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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BLEACH 49] ...


  •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真正生气起来,是秋本弥生不大能应付的。

      比如久南白,再比如平子真子。

      况且,生前由于身份的问题,她向来不需要去哄、去在意别人的情绪;死后又因为性格摆在那儿,基本没什么发生这类情况的引导契机。如若要说天天都在生气的猿柿日世里的话,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但这回,她显然充当了劝和的理智角色。

      “有黄豆粉的牡丹饼。”

      小姑娘一脸傲娇的走到秋本弥生跟前,忽地不明不白的开口。

      “你那是什么表情?是吃的,白爱吃的东西啦!道歉的时候带上效果不是更好吗?”

      秋本弥生愣了一下,“为什么要道歉?”

      “……哈?!”日世里瞪大眼,“她那么好脾气的人都那么多天不愿意和你说话了,难道不是吵架吗?”

      吵架?应该没有这回事吧。

      她歪头犹豫了片刻,“啊,有点小问题吧。”

      “骗谁呢秃子!”日世里给了弥生脑门一下,“所以呢,是怎么回事?”

      秋本弥生张了张口,又冲她挥挥手,侧身躺下。

      瞅着她这要说不说的死样子,猿柿日世里更来气:“老娘最烦你这种什么都不说的毛病!”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犹记得身后的小姑娘在很久前也哭着和自己抱怨过类似的意思,但那时她依旧选择了和日世里打一场来解决问题。她不是什么事都能说出口的类型,那些也不适合跟人提及。那么,现在呢?

      就像秋本弥生自己说的,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起因到结果,中间牵扯的事涵盖了太多复杂。而这些人和事,都是与他们无关的。她实在没有办法用一句话理清,也懒得一五一十诉说。因为那实在是太麻烦了。

      平日看似活泼天真的久南白实则很敏感,她真正在意的当然不会是无关痛痒的帮忙,而是秋本弥生之后的态度。况且,不论怎样,她也有知情的权利。

      但真要说起来,秋本弥生觉得自己真欠他们几个的,是一句还没来得及说的感谢。

      他们终究是异端,对尸魂界来说是,更别提这个现世。不愿意收敛本事和脾性的下场就是惹上麻烦,只是她一踩一个准,倒霉得没法说罢了。

      啊啊,早知道就不走什么努力赚钱养家糊口的正常路线了……

      秋本弥生叹口气,看向日世里。

      “有材料吗?”

      猿柿日世里怒颜还未褪去,很快就被反应过来的得意笑容顶下去。

      “蠢货,我早就准备好了。怎么样,现在求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教你怎么做牡丹饼。”

      秋本弥生无所谓的扯扯嘴皮子,翻身起来。

      “……你说的对。确实需要拜托你了。”

      日世里对她坦然的态度有些接受不能,而秋本弥生对于决定好的东西向来很干脆。没花多少时间,就端着两块刚烤好的牡丹饼找到了久南白。

      对方低头看了眼她手中的东西,眨巴几下眼睛,没有立马伸手接过。

      “打算说了吗?”

      秋本弥生笑起来,“谢礼而已。”

      “是小日日告诉你的吗?嘛,虽然我是喜欢吃这个啦……不要因为外表就小瞧人呀,其实你应该比我要小上那么一点的吧?”久南白神色复杂的瞧了她半响,转而笑嘻嘻的脆声道,“所以我根本不会觉得这种处理方式是成熟的大人喔。怎么说呢,相反意外的有点儿自私?”

      “我不否认。”秋本弥生漫不经心的直接承认,“你问过的吧——‘什么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之类的话。”

      把盘子塞到久南白手里,在她身旁坐下。

      “无关紧要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变。而这部分,就是我认为当中比较重要,也是有必要去做的。”

      “不论我接不接受?”久南白挑眉。

      秋本弥生耸耸肩,“谁让我是个自私的人呢。”

      久南白用鼻音发了个不知名的音调,捻起一块牡丹饼扔进嘴里,“真没意思——!还想试试让弥生你妥协一次试试看呢,结果还是被打败了。”

      她晃着双腿,又扭头问道,“唉唉唉,等等,我应该是唯一有这个待遇的人吧?”

