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者亡》欣泽

1、第一章·聿禁白

　　第一章·聿禁白

　　“哈哈哈，我升级了我升级了，一阶六段嗷...”声音兴奋的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似的。回音回荡在这空旷的林间，轩昂的久久不肯销匿。
　　我们的主人公亡顺此刻正像模像样的闭目冥神，耳旁突然受此干扰，心神紊乱了些许气息。他感觉好不容易招摇到的灵气猛的被打断，都纷纷消散了回去。他怒气冲冲无奈被打断，破口发飙，“知道你很厉害，你能不能等我吐纳完再兴奋再炫耀”
　　“你这是嫉妒哈哈，羡慕吧。我才16岁，啧啧，一阶六段了。等我冲到二阶，哈哈，你们个个都得听我的了。我10岁边贪玩边凝灵气，14岁冲破一阶。如今又到一阶的六段。天赋果然还是占了很大的比重啊。”他玩味的坐到亡顺周边，眯着逢儿不屑的睥睨的注视他。
　　“别这么说啊，刚刚大顺哥已经凝了胚气了。你要是别那么突然高叫一声，大顺哥也不会失败了。”远在一棵亘古的树桠上，一位胖乎乎的小妞收纳了周遭的灵气，直接从上而下坠落到实地来。“
　　这小胖妞身得美人胚子，除了一身飚子肉，跳下来的时候肥肉乱颤之外，五官有清秀的视觉冲击。“大顺哥，下次我帮你寻一处空灵之地。照你刚刚的那个气息，应该可以冲破灵气的真阶的。”
　　“小丫头嗳，虽然现在我跟你持平了。日后我肯定会强大过你，我现在嘛，就勉为其难的收你做我的亲传关门弟子如何。大顺哥，你毕竟还是个普通人，这种东西还是要靠悟性与境界融一，你只要看着我传授小丫头临真舞弊，说不定以后用得上，即使用不上，饱饱眼福，暗暗成抑，煞慕边边角角也绝对毕生无遗憾了。”他站起身来，咧嘴一笑。身上沾染的尘灰自动的纷纷落扬。
　　亡顺本已兀自的走了一大截，把身后另有一层意思的语，装作闻而不觉。
　　“大顺哥，你是不是又要去膜拜你的王啊哈哈，去吧去吧尽管去吧，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未来即将成为王的人你都视而不见，唉。”
　　不巧，涉及到他膜拜的东西，怎么弊都弊不掉。你无法接受别人对你崇拜圣神的信仰的侮辱，你也无法宣泄别人提及你最忌讳的世俗时，你能淡漠的一笑而过。亡顺愤懑的折头，“你再说一句试试？！”
　　临风而立站在他不远处的少年挑衅的轻蔑的嗤笑一声，“老子怕你不成？索性今天我还叫你一声哥，我就挑明了。老子我敖燊，10年后绝对要把禁欲之界的王的头颅扔到你脚下。只要你今天反过来喊我一声哥!”
　　“你放屁！”亡顺彻底恼修成怒。字音刚呐出舌根，顺势而来的灵气冲抵，像细雨般的密集，让裸露在外的皮肤有向外滋滋的炸裂刺痛之感。奔涌的血液，呼啸着从他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划过。
　　小胖妞惊吓得高叫起来：“敖燊你卑鄙小人！”
　　再者亡顺没有灵气单是以□□承受这刮剥，双目充血，浑身肿红透亮得连血管底下汩汩而过的流动行迹都一目了然。甚是恐怖。
　　小胖妞发疯般的顺以拈来去冲抵敖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昔日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而今会有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来得如此震慑人心。
　　敖燊已不再是敖燊了，仇恨已经积攒得释放了他身体里面所有的机能。
　　一阶七段……
　　一阶八段……
　　一阶九段……
　　二阶一段……
　　“轰——”
　　突飞猛涨的段数，让敖燊终于支撑不住，自行先轰然倒地。
　　瞬间遣散的灵气逼迫着让亡顺全身受到贯穿的震荡。丹田处已闭塞很久，形成一小股气流正翻江倒海的撞击他的肾脏，似乎是想要串逃出去，他艰难的握紧拳头狠狠的朝自己的心窝猛捶一拳，“哇——”的一声淬出一大口黑血来。
　　气流受到了外在的迫胁，慢慢温顺起来。赋于了灵性似的游走他身体里每一寸组织。
　　亡顺不敢想太多，牵引着这股微小看似随时会消散的气流，慢慢的用以调度和滋润炸裂开的肤里络纹。
　　林间一抹苍遒的拐杖杆此刻消隐着淡去，谁都没有发觉。
　　只是谁也见不到敖燊苏醒过来时，因为适得其反的效果让他彻底成为回归废人一个，未来那个宣言要反叛在禁欲之界的巅峰上的人你将再也见不到了。
　　亡顺不知道，就是林中闪现的那根拐杖在最关键的时候点破了机塞。浅浅的气流愈发融为亡顺的思想中去了。
　　亡顺也并不知道，他此刻，已经势必有着一段九阶的功力了吧。
　　至于那个小胖妞，好像就一直不存在吧。

