是坚信他对栗原瞳那件事知道的不少，要说她刚才在会场时是不经意露出脆弱的话，那自己就是个恰巧撞上门的傻子。

　　人都回来了，为什么非要追究下去呢。不麻烦吗，她不是最怕麻烦了吗？

　　——真是个任性到无以加复的小鬼。

　　平子真子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后倾，双手支在身后两侧。望着头顶吊着的灯，散发着柔和而又温暖的橘色澄光。秋本弥生看不到对方的脸，全当他陷入了回忆的纠葛。她停下了喝酒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平子的回答。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就在弥生快听腻屋外蝉鸣的时候，平子才低下脑袋来看她。

　　“那次我派惣右介去支援现场，据他说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无力回天了，春水当时也在那里，原因我没问。只不过……”

　　平子真子神色平静的缓缓道来，狭长的眼里全是细碎波澜的微光。顿了顿，那些都消散而去，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而又冷冽。就像探进深海里的光束，破碎的洒落眼底，给弥生一种难以言说的窒息感。

　　“那些已经死去的队士身上除了虚造成的伤口，还有……斩魄刀的。”

　　弥生倏然大骇，她紧盯着平子说不出一句话。这些描述里的意味弥生又怎么会不懂，可她没办法也不想去相信。

　　当年的情形秋本弥生也是知道的，除去栗原瞳以外全员死亡，也包括她的哥哥。有斩魄刀造成的伤口，而又只有栗原瞳一人还活着，这难免逃不了一种猜测。

　　见秋本弥生满脸凝重，平子真子收敛了目光，换上平日里慵懒的姿态瞬间道破她所担忧的问题，“不过栗原瞳当时也失去了意识，经久未醒。确凿形势难辨之下，只能先把她关进那种地方了。”

　　弥生一愣，扬起脸难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平子拉下嘴角，龇起牙一脸不耐烦，“别装傻啊，浦原没带你去过？”

　　……蛆虫之巢吗。

　　“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都告诉你了。”不给弥生悲伤秋月的时间，平子真子就径直把话题带过，双肘搁在桌面上，目光炯炯：“是时候给我一点奖励了吧？”

　　秋本弥生怔怔的看着那张欠扁的脸，收起所有不安和迷茫，仿佛刚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平子就那么看着弥生懒洋洋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然后抬脚就往……他脸上踹。

　　平子真子额头上瞬间生出一个鲜红的十字路口，抓住弥生的脚踝把她的腿移到一侧，“你是白痴吗，女孩子不要随便做这种事啊。从我这角度能看到你的内裤了喂……”

　　“啊，这就是你要的奖励。”弥生淡定的把脚从他手里挣脱开来，再度坐下。

　　平子眼角嘴角齐齐往下耷拉，大声叫道，“这算哪门子奖励啊！你不会想就这样糊弄过去吧，真是个过分的人啊……利用完就一脚踹开可是很容易失去我的。”

　　可哪只弥生根本不理会他，独自陷入了酒的美味之中，整个人又如同往日一样，弓着背全然提不起劲来。平子看了看她，龇起牙凉凉出声道：“先说好，你可别喝醉啊，这幅模样被人看到我可解释不了。”

　　弥生闻言，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破破烂烂的和服，心情霎时下降了一个百分点。她向来不太习惯穿贴身的衣物，这和服是日世里按标准身材准备的，自然没顾及到这些。可十二番队的队舍离这着实有些距离，若是现在赶回去换肯定就懒得再来了。

　　不舍的看看桌上的酒壶，秋本弥生好想问问能不能把剩下的让自己打包带走啊。

　　平子这样敏锐的人，注意到弥生的目光所向，当然清楚她在打什么主意。他微微勾起嘴角，漫不经心的指指自己的衣柜，“不介意的话，先换上我的死霸装吧。”

　　弥生怔住，歪头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连五番队队长的羽织都穿了，也不差一件死霸装吧？

　　她随口道了声谢，从一橱死霸装里随便拿了一件出来，略微提起点干劲就动手脱起衣服来。

　　平子无语的转过身不去看秋本弥生，“谁让你在这里换的？”

　　“那我出去换？”弥生停下动作，毫不在意的发问。

　　平子手里的酒杯一抖，无神的死鱼眼往上翻了翻，“……你好烦喔，换吧白痴。”

　　耳边衣物摩擦产生的“悉悉索索”声并没维持多久，弥生就猫着腰挪回了原本的位置。平子真子转回去看她，“可爱的女孩子哪有你这样的，换衣服那么快……”

　　这一看，倒是把他看愣住了。

　　秋本弥生把原来穿在和服里的衬衣也褪去了，她就那么赤身换上了平子真子的死霸装。一头纯黑色的发全部披散在身后，几缕调皮的从耳侧垂到胸前。她半垂着眼，刘海似乎是有些时日没有打理，略微显得稍长，遮住了一半眼睛。

　　平子真子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撩开那看似扎眼的刘海。在不到几厘米的地方顿了顿，转而勾指重重敲在了弥生脑门上。

　　“……为什么连衬衣都脱了？”

　　弥生想起他之前提供的情报，也不去较这个无故打她劲，托着腮看向面无表情的平子：“这样舒服啊。”

　　可他不舒服！！

　　平子真子翻了个白眼，嘴角的弧度拉的更往下了。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没了继续喝的兴致。收回手自顾自躺倒到一边的床榻上，背过身不去看她，波澜不惊道：“我先睡了，你请便。哦对了，可别夜袭我啊。”

