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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BLEACH 42] ...


  •   秋本弥生什么也没再说,和他一路返还。

      夜间更是没什么人在街上闲逛,除了聚众跳盂兰盆舞的地方。早在她去八丁目的路上就发现,街道禁止了车辆的通行。这是一贯来的传统,也恐怕是这个城市唯一还能热闹的地方了。

      他们到的时候,盛会已经开始了。

      满街汇聚了不少人,男女老少什么种类的都不缺,甚至还有摆摊的。

      搭台上的少年奋力的击鼓演奏着,台下还有更多的人整装待命。铿锵有力的鼓声整合在调子入耳,身穿着和服,手持团扇的人们自然的围成圈,跳着舞。有些人面上还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也不知道哪儿带来的风俗。

      看样子,显然已经过了跪拜祖先的环节,大伙儿开始自由发挥。

      秋本弥生和平子真子自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她象征性的在旁边停了停脚步,就企图往人少的地方钻。平子真子哪会不懂身边人的德行,他向四周扫了一圈,喊住秋本弥生,冲个明确的方向扬了扬了下巴——

      “前边有河川,你去那边等我一会儿。”

      秋本弥生睨他一眼,没有拒绝也没有过问。转身去了平子真子所说的方向。

      人们都在忙着通过仪式来祭祖,河边清冷的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她找了一处地方,懒洋洋的坐下来,开始了最擅长也是最愿意的发呆神游环节。

      然而,平子真子所说的“一会儿”还真没多久。

      他回来的时候,直接从秋本弥生的身后颈间递过去一串丸子,笑道,“先吃点这个,正经的店面都关门了。”

      她转过来,没接,下意识嗅了嗅,一副犹疑的样子。

      平子真子拉着嘴角,没好气地从身后的腰间摸出个东西,贴着额头轻轻扣到秋本弥生的脸上。

      “安心,这种事我还是不至于赖账的。”

      秋本弥生顿了顿,一爪子拍开他的手。

      她顺手接过平子真子另一手的丸子,摘下面上的硬质物什,懒着眉目瞥了一眼。

      那是个只有半面的狐狸面具,但也不尽然。

      不知是故意还是手艺不精的缘故,一双镂空的狐狸眼做的并不到位。细细看来,反倒有些像猫的。不似别的面具,额上耳侧部位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红色的纹路,这个上边什么也没有。瓷白瓷白的,在黑夜中散发着盈盈的微光。

      平子真子已经在她身边坐下,扒拉了一下头发,开始往嘴里塞自己的那份丸子。

      他见秋本弥生投来复杂的目光,嘴里含糊不清的笑道——

      “我看着很像你虚化时候的那个,就买来了。”

      秋本弥生盯着手中的面具看了半响,腾然伸手在脸上虚空一抓,直截了当的虚化了。

      她把面具抬到额头,露出一双黑底白瞳的眸子,直直的看住平子真子。

      “哪里像?”

      平子真子:“……”你怎么那么会睁着眼说瞎话呢!

      他无语的看了会儿眼前的人,抽着嘴角道,“不要一言不合就虚化啊,这里没有结界。”

      秋本弥生抬手挥去额角的面具,“他们还没放弃?”

      “啊,喜助之前特意叮嘱过,尸魂界还在探查我们的去向,不要随意在外有灵压上的波动。”平子真子转过头,看着水面道,“你不是混十二番队的吗,这种事还要我来说?”

      “所以我才敢。”秋本弥生眨了眨眼,咬了一口丸子,“十二番队的探测仪器还没灵敏到这个程度。”

      “这份自信和笃定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了……”平子真子龇着牙,眼神如死鱼。

      秋本弥生不以为然的笑笑,表达由衷的不满,“这个真难吃。”

      平子真子一双死鱼眼立马飘了过来,“喂喂,你要不要这么挑剔呀。丸子还有区别的吗?”

      她懒得反驳,只是不再去吃。

      平子真子挑起眉,盯着她看了好半响,才幽幽道,“这么说起来,你这家伙很可疑啊。我虽然讲了个无聊的故事,但你好歹是听过了。作为交换,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秋本弥生睨了他一眼,没作声。

      “之前去找你的时候,我发现屋里除了茶香还有熏香。这和我从你身侧路过时,从发间闻到的味道差不多……哦别误会,我没有那种变态的意思。”他顿了顿,“小的时候家里常会来一些达官贵人,我没记错的话,沐浴后用熏香晾发是上流人士才爱干的吧?”

      “她们身上都是这种味道?”秋本弥生意义不明的勾了勾唇角。

      平子真子啊了一声,“不全是,但习惯差不太多。”他把吃完的竹签丢在手里把玩,“包括之前你问我‘门松’是干什么用的……突然有点好奇,你是哪儿家大小姐?”

      所谓门松,很好理解,就是在门口插上松树枝。

      可是那对于民间流传的习惯来说,是过年请年神过门的记号。对于上流社会来说,一向来是不兴这套的。贵族有自己的骄傲,不屑于用此来讨好所谓的年神。

      秋本弥生缄默不语。

      她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有些瘆人。月光打亮了半张侧脸,冷光熹微,压抑得平子真子几欲放弃这个提问。黝黑的眸子也透不出光,就连焦距都是虚的。

      漫长的时间确实在一点一滴的过着,秋本弥生倏然笑了笑,垂着眼睫,曼声道——

      “我叫做弥生。”

      平子真子怔了一下,蛋疼的挠挠头,“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他难得把自己给说得哑口无言了。

      不得不承认,平子真子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被竹签猛然扎痛的指尖,在难捱的沉默里,再次去看秋本弥生的眼眸。

      那一潭漆黑已经不见刚才的死寂,此时此刻就好似淡墨泼山,晕染着铺天盖地的沉然。纵然无声,也像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对他说着——就是如你所想的那样。

      在这转变的短短一瞬,她心里思绪转过怎样的千回,平子真子根本不得知。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做着最后的确定。

      “你是哪一年被魂葬的?”