　　这是一座到处都充斥着暴扈与欲望的极乐世界——基伯莱亚城。
　　基伯莱亚，禁欲之界中最大的掌控帝都。一千年等于一个伯度，千伯度之前，禁欲之界就被拆分成七个大块。离得最远，并且与帝国城同样名声赦外的不夜城·幔迦默林，汲占了整个大陆的三分之一。
　　基伯莱亚城最小，但城里强者如云，帝国称号盖在它的头上，自然会有虎视眈眈的城，老是蠢蠢欲动。
　　基伯莱亚城同时也是夜之城，黑夜的拥护者之城。生长在这里的植物似乎都不需要阳光的滋养，无论是多么高大繁茂，低到一丛一草，叶脉都可以自己发光。
　　在整个基伯利亚帝国中心，那里立有全禁欲之界中最叹为观止，象征着“王者，庶民丛顺”的登基台。其高度能把所有城镇俯个望眼欲穿。自然而然，那么高的地方，也只能是属于王者的地方。然而此时此刻，在那最高处，正站着一个全基伯莱亚城都望尘莫及的男子。
　　黑色的衣袍浑然紧紧的裹住了他笔直俊俏的身躯，黑色长发散聚在背后，即使在涌跃奔来的怒风下，依旧丝发未扬。他的左手托着一团永不湮灭的光团，眼神肃若冰霜，挺拔的鼻梁将精致的脸庞一剖两半，脸颊窄而修长，接近完美比例和一身邪魅的气质让他孤显得“像神一般存在的人。”
　　他是谁？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
　　啊捏？他为什么一动都不动。
　　OMG，你没看见他是石头做的吗？他是石像，石像，石像啊！赶脚不会再爱了……

　　亡顺驻步在登基台的下方，用脖子都仰酸的角度怔怔的望得出神。黑夜如同石像一起化在了深邃迷惘的星空，从他这个角度都只能望见石像那完美绝伦的下巴。
　　从山林中慢慢踱步下来
　　“顺儿，你以后终有一天会成为他的。”来者声音温柔而又鼓舞人心。
　　“我？我能成为他？”亡顺惊讶的回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娘亲，在所有同龄人中，我是唯一一个，聚不起灵气的人，因此你的儿子，几乎算是一个普通人类，跟那些一个个都拥有好几段灵气的人，是终于一天会成为他的人，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还没有说完呢……只要你肯努力。”娘亲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还有，娘亲。你居然……跟踪我嗯？……”亡顺哀声贬低自己。
　　站在他面前所谓的娘亲，面容端庄，头发中分盘髻在后，双手扶持着一根拐杖，神态鞠详，俊美的笑，让人自主从心底开出遍地鸢尾花来。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微笑着不说话。
　　“娘亲，话说你本来不老的，平白无故的拄着一根拐杖健步如飞的，除了把自己显老外，有什么好处啊？”
　　她微笑着开口，笑容好看得不得了，“现在虽然用不着，却总有用得到它的地方。”她下意识的暗自握紧拐杖，“顺儿……”
　　“什么？”
　　“……唉，算了，没事。”她冗杂的叹了一口长气，“谁叫你这么不成器，回家去吧，下次不准你再偷偷来基伯莱亚了，事不过三，听到没有！”
　　“娘亲哎，是你先跟踪我的嗳，你不先跟踪我怎么会知道我偷偷的来了……”
　　“下个月的……”
　　“啊啊~~娘亲我错了。”亡顺恹恹的收回了反驳的底气，回头最后望一眼石像姗姗而归。
　　肯定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然怎么老是觉得那石像就是他父亲呢。不，不能多想了，再想就对不起自己的亲爸了。
　　亡顺一个箭步跟上她，边走边问：“娘亲，你真的是和我爸生了我吗？”
　　话说她反应还真快，回答的语速那叫一个平稳，“难不成呢？你和我生了你爸吗？”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速度快得把她自己的都吓了一跳。
　　呃……！