      “差不多吧。”秋本弥生打了个哈欠。

      “所以还是赚了嘛,能让你做这种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久南白满足的点点头。

      秋本弥生一顿,擦着眼角看向空空如也的盘子,莫名其妙道,“你说这个?是日世里做的。她比较擅长来着,哦,可能是看不惯我笨手笨脚碍事吧……”

      久南白:“……”你就不能有点诚意?到底是谁在道谢啊?

      不过依着她的性子,也没纠结太久这个问题。生气是真,一旦接受了说法和想法,久南白又秒忘那些本就不重要的东西。

      “下次记得让她再多撒些黄豆粉。”

      随口提了句意见,久南白复又认真的转头来看秋本弥生。

      “至于真子那边,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搞定哦。”

      秋本弥生翻了个白眼。

      猿柿日世里能发觉她俩之间的问题,全然是因为久南白反常的爱搭不理。那日里丢下一堆狠话就自顾自走掉的家伙,要棘手得多。都说秋本弥生躲人本领厉害,但在她看来,平子真子也没差到哪里去。

      怼完过后,对方压根没给她见面尴尬的余地,毫不费劲的创造出了抬头低头皆不见的景况。

      秋本弥生低垂了眼睫,盯着自己的手腕笑道,“那可麻烦了,没人告诉我他爱吃什么。”

      “都说没那么简单啦!好吧,我也不指望你会透露到底发生什么了。”久南白瞥她一眼,“不过话说回来,认识真子那么多年,我还真的没见过他用这种方式生气耶。”

      ……什么方式?

      耳边不合时宜的响起男人当时的话,伴随着嗡嗡耳鸣,却异常清晰。

      “知道白在气什么吗。”

      “你们或许根本没有互相以为的那么了解对方。”

      “又或者说,我们也不会如你所想的那样,什么都不介意。”

      秋本弥生一顿。

      是啊。

      就像他说的,她知道久南白在气什么。至于栗原瞳,为什么会出现在现世,为什么会受下那一刀,又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她没想过,也下意识不愿意去想。但是,平子真子到底是在气什么呢?

      自己的态度吗?

      那种东西真的重要到能让平子真子一反常态,从而爆发到那种地步?

      不全是吧。

      那样彻骨的歇斯底里,与其说是在生她的气,倒不如说是……秋本弥生握了握手心,倏然抬起头来,听见自己的声音划破沉寂。

      “白,你第一次被强迫虚化的时候,有意识吗?”

      ——这显然不是什么有趣的记忆。

      久南白却只稍微怔了怔,面上毫无变化的答道:“嗯?没有吧。”

      “……我想也是。”

      秋本弥生兀自低笑了一声,偏头回忆良久,抬眸对上久南白好奇的目光。

      “既然在我的记忆范围内没有发生的话……就是松山纯带人去找你们那天的事吧。他说了些什么?”

      “松山纯?谁?哦哦哦,是在说那个对我们放箭的老伯吗?”久南白闻言,苦恼的皱起眉,竖指点在下巴尖上,“弥生你是在报复嘛……这么遥远的事我哪会记得啦。”

      秋本弥生没答。

      她虚浮的眸光不知落在哪儿,好半天才抿着唇站起来,欲意走开去。懒洋洋的动作却强行被什么牵扯住了一样——来源于右脚。虽说是义骸,但之前到底受过枪伤。被回收后虽然一直会反复钝痛,但秋本弥生这种以懒出名的人,哪会想起去正经维修这种事。甚至连提及此事都无意。

      所以,怠惰的下场来了。

      秋本弥生即使刻意在右脚处灌力,也牵动不了分毫。这部分肌肉连结算是彻底出了问题。

      没有多余的功夫唏嘘吐槽,她边考虑对策边听得身后的久南白开口。

      “那位老伯和真子说了挺多匪夷所思的话,反正我是半句没听懂,更不会去记。要不是真子暗示我们不要有动作,情况可能是反过来的吧。”

      秋本弥生挑高眉梢,僵着一只不能动的腿,回身来笑看她。

      “反过来啊……怎么也不该对人类出手吧。”

      久南白嘟起嘴,“说说而已,谁让他动手前还说那样的话。”

      “你不是不记得吗?”秋本弥生单脚跳了跳,考虑着这样出门的可能性。

      “让人生气的话当然是要记住的吧!”