　　“……”谁要夜袭你这种人啊。

　　秋本弥生抽搐了几下嘴，静静的继续喝酒，手下尽量不让酒杯发出碰撞的声响，思绪早已飘出好远。

　　一夜无眠。

　　***

　　临近天亮的时候，秋本弥生小小磕了会儿眼。

　　在别人屋里睡也不是个办法，等平子真子醒来后，她就提出了回去的意思。平子洗漱过后，正在对着镜子挤眉弄眼，一听弥生要走，懒散的偏过头想了一会儿。

　　“啊，也好。我送你吧。”

　　说实话，平子的死霸装对她来说还是有些过大的，多少影响了她原本的步伐。

　　“不用了。”弥生踱步而出，却见平子别上斩魄刀，紧随其后。

　　平子真子根本不在意拒绝的话，驼着背走到弥生身侧正要开口，余光看见了点什么，硬生生打起了招呼：“哟~早啊，喜助，瞳ちゃん。”

　　秋本弥生耳边随即传来浦原喜助回应平子的声音。她停下步子，朝声源望过去，却措不及防和栗原瞳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怔了怔，弥生拉下嘴角，“啊，喜助……早。”

　　对面的栗原瞳收回视线，也向着弥生身边的平子真子点点头，“早，队长。”

　　“……”

　　平子真子和浦原喜助莫名尴尬，还真是不甘示弱，谁也没有跟谁问好的意思。平子不满的抱怨起来，率先打破这僵局，“啊啊一个两个都这样……还有，瞳ちゃん不要一本正经的叫我队长啊，叫真子就好啦。”

　　“你已经到了。”那厢被点名的栗原瞳没搭理他，转头看向浦原喜助道。

　　弥生暗自一愣，看样子喜助是送栗原瞳回来的，联系昨晚两人一起不见踪影的情形，不难揣测他们之前都是在一起的。但是为什么没有记忆的栗原瞳会和昔日的另一个旧友在一起？就算记忆有所恢复，论关系，怎么也不该是去找喜助的吧。

　　浦原喜助因栗原瞳的话无奈了几秒，看向不自知蹙眉的弥生道：“弥生さん，一起回去吗？”

　　一句话强行把弥生从思考里拽了出来，她正要开口回答，被平子真子彻底抢了个先。

　　“回去干什么，这么大好的天气，不如我们久违的去喝一杯吧！”他快步走上前搂过浦原喜助的肩，还不忘记回头招呼没有反应的其他两人，“你们两个也别愣着了，一起啊~”

　　秋本弥生一言不发，她冷着脸直直的盯着平子真子的眼，强忍着把那些伤人伤己话语脱口而出的冲动，攥紧拳头。弥生当然知道平子在盘算些什么，可那都是她不需要他人来插手的事，当下的自己还没有跟栗原瞳多接触的准备。再说了，栗原瞳不也同样没有来找自己的打算。

　　平子真子并没有被她的面无表情吓退，目光平静又坚定，把弥生深感他逾越后满是刺的目光悉数接受。

　　“平子さん，可是我……”

　　感觉到被搂住的人还想挣扎着拒绝，平子这才收回跟弥生对视的眼，转过头去不给浦原说话的机会，“没什么可是了。”

　　他顿了顿，半仰起头望着头顶的碧空如洗，尾音慵懒又绵长：“这种天气最适合喝酒不过了。”

　　尸魂界的天气向来都是很好的，就算逢上梅雨季节，也很少有大雨连绵的日子。此时正直炎夏，但还未到太阳毒辣的时段，所以温度显得特别适当。番队庭院两侧种的大树投下斑驳的碎影，无风，却不气闷燥热。算不上大声的蝉鸣此起彼伏，巧妙的打消了正经公办的念想，助长悠哉偷闲的势头。

　　确实是个适合喝酒的天气。

　　弥生瞥见前方浦原喜助还试图回头向栗原瞳求助的憔悴脸色，敛眉垂下眼，脑内闪过平子真子方才的眼神，骤然生出异样的念头。

　　“你昨晚……和喜助待在一起吗？”

　　栗原瞳没想到她会先开口，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转而认真的思考了一番道：“恩，只是让他帮了个忙。”

　　只是帮了……个忙吗？

　　弥生把目光落在前方两人的背影上，也搞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嘴上不咸不淡的反问，“帮忙的话，谁都可以吧？”

　　“……这件事只有他可以。”栗原显得有些犹豫，但语气中全然是坦诚。

　　秋本弥生闻言脚步一顿，却又因她的不隐瞒心情好了几分。忆及昨晚得到的新情报，她真的很想当场就开口问个清楚。但弥生也看得出来，栗原目前还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她把溜到嘴边的所有话通通咽了回去，闭了闭眼，“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就告诉我。”

　　说完，弥生不再去看身后愣了片刻的栗原瞳，把那不喜欢身后有人的坏习惯连同所有别扭与不满都抛之脑后，弓着背，慢着步子跟上浦原跟平子。

　　现在她不愿意去想更多，只因为最简单而明确的一个理由。她们是曾经最好的朋友。

　　——纵然，相逢也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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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崩了，头疼……
喝了一晚上虽然没喝多少，但又要被强行拉去喝，其实她非常生气……不会给平子好脸色看的啦！女主其实是个有点麻烦的家伙，偏偏她还那么怕麻烦。平子嫁我，别理她了QAQ


[首]2014-08-22
[修]2016-08-24
[2016-08-29]别理我，就改个内容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