　　出了基伯莱亚城的边界，天空一下子就开放了起来，明媚的阳光，直戳他的眼。一路上有不少目光投注过来，爱慕的不少，惊奇的也不少，可就是没谁敢上来打个招呼。
　　我脸上有花子么？亡顺被看得莫名其妙，还是说，我长得太帅了？
　　他屁颠屁颠的跟在娘亲身后，想说些什么。可娘亲走得太快了，他想不通那么细小的两根竹竿似的腿，怎么迈得那么快，每次好不容易赶上了，不一会就又给落了一大截。
　　“娘，娘亲……”他累得呼呼的大喘气，“基台上那座石像，塑的是谁啊？造得还蛮好看的。”
　　娘亲莞尔一笑，“孩子，那是禁欲之界的王，聿禁白。”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
　　“那他死了吗？”
　　“我不知道。”
　　“……好吧，我不问了。”亡顺又一次从头给自己找了个没趣。
　　“顺儿。”她轻轻淬唤。
　　“在呢。”
　　“以后，如果你来基伯莱亚了，向娘亲保证，无论听到些什么，都不要相信好么。”
　　亡顺忙着左顾右盼的把基伯莱亚的风景一饱眼福个遍，似听非听的问道：“那他们会说些什么？”
　　“无论什么。”
　　亡顺一个激颤拉回了自己分散出去的注意力，“为什么啊？”
　　“你感受到那些目光了吗？”
　　“嗯，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亡顺挠挠头，腼腆的答道，“那用什么方法可以不受关注啊？我虽然感觉那些人在看我，但我隐约觉得他们更像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
　　“你说得没错。”娘亲若有所思的停下脚步，紧跟而上的亡顺撞了个满背。
　　“嗯啊。”亡顺刚支吾的哼唧了一句，面前的娘亲转身勒住她的肩膀，动作快得只在耳边遁过了一道呼啸而过的风声，刀光剑影的刀刃直逼到他的眼上，还未看清要做些什么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从左眉骨直斜下到右侧脸颊，他疼得发不出声音来，娘亲却泰然自若的站在他的面前，说了一句，“没有多痛的，我划你用了多大的力度，我自然是有把握的。只是在你脸上留了条痕而已，这样，那些人就不会再专注的看你了。”
　　他尖叫着恐惧地跑开，离她母亲远远的怒怨到：“……娘亲……虽然我一点都不介意被毁容，但真的好痛。呜嗷……”
　　“痛吗？”她挑眉问道，“反正会好的，继续走了。”
　　他抹了抹两把脸，手背上全是血。“娘亲，等我一下，我去洗两把。”他折头捂着脸寻声往水的方向跑，幽幽的说道，“顺便看看你的刀法……”
　　他小跑了一段，直到周遭光线黯淡下来时，他猛地抬头……这里是？…哪里。