      久南白愤愤然,板着脸去模仿对方当时的语态——

      “秋本弥生该向你们道歉的。要不是她做的种种,你们就不会有机会被我注意到。换句话说,你们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来着?”

      秋本弥生原本随意的动作一滞,张了张口,清冷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压抑。

      “他是那么说的?对着……真子?”

      久南白想了想。

      “诶?难道不是在对我们说吗……虽说可能会有偏差,但我想大体来说就是这样的意思。很气人对不对?那会儿我都感受到真子的杀气了。”

      ……那还真是很气人啊。

      秋本弥生面无表情的勾勾嘴角,拖着报废的右腿,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你去哪儿?干吗用那种姿势走路?是特殊的生气方式吗?”久南白不解道。

      消失在光源尽头的人影没有回头。

      “转告日世里,午饭不用准备我那份了。”

      不,在生气之前。

      她想自己可能需要先去见个老朋友。

      ……

      “呀勒呀勒,情况很严重呀,可能需要花上一段时间呢。”

      眼前的男人肤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但却不是秋本弥生熟悉的打扮。从各方面来说,气息也变了不少——浅金色的短发比以前更长了,杂乱翘稍的盖在有着绿白条纹相间的渔夫帽下。利落的死霸装和队长羽织也消失不见,替换成了深绿色的短褂,连带着裤子,也是差不多的色系。

      即使他正抬着头与她说话,那对记忆中明澈的双眸也隐没在帽檐的阴影里。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呢?”

      秋本弥生忍下要询问“这家伙是谁”的冲动,摸着脑袋道,“是我的错,太相信你做的东西了。”

      “……真失礼呐!话不是那么说的。”

      浦原喜助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把折扇,手一抖,遮在嘴前摇。

      “子弹还留在里面没取出来,弥生さん既然能懒到这种程度,不如再拖上几年?反正用单只脚,你也能找来我这里。哪怕日常生活不便,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吧~”

      秋本弥生一愣,自知理亏,但还是短促的笑出声。她又重新细细的打量男人一回,貌似认输道——

      “喜助,你还真是变了很多。”

      “诶?有吗?”浦原喜助扛着她的义骸往里屋走,三段式笑过后,语气不可察觉的缓和几分,低沉而又缓慢的接着道:“没有谁会一成不变吧。”

      秋本弥生跟上去,却止步在他实验的里屋之外。

      “没有谁……吗。嘛,也不全是吧。”

      她四下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跨步过去滑坐下来,漫不经心的用指尖绕着耳侧垂落下来的发梢,随口找了个听过的八卦转移话题,“听说白菜结婚了?”

      浦原喜助停下动作,点点头。

      “他那脾气,能过的和睦吗?”秋本弥生耷拉着眼皮。

      “应该……还好吧?没听说过以前有什么矛盾。”

      “以前?”

      浦原喜助沉默须臾,把扇子收了起来,淡淡的嗓音听不清情绪。

      “他的那位夫人,已经过世了。”

      秋本弥生怔了怔,冲他扬起下巴,“修理工作要多久?”

      “这个啊……还没法确定。”浦原喜助把手搭在一旁门柱上,仰头考虑片刻,“不过,足够你打盹睡上一觉。”

      “啊,那就麻烦你了。”