      秋本弥生还在笑,“不是只有一个问题吗?”她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带着模糊的鼻音,“正德元年。”

      “……真巧。”平子真子移开视线,“我是宽文十一年。这么说起来,我们倒勉强能算是同一个江户时代的老东西了。”

      “不要掩盖你比我老太多的事实啊。”秋本弥生懒懒的接话。

      在那个时代里,没有姓的人太多。非贵族和武士的阶级里,一般只有商人才有姓。而贵族以上的皇室,也没有姓氏。他们是传说中神的一族,抛却了人间姓。

      “你这家伙真不会聊天。”他咧开嘴,“到底是哪个白痴把你这样的祸害引来尸魂界的。”

      秋本弥生怔了怔,“不知道,我进了瀞灵延后没见过他。说不定坟头的草比我头发还长了。”

      “……”平子真子揉揉脸,又恢复了往常没精打采的模样,把话题转换回去,“比我想得还要可怕……接下来呢,你该不会要说天皇就是你老子吧?”

      “现在这个当然不是。”秋本弥生波澜不惊道。

      他叹口气,看了她片刻,才若无其事的开口:“……我说话是不是该放尊重点儿了。”

      秋本弥生点点头,“无所谓,都过去那么久了。”

      那你点什么头!

      平子真子龇着牙无语起来,兀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难道不是弥生子?”

      世人皆知,皇室直系血脉中,男孩通常被称为亲王,而女孩则是内亲王。通常情况下,亲王都以“仁”字命名,而内亲王都带个“子”字。

      秋本弥生给了他一个“什么鬼”的白眼,“是幼号。”

      “幼号啊……”平子真子反应过来,“你的名字是?”

      “啊,那个啊。”秋本弥生漫不经心的摸了摸鼻尖,语气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真子。”

      平子真子愣了几秒,佯怒道:“真子你个头!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哦。”

      秋本弥生眨巴了一下眼睛,“你知道你在对谁无礼吗?”

      “说好的无所谓呢?”平子真子瞪着眼。

      她笑而不语,眼角瞄见他放在身侧草地上的东西,拔高眉头注视良久,伸手去拿。

      那是块木板,差不多有两手合起来那么大。上头固定着一截蜡烛,四周用硬纸裁剪包围成了莲花状。

      “给你的。”平子真子见秋本弥生挑眉,收起方才的龇牙咧嘴,表情淡淡道,从怀里掏出盒火柴抛给她,“水灯,怎么用不需要我给你说明吧?”

      水灯是什么?

      说来说去还是祭神拜祖的传统,寻找精神寄托方式的一种。

      问题还是绕了回来。

      秋本弥生绷着脸好半天,却还是敛去嘴角不愉悦的弧度。

      她点燃了烛火,盯着那撮跳动的红,破天荒的把所有逆反都压了下去。慢吞吞的挪到河边,俯身把手中的灯贴水面举着,感受着手臂因长时间的凌空而变得逐渐酸麻。

      抬起眼,河对岸的排排屋前闪着同样的光亮——那是人们为迎接祖先的灵魂所点起的篝火。再更远一点的地方,群山的半山腰上也同样点了连成字的篝火。乍看之下,壮观得让心间不由得生出些没道理的感动来。

      秋本弥生垂了长睫,松开指尖的力度。

      失去控制的水灯托板毫无声息的落下,缓慢的浮在河川上,匀着水流的慢速,渐飘渐远。

      夜空中的云吞没了半边月,远处山间的送火越发晃眼。整个世界静悄悄的,就连悉悉索索的轻响都奇迹般的哑然失声。身后依旧还是那个热闹的人世,那里还有在热舞的人群,而在这里的,只有他们两个。

      一转身,好像就能隔绝两个世界。

      平子真子掸着白袴,站了起来。他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背影,眉上染了山水懒散之意,漫不经心的挑起话题。

      “所以……秋本是夫姓?”

      秋本弥生意义不明的笑了起来,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把手中的面具覆在了脸上,只留在外边小半张脸。她对上平子真子的目光,那一抹黑在大片煞白中竟比时光还利落,残忍得切割出埋葬在洪流荒海里的淤黑和绝望。

      平子真子下意识感觉到了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攥着拳,狭长的眸子瞬间凛冽起来。顶着张事不关己的脸,看着她嘴唇一字一顿的翕动,耳边净是轻飘飘的雷响。

      “你不是知道的吗?亲王哪来的姓。”

      眼前的男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夜风撩得他金发四散,长衣鼓起。

      可到最后,他都没再继续问下去。

      人与人接壤,能述说的仅是片面辰光,一两桩人情世故而已。

      就像她不曾问过平子真子,那个故事里的他又是为何死的一样。要知道,能说的,都不是最深的孤独。
      而他们,已经足够坦诚。

      岁月终究太过强大。终有一天,那些不能诉说的难愈暗伤,也能在拂晓前窥见天光罢。

  • 作者有话要说:  ……
    好吧,这个设定有人猜到了吗?
    情绪写不出来真难受,希望我有表达清楚……
    虽然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事,但确实在以前,霓虹皇室是内部消化的多。说白了就是近亲结婚,“女儿嫁给爹,儿子娶了妈”这种也是有的。至于秋本弥生的情况嘛……看来我还没把狗血写完啊,不过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是我写文方式太傻逼了(。


    “人与人接壤,能述说的仅是片面辰光,一两桩人情世故而已。”——简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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