　　正当他准备再抱有侥幸心理乱转转，看能不能出森林时，身后更深的林处，忽隐忽散的显出一个人影。他狂欢的跑过去，终于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林子碰到一个人，真不容易啊。他张了张口，一大串话被回音给打乱成，“啊……你…名字……啊。字什么…叫叫叫……”被回音加工一道的声音把自己都给怔住了。
　　前面的人似乎都没怎么听到，依旧驻步在原地，背对着他，血黑色的头发长到几乎垂到了地上，四周缭绕着让人感觉不安的雾气。
　　他不再说话，知道无论怎么压低声音都是徒劳，林大就是这点不好。他多跑了一截绕到他的前面，定眼一看，居然又愣在了原地。
　　刚刚那个人居然是女的，有着极其漂亮的下巴跟鼻梁，眸子是极为深邃的红，无论从那个方向移动，亡顺都觉得那双眼睛以一种无形的力量抓住了他。
　　这种直觉他预感得多了，跟那些纷纷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差不了多少。虽然他也承认如果他娘亲没有给他划一刀的话，目光应该比现在还要炙热吧。额？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啊喂，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眼睛充血了，不要紧么？”亡顺十分无语自己以这句话做为开场白。“你知道从哪里可以出这该死的森林吗，我转了好半天了。你不也会是迷路的吧。”
　　面前的女子依旧一动不动。
　　“我今天已经看过一次石像了，所以你动一下吧，你再装我也知道你不是石像。”他又补了一句。
　　那女子肩膀抖动了一下，围绕在她周围古怪的雾气渐渐散了下去。她像是没看到亡顺似的，从他身旁擦身过去了，步履轻盈得就像没踩在实地上一样。
　　正当他准备反身跟着她走时，她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转了过来，如此近的距离，让亡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别再跟着我。”她冷冷的发音，嘴角却丝毫未动。
　　亡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便低头看向她的脖颈，“我只是想知道怎么出这森林而已，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吧。”
　　她毫不留情的打断他，“我不知道。”
　　“你跟我娘亲简直一样，问什么她也说不知道。你既然也不知道，那就让我跟着你吧，人多好结伴。你放心，我就在你后面，一句话也不会说的。”亡顺厚颜无耻的要求到，“我叫亡顺，你叫什么？”
　　那女子本已经兀自走了一大截，听到亡顺后半句话怔得又反了回来。“你叫什么？”
　　“亡顺。”亡顺恭敬的回答。
　　“全名？”
　　“全名。”
　　她若有所思的放轻语调，“想出森林，就闭上你的眼睛往后走。”
　　“你要去哪？”亡顺赶忙问道。“还有，姑娘留个芳名，定铭记在心。”
　　她没有直接回答，消失在了更深的林头。良久之后，林间的树叶飒飒簌簌的传来她最后一点声响，“我叫，血罗璘。”
　　整片树林都在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为之一颤。

　　他很不是滋味的闭眼，艰难的往后退去。'直到眼皮泛滥的亮堂起来，他睁开眼，此时身不再处林间，娘亲肃穆的站在他身后。这是基伯莱亚的荒凉的郊外。
　　“顺儿，在基伯莱亚城内，没有六阶以上的灵力，是会被这里强大的灵气扭曲力传送到另一个虚幻的空间去的。你刚刚离我十步纰护之远，你的身影一下就消失了，这样很危险你知道不，这会淬伤你的灵力。我不知道你被传送到哪里去了，但你身上还未褪去的气息让我不舒服的感觉。”
　　亡顺此刻无比愣神。他吞了吞，决定把遇见怪异的少女和气氛诡异的林间沉默不提。“娘亲，照这样说……我以前偷偷来这里时，你都有跟着我？”
　　“我无时不在你身边。介于你这么喜欢乱跑，而我要在基伯莱亚城里守护某个东西。我决定放任你自流，有实力能真正走入这里来找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离我十米不得。”娘亲此刻脸上印有少有的严肃。
　　虽然他很喜欢一个人东看看西逛逛，知道娘亲总在他身后悄悄的纰护他。没有了这一切监视与跟踪，自由倒是不少，未知的也俱增。
　　“娘亲...”他踌躇了一会，低头深深陷入冥想状态，良久之后吐纳道，“娘亲，我凝不了灵气，招架不住□□的疼痛，我担小怕事，却信仰那神座上面王者般的权严。我每次只要像这样抬头望着他的下巴我就觉得很满足矣。”
　　“儿子，何必去羡慕别人，你要征遍的路还很遥远。你身上我能给的造诣，就是这么多了，剩下的，你自己自生自灭吧。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我能给的，就是这根拐杖了。但是，现在不能给你。”
　　“……”
　　她高举过拐杖，撕裂苍旻。瞬势间雷云翻涌，天曦边凛冽的透出刺目的一线光，娘亲唇舌泛白的启齿，显然有些体力遗尽。“孩子，祝你平安。娘亲永远爱你。”
　　他大脑像被冲刷得一片雪白，他看见那些刺目的光像是牵引着他到达另外一个地方，充斥着似曾熟知于一闪而过记忆片段。
　　这里只不过是他新的开始。
　　新的大陆——
　　——多耶弗昂

作者有话说

　　一季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