      她在拉门和木框细微碰撞的声音里阖上眼,任凭死寂没顶。

      没由来的心悸一路蔓延到全身,鼓噪像是缚道的咒语,让秋本弥生动弹不得。温度在慢慢褪去,她好似被吊扯在未知的高崖,迷蒙中被子虚乌有的不安定格,上不去也下不来。

      纵然正处于夏末,屋内也没有丝毫燥热。

      四枫院夜一和握菱铁斋均是不见踪影,不算大的四方空间反倒没了生气。

      秋本弥生努力迫使自己昏昏欲睡,不做任何起身的打算。

      她对时间向来不敏感。

      可饶是如此,这段独坐的时光也太过漫长了。在看不见尽头的虚无黑暗里,她感觉自己快要麻木。不想管什么后果,也不想多在意不祥预感的来源。

      秋本弥生的第六感一直以来都很准。

      她想,自己应该快些离开的。亦或是脱离这个状态,找谁都好——她是生平以来第一次,不想一个人呆着。不能一个人呆着。

      但是,秋本弥生终究还是没有动。

      打破这个僵局的是拉门的声音,以及扑面而来的炽热阳光——那并不是来源于浦原喜助,而是从入口处。鲜活的气息猛然间侵入四肢百骸,解禁了所有负面束缚。

      秋本弥生犹疑了一瞬,缓缓的侧过小半个身子,朝发源地抬眸。

      银发的女子整个儿笼在光晕中,周身泛着凛然的光。她眯了眯眼,想要在大片白芒中去找那双鸢紫色的瞳孔。想在那里找到那时候的情绪,可是却失败了。

      栗原瞳的眸光好似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不明显——但足矣辨得,那不是什么释怀的解脱。不会是那种隐藏在深处,不轻易给自己看的东西。

      啪嗒——

      她手中拎着的袋子脱落在地上。

      秋本弥生看着她弯腰去捡,一言不发。直至对方静默着跨进门槛,微颤着反手拉上移门。耳畔才传来那熟悉的声音,随着被隔绝的光线落下。

      “好久不见。”

      她不再去试图寻找那种眼神。

      “弥生。”

      眼前的人没变,却也变了。

      可秋本弥生依稀能在这片言中,听见年轮的消磨,时光的隙流——濯清如泉。

      再见之时,什么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定定的瞧着栗原瞳。

      “不如不见。”

      秋本弥生唇畔勾了个意味不明的弧度,顿了一下,接着稍许垂了几度眼睫。

      “——我以为我会那么说。”

      她依旧静静的坐着。

      话音飘得很轻,轻得如同这屋内的浮尘,在窗外打进来的光影下,飘渺得有些许不可视清。秋本弥生虚着眸光比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短短几步的距离,复又抬眼笑起来。

      做着最稀松平常的问候,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好久不见。”

      这不是可笑的寒暄,它就像瓦解隔阂的通行令——轻巧的填满了这些年因分离生出的断层,以及那些年里创下的旧伤。栗原瞳抬起脚,闭上眼,一步踏上式台。

      分明是毫无声息的举动,却牵动着神经。无比郑重的,向着秋本弥生而来。

      栗原瞳在她身边坐下,横过手递来块糕点。

      “吃吗?”

      她偏过头注视片刻,接过细咬了一口。味道很淡,清甜都算不上,很符合自己不吃甜食的规矩。这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感把她弄笑了——

      “你看起来比我更接地气啊,经常来现世?”

      栗原瞳没有回答,反而是盯着她道:“你不怕我下毒?”

      “……我可不认为你具备这种技能。”秋本弥生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把糕点一股脑丢进嘴里,“被动天赋倒是过硬。”

      “不会,虽然还没痊愈,但没什么难的。”栗原瞳平静道,“比起你那时候来说。”

      秋本弥生挑了挑眉:“你想太多了,虚化自带超速重生能力,我好得比谁都快。隔日就生龙活虎的把夜一揍趴下了。”

      “啊,是吗。”栗原瞳扭回头,也挑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

      她把目光落在不远处,无关紧要的懒笑道:“就算不是那么回事,我也死不了。”

      身边的人微不可闻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但大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侧脸轮廓都叫人看不真切。她在沉默过后,声音无端清冷几分。

      “可是有人死了。”

      秋本弥生一愣,不等脑中盘旋的信息消化干净,就听得栗原瞳一字一顿的说完。

      “是海燕。”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世界上最迂回曲折的绝逼是厚坚山路,最长最远的距离肯定是三条大桥。
    我对自己说,捞到爷爷就来填坑,结果还是……啊啊啊啊啊啊(这人疯了,不玩刀男的请无视。)
    后边还有一章,感觉还是一起发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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