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渡》山寺

16、初相识

　　高仲方止了动作慢悠悠的夹了菜自己吃。本是年关将至，天空又飘起了雪，高员外终于停止了喝酒，有下人添了甜汤，入口绵香，于是所有人这顿饭都吃的满足。饭后高员外说还有事要处理就离开了，出了饭厅，慢悠悠的往回走，雪下的不大院子里洒扫的丫头小厮来来往往添了几分新年味道。高仲说，要不要回房休息休息，上午坐了那么久的马车想也乏了，我点点头，刚吃过饭确实不想活动。
　　回去的路上高仲一直握着我的手，高仲掌心干燥舒适，而那份安定也让我异常满足。
　　房间里早已摆了炭盆，暖暖的，初一进来身上落的雪慢慢的晕开，皮肤上潮潮的，高仲拿了架子上的毛巾帮我擦脸，手劲温柔，我被揉的舒服不觉轻笑，高仲动作停了停问我笑什么？我指指毛巾说你擦的舒服，再看高仲时却发现他耳根处染了薄红。我从高仲手里拿过毛巾自个擦着却又被高仲抢了去。高仲说，夫子总是这般让人没辙。说完还轻叹了口气，我享受着高仲的服侍，困意渐浓。高仲帮我擦干头发便拥了我到床上，不想动就任由高仲抱着脱了外套盖了被子，本以为高仲也会睡下，没想到他却是要离开，环绕着的温度渐渐退去，我捉了高仲的手问你不睡会？眼睛却是懒得睁开。高仲替我把手放进被子里说我换件衣服。意识渐渐模糊再不想说话，下意识的往床里面挪挪就睡了过去。
　　高仲看着逐渐沉睡的人蓦的露了笑意，轻手轻脚的把自己身上化的雪水擦拭干净又找了件衣服换上。回到床边的时候那人却已睡熟。高仲笑意蔓延了整个眼睛，却是只坐在榻上看着再没有动作。
　　其实高仲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这般场景。那人在自己面前睡的安宁。初次见面的时候是四月，青云镇的四月总是让人觉得缠绵宁静。那天高仲本是约了王锦之和苏云卿二人小聚，三人玩玩笑笑的在酒楼玩了许久然后各自回家，高仲在自家门前看到那人的时候，那人穿着一身青衣莫名的干净，只是眼睛看着近处的高宅一身的落寞，仿若四月的桃花都不能化解的忧愁，那人只兀自看着，静立在那里没有察觉有人到来，微风拂了衣角满手的清凉，那人似是回了神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脚步从容却与刚才的落寞无有相干，高仲看着慢慢走远的人只觉满心的异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是心疼那人眼中的忧伤，可终究又是为什么心疼却是解不得。
　　高仲走进家门，望了望那人刚刚出神的方向，一院的梨花一院的白色，与世无争一如那人给人的感觉，却又让人觉得忧伤。那天高仲莫名的看着梨花出了神，高员外回府的时候看着站在那里兀自出神的高仲不解，叫了声仲儿，高仲才回了神说父亲回来了，高员外看着一脸异样的高仲问，看什么这么出神，高仲说梨花。二人各自回房，高员外看着离去的高仲满眼的关心。
　　再次见面的时候那人已退了忧伤一脸的淡定自若，那人和王锦之陪着苏云卿去书院对面的书斋拿先前让掌柜的捎的青莲诗册，去的时候那人正捧着诗册看得惬意，一旁的掌柜也是一脸笑意，云卿看看诗册又看看掌柜，青云书斋的掌柜终是被恼人的云卿逼迫的尴尬，那人却说既是兄台先前定下的兄台就拿去吧，掌柜的日后再帮我捎几本就成，掌柜的自是感激说一定，又看着苏云卿叹气。掌柜的为人厚道，却总是被云卿闹的没辙，看俩人闹腾也是王锦之和高仲平日的乐趣，只是那日高仲的心思却在那人身上，那人云淡风轻豁达让高仲不敢相信与前几日遇见的是同一个人，却又在心里起了关注那人的心思。高仲几人出了书斋并没有回书院只在旁边的一家茶馆里坐了，一壶好茶，几碟点心愣是熬到那人出了书斋，那人直接进了对面的书院，高仲看着那人与门房说了几句就进去了。此后上课的时候书院便多了一位韩夫子，韩夫子谈吐风趣，学识渊博，书院的同窗都暗暗佩服，只云卿却起了惧意，生怕那人报复当日的夺书之愁，高仲说夫子不会，苏云卿却自不理会，只锦之却似乎别有深意说高兄却了解夫子的很。我哑然，是想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