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尔东晨

6、成长中总有插曲

　　初中每个班的清洁卫生任务除了教室还多了学校划定的一片校园内的范围，俗称清洁区。
　　很巧的是三班和九班的清洁区在同一个林荫道，更巧的是钰芊和胜齐的值日被安排在了同一天。和钰芊一起值日做卫生的是班上的劳动委员，也是钰芊后桌晏然。这个男孩不突出也不沉默，个子高高的，是班上篮球队的得力干将。
　　清晨的寒风有些凛冽，又是一个周三的早晨，钰芊和晏然早早地来到了清洁区。一阵风吹来，钰芊不禁打了个哆嗦，搓了搓凉透了的手。晏然看到了，犹犹豫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手套，粉嫩的颜色，可爱的小兔子活灵活现。晏然叫了钰芊一声，把手套递给了钰芊，钰芊从来没有收到过男生的礼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愣在那里。
　　晏然说了句：“如果不喜欢不愿意要，现在还是拿着吧，扫完地再还给我也行，天气挺冷的。”钰芊犹豫地接过了，钰芊不知道这一幕正好被刚刚下楼和同学们说笑的胜齐看到了。
　　深秋的落叶格外的多，用了半个小时，钰芊和晏然才把清洁区打扫干净。这半个小时钰芊很不自在，但是手上暖暖的，心里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暖意。与胜齐不同的是，晏然和自己有更多的相似点，没有富裕的家庭，没有亮眼的表现，没有太多引人注目的地方，却有着相同的坚持。就像钰芊喜欢文字，每个月省吃俭用买一些杂志一样，钰芊也看到晏然会在放学后默默地在篮球场练球，现在晏然也能在年级间的篮球班赛里崭露头角。也许晏然这样的人才是与自己在同一个世界的。“可是晏然为什么要送我手套呢？”钰芊有些纳闷，后来钰芊也没多想，觉得可能是晏然看自己冻得厉害，出于同学间的关爱才把手套借她用用的，可能手套根本不是准备送给她的。钰芊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今天胜齐竟然没有跟她打招呼。
　　中午放学，胜齐也没有来叫钰芊，可能是老师又拖堂了吧，九班的老师历来就比其他班的更严格。钰芊没有在意，和魏薇一起走着回家。两个小女生走在路上，魏薇无疑是更引人注意的那一个，十二三的女生发育正开始了，魏薇的身体长得特别快，已经到165厘米了，微微的曲线把魏薇的整个体型衬得娇俏可人。可怜的钰芊却还是小学生完全没发育的模样。
　　魏薇一路上抱怨着作业越来越多了，问钰芊下午的班赛去不去看呢？钰芊猛然想起今年下午的班会课，她们班有一场与九班的篮球赛。昨天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胜齐还跟自己提起过。魏薇还在接着八卦，“钰芊，你知道吗？李胜齐也会参加耶，你们俩关系那么好肯定是要去看的吧，我陪你一起去看。”钰芊还不知道魏薇的小心思，她们班的柯学可是替补队员，有柯学出现的地方，魏薇可不会错过。钰芊没有拆穿魏薇，答着：“好啊，我们一起去，可咱们要明确立场啊，我们是三班的啦啦队，可不能为九班加油，我可不是因为李胜齐才去看比赛的。”“哟，还害羞了，到时候再看你为谁加油，哈哈。”魏薇笑着说道。
　　下午3点，篮球赛如期举行。很巧的是晏然是红色的3号球衣，胜齐是白色的9号球衣，正好代表了各自的班级。晏然是红队的控球后卫，胜齐是白队的小前锋。控球后卫是球场上拿球机会最多的人，他要把球从后场安全地带到前场，再把球传给其他队友，这才有让其他人得分的机会。如果说小前锋是一出戏的主角，那么控球后卫便是这出戏的导演。
　　比赛开始了，三班班先抢到球，晏然和另一个后卫相互传递着往前冲，他们配合得十分默契，可是九班的防守也非常好，晏然的进攻很快遭到拦截。晏然看到自己攻不进去，只得在自己一方徘徊，伺机进攻。这时，晏然看到了一个机会，立刻把球抛向高空往前面自己一方的前锋传去。胜齐的反应更快，一个大步往前冲，一个纵身往上跳，把篮球给拦下来。他接住球，立刻向红队发起进攻。由于红队三个人在对方阵地，来不及往回撤，一个后卫没有拦住，胜齐的动作又非常敏捷，他运球来到篮架前，避开红队守篮队员，一个三大步，身体轻松往上一跳，一手在下托住篮球，一手在前轻轻地护住篮球，手腕一翻，球立刻脱手射向球框。好一个漂亮的三分球，九班的啦啦队振奋了，欢呼声响彻球场，钰芊也很想为他喝彩，但是在自己的班级队伍里不好表现得太异样。上半场比赛进行得十分顺利，九班的表现更为突出，23:20暂时领先。
　　中场休息的时候，两班队员各在一边休息，钰芊看到有个女生给对面的胜齐递上了一瓶水，女生也是钰芊的老同学王雨涵，钰芊正看得有些出神，晏然走到了她身边，把自己的外套和水杯递给她，说着：“帮我保管一下。”钰芊也不好拒绝，确实自己站的位置离班上队员休息的地方比较近，而且和自己一起站着的几个女生中，只有自己和晏然比较熟悉，自己也不好拒绝。钰芊拿过东西，说了句“加油！我们相信你。”说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下半场开始，双方队员的都开始渐渐体力有所不支。双方的分数越咬越紧，可能是求胜心切，胜齐的表现越来越生猛，对晏然的对抗也越来越明显。在一次进攻中，面对晏然的防守，胜齐用胳膊肘推了晏然一下，处于防守状态的晏然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同学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晏然捂着脚踝，从他痛苦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伤得不轻。比赛暂停了，同学们把晏然扶了下来，柯学替他上场了。
　　班主任让两个男生和帮晏然拿着东西的钰芊一起陪他去学校的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简单看了之后说：“问题不大，先用冰块冷敷一下。”说着就去取毛巾和冰块了。跟来的两个男生心还在篮球场上，晏然也看出来了，就对他们说：“你们回去看球吧，我也想知道结果呢。”两个男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瘦弱的钰芊，不知道该不该走。晏然接着说：“没事的，脚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个男生听到他这样说也就安慰了下晏然就去球场了。
　　不大的一个医务室只剩下了钰芊和晏然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钰芊先开了口：“你还好吧，脚是不是很疼？”“没事，只是估计好久不能打球了。”又是一阵沉默，都是不善言辞的两个人。还好医生很快就回来了，冷敷过后，就让他们回教室了。晏然比钰芊高出了一个头，钰芊扶着他，显得有些吃力，晏然也很不好意思，磨磨蹭蹭总算是来到了教室。教室里没人，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最后钰芊说起了那天的粉色手套，问晏然是送给谁的，晏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就是送给你的呀，你挺可爱的。”钰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你很可爱”这样的话，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钰芊听到了一个很小的声音说：“我喜欢你。”钰芊愣了一下，羞红了脸。十三岁的少年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可爱，这个男孩很阳光，就会心生好感。不过，正是因为单纯，那时的喜欢才没有更多的附加条件。可是晏然没有等到任何回应，钰芊只是装作没有听见，默默地转移了话题。